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血連環 | 上頁 下頁 |
一四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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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不凡不等他往下再說,便即含笑慰道:「宇文護法不必慚愧,慢說你當局者迷,就是我這旁觀之人,也絕未想到那白衣金面人,竟會詭詐異常,假裝中毒!若非你內著金絲軟甲,更有護穴龍鱗,真還遭他毒手了呢!」 宇文奇探懷取出一個小小扁包,還與龍不凡,向他笑嘻嘻地,揚眉道:「龍老弟,這點小東西,送給你吧!」 龍不凡接過扁包,打開一看,見是三片金色鱗甲,不由吃了一驚,失聲問道:「這就是極難得的武林至寶,護穴龍鱗?」 宇文點了點頭,龍不凡謙謝說道:「在下何以敢當宇文護法的如此厚贈?」 宇文奇笑道:「那白衣金面人極為厲害,龍老弟日後不僅定必還會與他相遇,加上爭霸江湖,鎮日以武會友,也難免另有其他強敵,身邊多了這三片龍鱗,護住致命要穴,總比較妥當一些。只可惜我所餘僅此,無法多贈而已。」 龍不凡聽宇文奇這樣說法,遂滿心歡喜,高興萬分地,稱謝收下。 他們回到天欲宮中,呼延相、時大千等人,仍在飲酒閒談,等待消息。 一見宇文奇、龍不凡歸來,呼延相首先起立相迎,含笑說道:「宇文兄親自出手,大約必成,可把那白衣金面人拿住,並問明他的來歷了嗎?」 宇文奇滿面愧色,搖頭一歎答道:「小弟有辱使命,並險遭那廝毒手,特來向呼延兄領罪。」 呼延相大感意外,方自咦了一聲,龍不凡已代宇文奇解釋地,把适才情況,說了一遍。 一來他親眼目睹,知道當時情況,確是如此。 二來他對宇文奇相當敬服,又獲得三片武林至寶護穴龍鱗,自然於言語中分外回護開脫,說明宇文奇對縱令白衣金面人逃走之事,毫無責任。 呼延相聽完,果對宇文奇安慰一番,皺眉說道:「那白衣金面人,武功奇高,心計又如此詭辣,到著實出人意料之外,他這一去……」 龍不凡接口笑道:「呼延首席護法,饒那白衣金面人,心計多麼詭辣,我們也有法兒,令他重蹈網羅。」 呼延相目注龍不凡,揚眉含笑問道:「龍老弟計將安出?」 龍不凡遂將宇文奇所獻那條準備窩弓擒猛虎,安排香餌釣金鼇之計,當眾說了一遍。 呼延相等他說完,撫掌贊道:「龍老弟果然高明,定得好計。」 龍不凡赦然一笑,指著宇文奇道:「在下不敢掠美,這條釣鼇妙計,是宇文護法所獻。」 呼延相向宇文奇笑道:「宇文兄,你此計雖妙,因龍飛天也是一家堂主,要用他作為釣鼇香餌,小弟未敢擅專,似乎仍應先向教主駕前,請示一下,方合體制。」 宇文奇點頭笑道:「呼延兄之言,極有分量,小弟本意,也是如此,並已對龍老弟說過的了。」 呼延相轉過面來,向龍不凡含笑叫道:「龍老弟,常言道:打鐵必須趁熱,這條妙計,也必須立即運用,不可遲延,教主閉關期間,外人不宜驚擾,就煩老弟去請示一下,並對龍飛天龍堂主,說明其中原委。」 龍不凡領命而去,少頃便自轉來,說他師傅羅刹教主江夫人業已同意,並請呼延相全權主持其事。 呼延相笑道:「教主既已同意,我們便定於明日午正時分,在本教刑場煉魂台前施行,龍老弟且命人連夜宣揚,務令傳入對方耳內。」 龍不凡連聲領命,呼延相又向宇文奇、時大千二人笑道:「今日已夜,宇文兄與時兄,又是新來,我已命人為你們準備臥室,且請休息了吧!尤其宇文兄适才曾受掌傷,更應好好調氣行功,將養將養。」 說完,便命教中弟子,引領宇文奇、時大千二人,前往所居臥室。 臥室雖分兩間,卻是連在一起,時大千見無外人,遂向宇文奇問道:「宇文兄,你适才當真受了傷嗎?」 宇文奇正色朗聲答道:「怎麼不真?我這就行功調氣,自行療治,時兄不必對我照拂,請自安歇。」 但語音剛了,卻暗運蟻語傳音功力,向時大千耳邊,悄然叫道:「時兄,我們新來,對方可能尚未完全信任,那毒心人屠呼延相,更是年老成精,刁猾異常,須防暗中觀察,隔垣有耳。