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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八


  呼延相微微一笑,目注江夫人道:「首席二字,只宜專有,不宜分離。呼延相昨日已將此意,托龍老弟向教主婉陳,教主還是把這首席護法榮譽,留給那位九全秀士歐陽玨吧!」

  江夫人風情萬種地,嫣然一笑說道:「呼延兄不必介意,歐陽玨生性太傲,若不給與特殊名義,恐難羈縻。其實他功力雖高,也未必能有呼延兄擘畫功高,和像宇文兄這般,把絕世高手,一擊而斃……」

  語音略頓,想了一想又道:「這樣好了,首席護法名稱,既嫌不適,便索性取消,把呼延兄、宇文兄,以及九全秀士歐陽玨等三位,改尊供奉,地位與教主平行,高出於一般護法之上。」

  龍不凡一旁撫掌贊道:「恩師此舉極為適當……」

  江夫人看他一眼,神色鄭重地,冷冷說道:「凡兒,車大空一死,郭石等人,憤激殊深,一月之內,必有惡戰,我們既欲爭霸武林,需才甚重,你不許對那九全秀士歐陽玨的衣缽傳人,屠龍客曾凱,有甚意氣之爭,一切均應顧全大局,加以忍讓才是。」

  龍不凡臉上一紅,口中唯唯地,躬身領命。

  江夫人轉過面去,向呼延相叫道:「呼延兄,此處已然無事,我們再去西北兩方,察看察看如何?」

  呼延相點頭笑道:「雖然東海漁仙等,業已聲明於這一月之中,不來滋擾,但我們還是儘量小心,以期穩妥。我陪教主,巡視西北,宇文兄與龍老弟,則請回轉天欲宮,歇息了吧!」

  宇文奇道:「如今天未黎明,且等曙光透後,我的職守方畢,呼延兄與教主請吧!」

  呼延相也不勉強,遂與江夫人,向宇文奇、龍不凡略一揮手,飄然離去。

  轉過峰腰,距離宇文奇等已遠,呼延相遂對羅刹教主江夫人皺眉說道:「教主,呼延相慚愧萬分,我竟看走眼了。」

  江夫人笑道:「呼延兄何出此言?」

  呼延相苦笑一聲,雙眉深蹙地,緩緩說道:「我起初以為本教若有內奸,多半必是宇文奇、時大千兩人,才藉口今夜加強防守,派他們負責西南兩方,然後密令查鳴、梁玉二位香主,扮成白衣金面人,試探他們的忠貞程度……」

  江夫人聽到此處,接口笑道:「呼延兄如此安排,深獲我心。」

  呼延相苦笑說道:「誰知所料大謬,不僅白白使查香主送掉性命,宇文奇竟殺死雙蘇秦車大空,建立奇功。看來這位無相追魂的忠貞程度,無甚問題,多半是真心降順教主,共圖霸業的了。」

  江夫人點頭答道:「這就叫畫虎畫皮難畫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有時你認為問題嚴重之人,卻是忠貞分子,毫無疑問之人,反是奸細人物。」

  呼延相向江夫人看了一眼,低聲問道:「教主這樣說法,莫非指示呼延相,對於毒彌勒法尊,象鼻天尊皮堅等兩位護法,也應加以注意?」

  江夫人應聲答道:「當然應加注意,不能對任何人,有所疏失。我以為宇文奇之真心歸降,固然由於識得時務,深知本教宗旨,但身中呼延兄所施奇毒,受制於人,恐也是重要因素。」

  呼延相何等聰明,觸類旁通地,聽出了江夫人的弦外之音,哦了一聲,悄然問道:「教主是要我也對毒彌勒法尊,象鼻天尊皮堅加以……」

  江夫人目閃寒芒,頷首嬌笑說道:「對,對他們照樣應該加上一層毒力控制,才算穩妥。但算計象鼻天尊皮堅,比較好辦,那毒彌勒法尊,卻是用毒行家,呼延兄要使他無形受制,必甚艱難,你……你能辦得到嗎?」

