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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二


  虎兒聽完歐陽彝所說,點頭笑道:「老前輩既然這等說法,足見事關重要,我怎會定在此時索刀?只請你把這柄威震江湖的罕世毒刃,先給我看上一看,藉開眼界便了。」

  歐陽彝見虎兒如此乖巧懂事,遂越發心喜,取出那柄「金芒萬毒刀」來,含笑遞過。

  虎兒接在手中,見此刀除了刀柄以外,刀身長約四尺,刀芒光彩如金,極為絢爛奪目。

  但略一迎光晃動,卻見金芒之中,卻又略有異色寒光隱隱閃耀。

  近刀尖的一尺左右,於金芒之中隱泛烏光,其次一尺,則微現碧色,再則暗青,終則淡赤。

  換句話說,就是這柄「金芒萬毒刀」的刀身上,除了奪目金芒之外,並含蘊著烏、碧、青、赤等四種芒彩色澤。

  歐陽彝見虎兒持刀在手,不住晃動,不禁含笑問道:「虎兒,你在看些什麼?」

  虎兒笑道:「我覺得前輩的這柄『金芒萬毒刀』有點名不副實。」

  歐陽彝愕然問道:「此話怎講?」

  虎兒指著「金芒萬毒刀」,含笑說道:「這刀兒除了金芒以外,尚含蘊其他芒彩,應該叫做『彩芒萬毒刀』才對。」

  歐陽彝笑道:「我『五刀派』之設,係由於五柄罕世毒刀,你知不知道這五柄刀兒之名?」

  虎兒點頭答道:「我聽人說過,除了這柄『金芒萬毒刀』外,還有四柄刀兒是『烏芒絕音刀』、『碧芒銷骨刀』、『青芒冷魂刀』、『赤芒化血刀』等。」

  歐陽彝笑道:「對了,你既知刀名,定知刀毒,烏、碧、青、赤四刀,各具絕音、銷骨、冷魂、化血妙用,我這柄『金芒萬毒刀』,則是把四種妙用,合而為一。」

  虎兒訝然問道:「合而為一?老前輩能不能再解釋得明白一點?我有些聽不懂呢!」

  歐陽彝笑道:「你方才定已看出在這四尺刀身之上,含蘊著烏、碧、青、赤等四色異彩,也就是可以隨己意興,發揮絕音、銷骨、冷魂、化血等不同威力。」

  虎兒「哦」了一聲,舉起那柄「金芒萬毒刀」來,點頭笑道:「我明白了,倘若前輩以近刀尖處傷敵,對方便中了『烏芒』之毒,立告『絕音』,倘若老前輩以近刀柄處傷敵,對方便中了『赤芒』之毒,立告『化血』,其餘的『青芒冷魂』、『碧芒銷骨』威力,亦復如此。」

