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血符門 | 上頁 下頁
四〇


  這是銅片互擊錯音,於是漫空銅片,均歪歪斜斜地,旋轉飄飛,不走正常路線!

  但不論這是銅片,是怎樣歪斜飄蕩,卻每一銅片,均是向郁芳年帶著懾魂嘯聲,從前後左右,四面八方地,飛襲而來!

  郁芳年喝了一聲:「好手法!」

  紫色儒衫飄處,竟然躍起半空,像一隻紫色靈鳳般,在漫空銅片金光中,飄來閃去!

  無論那些飄飛銅片,在角度上,是如何詭譎,在勁頭上,是如何迅疾,卻連郁芳年的半絲衣角,均未沾上!

  有時兩枚銅片,同時飛來,其間距不逾尺,郁芳年均能以極上乘的縮骨神功,在空隙中一閃而過!

  這種靈妙身法,不單使「血頭陀」門下的「三羅漢」,一齊看得失驚發怔,連那車中老人,也自撫掌贊道:「徒兒看見沒有?這姓方的小夥子,可夠你鬥了,他在勁力方面,雖似差你一等,但輕功身法方面,卻與你不相伯仲!」

  郁芳年聽「車中老人」如此替他徒兒吹噓,心中不免有氣!

  武林人物於過招對敵之間,心中不能有絲亳雜念,郁芳年就這微一生嗔之下,身法轉變略慢,竟被七片銅片淩空罩住!

  尚幸她功力太高,身法又妙,趕緊以一式「天河釣鯉」轉化「巧度鵲橋」,飄飛出銅片飛襲的威力圈外!

  車中老人又自笑道:「小夥子別生氣啊,你若不服,少時不妨和我徒弟鬥上一場,如今卻千萬分神生氣不得!『血頭陀』的這三個徒弟,雖然不太成材,但也決不是輕易打發得了的呢?」

  郁芳年只是一時生嗔,如今智珠已朗,胸中自然不會再存有絲毫雜念?

  這時,漫空銅片,皆已勢盡墮地,「千手羅漢」呼呼僧,氣得呼呼地道:「方朋友真好功力,我還有七件暗器,且一併發出……」

  郁芳年聽至此處,心頭一震!

  郁芳年暗忖這「千手羅漢」的暗器手法,委實不同流俗,若容他把其餘七件暗器,一併發出,自己真未必准從從容容地應付下來?

  心念至此,遂截斷「千手羅漢」呼呼僧的話頭,揚眉叫道:「常言道,來而不往非禮也,在你未施展那七件暗器之前,先嘗嘗我的大豆滋味吧!」

  隨著語聲,伸手在腰下一撈一揚,便把駕車紫臉漢子所拋給她的那袋大豆,完全發出!

  「千手羅漢」呼呼僧見了對方暗器,不禁目瞪口呆!

  因為他雖是暗器專家,卻也從未見過如此生面別開的暗器手法!

  郁芳年發出的這袋大豆,一不是用「滿天花雨」手法,撒得漫空豆粒!

  二不是用極上乘的「彈珠成線」手法把無數豆粒,連線不絕地,對呼呼僧如線彈出!

  三不是稀鬆平常地,一粒一粒發放!

  她是連用布袋,把整袋大豆,向呼呼僧的頭頂擲去。

  就在呼呼僧莫明其妙地,錯愕之間,一向沉默寡言的駕車紫臉漢子,突也笑道:「妙極了,這是『霹靂當頭』手法,正所謂『晴空霹雷當頭震羅漢,修成也斷魂』……」

  「魂」字才一離口,空中果然起了一聲霹雷!

  那只布袋先是潛聚滿內家真氣,如今倏然爆裂,袋中大豆,便如「倒灑天花」,向那「千手羅漢」呼呼僧當頭猛罩!

  呼呼僧聽了「霹雷當頭」四字,業已悟出對方手法的妙用所在?

  但省悟時,當頭霹雷已響,此時再想躲避,哪裡還來得及?

  呼呼僧萬般無奈,只得一揚雙袖,凝足功力,護住他那光頭,和麵門要害,索性卓立不動!

  豆雨落後,至少有二三十粒,嵌在呼呼僧所著僧袍的前前後後等處!

  「天女散花,維摩不染,如今你這位『千手羅漢』的僧袍之上,卻嵌滿大豆,足見難參羅漢果,尚非不壞身,這一陣的暗器比賽,應該是方兄勝了!」

  呼呼僧滿面通紅,拂去僧袍上所嵌大豆,退回哈哈僧和空空僧的身畔。

  哈哈僧臉色鐵青,向空空僧低聲問道:「二師弟,你要不要再和對方……」

  空空僧不等哈哈僧話完,便即面帶愧色地,接口答道:「小弟不是這方霞對手,還是師兄親自下場,比較稍有把握!」

  哈哈僧眼見郁芳年神功驚人,心中雖已暗生寒意,但事已至此,說不上不算,只好點了點頭,向前走了兩步。

  這位「金臂羅漢」已不敢再像先前那般狂傲,向郁芳年合掌當胸,壯容叫道:「方施主果然身懷絕學,貧僧特來領教!」

  郁芳年看出他是「三羅漢」之長,心知功力定比空空僧、呼呼僧為高,遂微笑著問道:「大師打算以何種功力,彼此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哈哈僧已自打了一個「哈哈」,獰笑說道:「我們比兵刃吧!」

  一面說話,一面取出一雙黃金色的極長手套,套在雙臂之上。

  郁芳年訝聲問道:「這就是你的兵刃?」

  哈哈僧點頭笑道:「貧僧號稱『金臂羅漢』,便是以此成名,施主亮兵刃吧!」

  郁芳年笑道:「不必,我就以一雙肉掌,鬥鬥大師成名金臂……」

  哈哈僧冷笑一聲,目閃電芒說道:「方施主若是意存輕視,我們便取消這場比鬥,留待他日再複了斷也好!」

  話完,便欲又把那雙業已戴好的金色手套卸下。

  郁芳年怎肯讓他如此下臺,搖了搖手,含笑說道:「我到並不是對你輕視,只因為我的獨門兵刃,出必傷人,生平向不輕用,如今大師既一再相迫,說不得……」

  駕車紫臉漢子不等郁芳年再往下說,便自截斷她的話頭,一旁笑道:「方兄,你既自語能者無所不能,又何必取甚出必傷人的獨門兵刃?慢說刀槍劍戟,斧鉞鉤叉,便是隨意折上一段樹枝,也足以鬥鬥這位大師的『羅漢金臂』了!」

  郁芳年向他看了一眼,揚眉問道:「兄台怎樣稱謂?」

  紫臉漢子答道:「小弟王玉。」

  郁芳年雖覺這名子有點俗氣,也未深思,只是揚眉問道:「王兄适才曾借我一袋暗器,如令莫非又要借給我一件兵刃麼?」

  王玉笑道:「方兄太聰明了,小弟正有此意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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