  呼延相笑了一笑,未從正面作答,只向江夫人問道:「教主,你應該知道,那位無相追魂宇文奇的毒技,絕不在毒彌勒法尊之下。」

  江夫人嫣然一笑道:「呼延兄這樣一說,是表示頗有自信,可以辦得到了?」

  呼延相微笑說道:「只要是教主交辦之事,呼延相縱令肝腦塗地,亦必不避艱難,勉力報稱。」

  江夫人心中大慰,含笑揚眉說道:「呼延兄加入羅刹教,長才得展,羅刹教得了呼延兄,如虎添翼,看來整個武林,都在我們的掌握中了。」

  兩人一面談,一面行來,業已到了西方時大千負責加強防守區域。

  這時,另一名由羅刹教香主樑玉所扮的白衣金面人,剛好奉命試探地,在時大千身邊出現。

  時大千因與宇文奇已有定計,遂毫不留情地,立下辣手。

  妙手書生何等功力,梁玉自難禁受,勉強接了一掌,便在第二招上,被時大千駢指如戟,點了死穴。

  梁玉剛剛命絕,江夫人與呼延相,便已趕到。

  呼延相哈哈一笑,從壁後閃出身形,向時大千叫道:「時兄好犀利的手法,你來見見,這位就是本教江教主。」

  時大千聞言,一抱雙拳,便與江夫人見禮。

  呼延相乘著時大千與江夫人寒暄之際,伸手揭去地上遺屍的金色面具,佯作失驚叫道:「呀!這白衣金面人,竟是本教香主樑玉?」

  江夫人一旁幫腔地,冷笑剔眉說道:「內奸外敵,連連伏誅,時兄與宇文兄的功勞,委實不小。」

  時大千明知宇文奇與自己定有同樣遭遇,但卻不得不接口問道:「宇文兄守衛南方,也有警訊了嗎?」

  呼延相笑道:「宇文奇兄的這次功勞大了,被我們江教主譽之為羅刹教的開教以來第一功呢!」

  時大千愕然一驚,目注呼延相道:「宇文兄所建的是什麼功勞?呼延兄請賜告小弟,以開茅塞好嗎?」

  呼延相雙挑拇指,呵呵笑道:「時兄,當世武林中,除了三凶一毒,一佛七仙之外的頂尖高人,是否只有你們瘸、駝、偷、騙等四大怪傑?」

  時大千謙謝笑道:「這是江湖人物抬舉,小弟更濫竽充數而已。不知呼延兄為何突然提起這四怪之名則甚?」

  呼延相笑道:「宇文兄防守南方,偶遇敵蹤,他竟擊斃了四怪之一……」

  時大千聽到此處,竟似不信地,揚眉問道:「有這等事?宇文兄所擊斃之人,是哪一怪呢?」

  呼延相道:「是那位伶牙俐齒,以騙術馳名的雙口蘇秦車大空。」

  時大千微微一震,雙眉立鎖,臉上佈滿了疑惑神色。

  呼延相含笑問道:「時兄皺眉則甚?難道你竟不信我所說之語?」

  時大千知道自己有點失態,趕緊把神色轉為從容地,搖搖頭一笑答道:「小弟怎敢不信呼延兄之言。只是覺得那雙口蘇秦車大空,功力相當不弱,人又極為機警,居然……」

  呼延相接口笑道:「車大空雖然機警,但宇文奇兄卻格外厲害,他是乘著車大空心慌逃走之際,在對方背上,輕輕印了一掌。」

  時大千越發驚奇地,目注呼延相道:「呼延兄,你……你說錯了吧?輕輕一掌,就能打死人嗎?尤其是像車大空那等修為的一流人物?」

  江夫人一旁接口,軒眉笑道:「時兄有所不知,宇文奇兄是在掌心中藏了一根奇毒無比的無相飛芒,故而車大空見血立斃。」

  時大千見江夫人與呼延相俱是一樣說法,遂知事必不謬,心中不禁又悲又怒。

  悲的是好友雙口蘇秦車大空,竟告慘遭暗算,遭罹劫數。

  怒的是宇文奇為何突然失心瘋,竟對車大空下此毒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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