  歐陽彝微笑說道:「虎兒委實靈心慧質,一點就透。」

  虎兒劍眉微蹙,略一尋思,又復含笑說道:「老前輩,我還有一樁疑問。」

  歐陽彝笑道:「若有所疑,儘管發問。」

  虎兒指著「金芒萬毒刀」近柄之處,揚眉問道:「老前輩若是用這近刀柄處傷敵,於砍中對方後,順勢一拖,或以刀代劍,深深刺入對方皮肉,使四尺毒鋒全經傷口……」

  歐陽彝不等虎兒活完,便自狂笑說道:「虎兒想得絕妙,倘若這樣一來,那中刀之人,四毒齊發,便有華佗再世,扁鵲重生,也無法救他活命的了。」

  虎兒聞言,遂一面交還那柄「金芒萬毒刀」,一面以一種不甚在意的神情,隨口問道:「聽老前輩這樣說法,莫非中了一種刀毒,尚可解救?」

  歐陽彝把那「金芒萬毒刀」圍向腰間,並拍著腰間一隻五色玉瓶,點頭笑道:「我這『五色瓶』中,便是毒刀解藥,但若同時中了兩種刀毒以上,便無解救之策。」

  虎兒忽似想起甚事,目注歐陽彝,嘴唇翕動,彷彿欲言又止。

  歐陽彝見狀,微笑問道:「你有甚話兒?但說不妨。」

  虎兒答道:「我未入獨夫谷前,曾聽得江湖人言,說是『五刀派』尚未正式成立,『五刀』業已不全,其中一柄『赤芒化血刀』落在對頭手內。」

  歐陽彝苦笑一聲,點頭說道:「你所聽訊息不虛,那柄『赤芒化血刀』連同我一名心愛的女弟子『紅衣惡煞雲中鳳』徐赤玉,在泰山井天坪的水洞之中,一齊斷送。」

  虎兒聽到此處,方自頗表惋惜地「呀」了一聲,歐陽彝又自冷笑說道:「豈止那柄『赤芒化血刀』,最近『烏衣惡煞女王蜂』刁玄霜,竟又把那柄『烏芒絕音刀』失去。」

  虎兒皺眉問道:「前輩的重陽大會,便是為『五刀派』開宗立派,樹威揚名而設,如今『五刀』之中,已失其二,豈非有點不好意思,愧對舉世豪雄嗎?」

  歐陽彝失笑說道:「你想得雖甚周到,但我卻早已有了準備,不會因此受窘的呢!」

  虎兒聽得方自一愕,歐陽彝卻手指牆角一隻巨鼎,怪笑說道:「你且去把那隻巨鼎揭開看看。」

  虎兒詫然走過,伸手把鼎蓋揭開,只見鼎中是大半鼎沸滾藥汁,並有四柄與「金芒萬毒刀」形狀相同的長長苗刀,浸在藥汁之內。

  他對這四柄苗刀略一注視,便自揚眉笑道:「原來老前輩竟又重行淬煉了四把刀兒,準備補缺,但不知它們的鋒芒之利和毒力之強,都比得上原物嗎?」

  歐陽彝笑道:「虎兒眼光厲害,問得有理,這四柄刀兒,全是用極好緬鋼打造,故而鋒芒之利,不遜原物,至於所淬毒藥,威刀亦甚強烈,但均只見血封喉,不像原來那四柄苗刀,分別具有什麼絕音、銷骨、冷魂、化血等不同作用而已。」

  虎兒笑道:「五刀之數,失其二而添其四,可以改稱為『七刀派』了。」

  歐陽彝搖頭說道:「不會成為『七刀派』,我是缺一柄,補一柄,始終維持個『五刀』之數。」

  虎兒眼珠一轉,含笑又道:「補刀容易補人難,老前輩少了一柄『赤芒化血刀』和一柄『烏芒絕音刀』,只消費些爐火之力,淬煉之功,便可解決問題,但缺了一位『紅衣惡煞雲中鳳』徐赤玉,卻以何人補缺?」

  歐陽彝長嘆一聲說道:「我本來業已找到了極為理想的補缺之人,甚至比原來的『紅衣惡煞雲中鳳』徐赤玉還要愜意,只可惜……」

  虎兒不等歐陽彝再往下說,便自接口笑道:「我明白了,老前輩所說比徐赤玉還強,極為理想的補缺之人,便是我姊姊『冰心天女』花如夢。」

  歐陽彝悽然嘆道:「你姊姊的先天姿質及後天修為,均比我那幾個女弟子高明多多,故而我對她期望極深,先給她一個僅次掌門人的總巡察之職,等到大會結束,霸業完成,便準備以衣缽相傳,誰知她偏偏心懷叵測,終於把一縷芳魂,葬送在那巍峨巨墓以內。」

  虎兒聽到此處,見歐陽彝神色淒慘,正想勸說幾句,忽然聽得獨夫堂外,起了一陣嘈雜聲息。

  歐陽彝沉聲喝道:「堂口是誰輪值?」

  語音才落,便有一位年約二十四五,容貌頗為美艷,但神情卻極冷酷的青衣女子走進靜室,向歐陽彝躬身行禮。

  虎兒因經花如夢介紹,故而認得這青衣女子,知道她名叫馬冰冰,也就是佩用「青芒冷魂刀」的「青衣惡煞飄香蝶」。

  馬冰冰向歐陽彝躬身行禮之後,肅然凜道:「啟稟掌門人,刁玄霜師妹已經休息,現由弟子輪值。」

  歐陽彝問道:「適才何人在獨夫堂外,妄肆……」

  他話猶未了,馬冰冰便接口報道:「適才是獨夫谷口樁卡,分人來報,說是那座巍峨巨墓之上,起了特殊的變故。」

  這「特殊變故」四字,聽得歐陽彝怒嘯一聲,不待馬冰冰話完,便自閃身出室。

  虎兒見狀叫道:「歐陽老前輩,你是否去往獨夫谷口?我可以跟你去嗎?」

  歐陽彝也不答話,只是把手一招,便怒氣沖沖地當先趕去。

  虎兒見他招手,遂隨後急追,但武功火候,畢竟無法勉強,歐陽彝似乎只在飄飄舉步,虎兒業已全力飛馳,兩人之間,卻始終保持著四五丈距離,無法接受。

  直等到了獨夫谷口,歐陽彝在那巍峨大墓之前止步,虎兒方跟蹤趕來,含笑叫道:「歐陽老前輩,你跑得真快,但馬冰冰姑娘適才所報之訊,似乎不確,我看不出這座大墓,有什麼不妥之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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