故而,時兄請歸己室,好在兩室相連,我們可以用蟻語傳聲,擇人專注的密談一切,就不致引人起疑的了。」 時大千暗佩宇文奇心思極細,與那呼延相真所謂棋逢敵手,遂點了點頭,朗聲笑道:「小弟本想為宇文兄略盡綿力,既然宇文兄傷勢不重,可以自行療治,便請珍攝,小弟告退。」 說完,略一抱拳,便別過宇文奇,回到自己所居臥室之中,佯為運氣行功,盤膝入定。 時大千剛剛坐下,耳邊便聽得一絲蟻哼似的極為清晰語音,帶笑叫道:「時兄放心,小弟毫未受傷,只是與那白衣金面人,一吹一唱,一搭一擋地,演了一齣戲兒,騙騙龍不凡那自以為聰明的傻瓜而已。」 時大千大感意外,也以傳音密語,向隔室的宇文奇耳邊,專注問道:「竟有此事?小弟怎覺得那白衣金面人的輕功身法雖好,卻不像司空遠老弟?」 宇文奇傳音答道:「時兄法眼無差,今日前來闖關的那白衣金面人,本來就不是司空遠嘛!」 時大千詫道:「那人既非司空老弟,怎肯與宇文兄搭擋合作?宇文兄查出他的姓名來歷了嗎?」 宇文奇笑道:「她是司空老弟的一位紅妝密友,名叫方家琪,這次是來尋找毒手煞神龍飛天,報復父兄之仇的。」 時大千不解問道:「當時既有龍不凡在旁監視,宇文兄怎有機會與方家琪姑娘,互通款曲?」 宇文奇頗為得意地,傳音笑道:「我在一與對方相見之下,便乘機加以暗示,然後便利用動手機會,互以傳音密語,暢談一切。」 時大千問道:「宇文兄與方姑娘談些什麼?」 宇文奇道:「首先我問她知不知道司空遠老弟的安危下落?其次便告以羅刹教能手太多,雖然急於親仇,也不宜孤身犯險,並叫她照我安排,退出龍潭虎穴。」 時大千對於司空遠,甚為投緣,聞言之下,急急問道:「司空老弟的安危下落如何?方姑娘可知道嗎?」 宇文奇傳音答道:「萬姑娘的回答,因限於時機勿迫,無法詳盡,只說關於司空老弟下落,她不知情,僅知曉司老弟不單安然無恙,並有曠世奇遇。」 時大千心中頓寬,含笑傳音說道:「只要安然無恙,便上上大吉,何況還有曠世奇遇。這樣看來,另外那位白衣金面人,多半定是司空老弟的了。」 宇文奇笑道:「小弟心中想法,與時兄毫無二致。」 時大千還有一項疑問,也向宇文奇提出,傳音問道:「宇文兄既以絕妙安排,使方家琪姑娘,安然退出龍潭虎穴,為何又獻釣鼇之計?」 宇文奇道:「我獻此計之意,含有雙層妙用。一是想乘機幫助方家琪姑娘,雪卻殺父殺兄之仇。二是想借此引出司空遠老弟,和他暢敘別來經過。」 時大千駭然問道:「要幫助方姑娘報仇?難道宇文兄打算把明日午正煉魂台之事,來個弄假成真?」 宇文奇笑道:「龍飛天殺死方家琪的父兄,一向又心狠手辣,滿身孽債,我便判他個五馬分屍,也只是替天行道,並不為過。」 時大千道:「對龍飛天而言,自然罪有應得,但這一弄假成真之下,羅刹教中那幹惡煞凶神,豈不對宇文兄大起疑竇?」 宇文奇笑道:「常言道:戲法人人會變,各有巧妙不同。龍飛天五馬分屍之舉,倘若弄假成真,教主江夫人當然必起疑竇,故而我在用計方面,務須大費神思,把這樁錯誤責任,推到另一人兒頭上,請他代為擔待。」 時大千笑聲問道:「宇文兄用這李代桃僵之計,固然絕佳。但不知你打算把這責任,推給誰呢?」 宇文奇應聲答道:「這人必須有兩項條件,一是獲得羅刹教主江夫人相當信任。二要地位甚高,才可以擔待得起,時兄不妨猜上一猜好嗎?」 時大千根據宇文奇所說條件,想了一想,仍用蟻語傳音神功,擇人專注地,隔室悄然說道:「宇文兄神機妙算,令人難測。但小弟大致想來,覺得可能是毒心人屠呼延相,與玉面神龍龍不凡,二者之一。」 宇文奇笑道:「時兄猜得對了,我再請你猜猜,在這兩者之間,我到底看中了誰?」 時大千這次卻未加思索地,接口說道:「自然是後者的可能性大於前者,小弟認為宇文兄多半是想把這項責任,推到龍不凡的頭上。」 宇文奇問道:「時兄何以如此推斷?」 時大千道:「因為毒心人屠呼延相,老奸巨猾,不會像龍不凡那樣容易聽從宇文兄的安排擺佈。」 語音方畢,便聽得隔室中的宇文奇,失聲低低一笑。 時大千詫然傳音叫道:「宇文兄發笑則甚?小弟猜錯了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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