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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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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延澤聞得葛嘯群與自己東郭師伯的關係密切,遂不敢動怒,把眉目間的不悅神色收斂起,又復含笑問道:「葛兄,你與我東郭師伯,是什麼關係?」 葛嘯群笑嘻嘻地,應聲答道:「我算是高攀了些,和他是兄弟之交,他定要我稱呼他『蝟大哥』呢!」 司徒延澤勃然變色地,目注葛嘯群,厲聲說道:「葛兄,司徒延澤對你句句實言,你為何意存戲耍,滿口胡扯?」 葛嘯群搖手笑道:「司徒兄其要動怒,小弟也是句句實言,哪裏有什麼戲耍之語?」 司徒延澤怒道:「你還要狡賴,憑你的年齡身分,怎會和我東郭師伯以兄弟相交?」 葛嘯群「哦」了一聲,揚眉笑道:「司徒兄這樣說來,我倒要請教一下,你認為葛嘯群信口胡言,是何用意?」 司徒延澤厲聲說道:「你無非是想佔我便宜,要我叫你一聲師叔。」 葛嘯群哈哈大笑地,搖手說道:「不敢當,不敢當,我們各交各的,葛嘯群對於東郭斌,稱為『蝟大哥』,對你這『紅砂怪手神行丐』,也稱為『司徒大哥』如何?」 司徒延澤答道:「不行,你若拿得出與我東郭師伯相識的確切憑證,我就叫你『葛師叔』,否則,司徒延澤今日便非教訓教訓你這狂妄小輩不可。」 葛嘯群苦笑說道:「司徒大哥,你這樣說法,豈非強人所難?因為朋友相交,只是意氣投契,卻哪裏會有什麼確切證據?」 司徒延澤霍然起立,擺出一副即將動手的架式,搖了搖頭,厲聲說道:「我非要證據不可,否則誰能相信你那些信口胡言?」 葛嘯群見雙方業已弄僵,正自皺眉無計,蓋方朔卻因嫌這位「紅砂怪手神丐」司徒延澤的傲氣太重,遂在一旁怪笑說道:「葛嘯群,這位風塵奇丐,既要對你教訓,你何妨接他一招,豈不比用言語解釋,好得多嗎?」 葛嘯群恍然頓悟,遂也站起身形,走到一旁空地之上,向司徒廷澤,抱拳含笑說道:「司徒大哥,你既定要證據,葛嘯群只好接你一招,但萬一有所失敬之處,還請多多擔待。」 這幾句話兒,含意大傲,好似對方一招必敗,根本就未把這位「窮家幫」的一流好手「紅砂怪手神行丐」司徒延澤看在眼內。 司徒廷澤自然怒火又騰,丹田提勁,左掌猛揚,一股奇熱掌風,便向葛嘯群的右肩襲到。 這一招,他用足了「紅砂怪手」功力,因看出葛嘯群神凝如水,氣穩如山,確是一位不常見的年輕高手,非出全力,不易取勝。 葛嘯群此時已被蓋方朔提醒,巍如山嶽,岸立不動,靜等司徒延澤那股奇熱掌風,即到胸前之際,方以十成左右勁力,翻掌迎擊。 這一掌,葛嘯群用出了「大頭蛆王」東郭斌親傳的「上下古今鬼見愁」。 司徒延澤身是「大頭蛆王」東郭斌的師侄,自然識貨,一見葛嘯群所用招術,竟是「上下古今鬼見愁」,便知要糟。 他「哎呀」一聲,欲待收勢,已自不及。 兩隻手掌合處,葛嘯群深恐司徒延澤難以禁受,有所傷損,又臨時卸卻了兩成左右真力。 就這樣,仍把這位「紅砂怪手神行丐」震得悶哼一聲,凌空飛出五步。 司徒延澤雖然腕骨欲折,疼得有點齜牙咧嘴,但卻仍以兩道充滿佩服驚奇的目光,向葛嘯群炯炯注視。 葛嘯群俊臉微紅,歉然叫道:「司徒大哥,小弟一時收勢不住,多有得罪,還望……」 司徒延澤肅立躬身,一抱雙拳,截斷葛嘯群的話頭說道:「不敢當葛師叔如此稱謂,晚輩司徒延澤,恭請師叔金安。」 葛嘯群把一張俊臉,聽得紅上加紅,連搖雙手說道:「司徒大哥,你倘若採取這種稱呼,便是罵我,我早就說過,我們各交各的,你和『大頭蛆王』東郭斌,同樣是我大哥,小弟還有要緊事兒,向司徒大哥請教。」 這幾聲「司徒大哥」,把司徒延澤叫得心平氣和,但卻仍向葛嘯群躬身賠笑說道:「多謝葛師叔如此抬舉,但『窮家幫』幫規立法,極重輩分尊卑,決不容絲毫逾越,故而葛師叔若再謙辭,便是要把司徒延澤置之於死罪的了。」 葛嘯群聽了他這樣說法,又見司徒延澤的態度極為誠懇,知道不便堅持,遂把稱呼略去,含笑問道:「我想問問我東郭大哥如今何在?」 司徒延澤賠笑答道:「東郭師伯因幫主受傷,『陰陽雙丐』並一傷一死,遂極為驚怒,欲對『秦嶺雙兇』加以誅戳,如今正在終南一帶,細搜『吸血幽靈』毛白羽及『綠毛僵怪』巴鴻等二人蹤跡。」 葛嘯群聽得側顧蓋方朔、姬玉花等,霍然說道:「毛白羽、巴鴻等『秦嶺雙兇』,行蹤飄忽,極得地利,我東郭大哥的功力雖高,畢竟孤掌難鳴,我們應該趕緊沿著秦嶺山脈,直赴關中,替他打個接應。」 姬玉花點頭笑道:「群哥哥說得是,何況我更對秦嶺雄奇景色,久已神馳,恰巧就便登臨,一攬勝跡。」 司徒延澤一旁笑道:「葛師叔,你可要小侄隨行,以充嚮導?」 葛嘯群搖了搖手,含笑說道:「不必,一來我們這三頭代步的腳程太快,追隨不易,二來關於關中一帶地勢,我蓋大哥曾是舊遊,亦頗熟悉。」 說到此處,又復目注蓋方朔,揚眉叫道:「蓋大哥,我們這就走吧!因為誅戮『秦嶺雙兇』事不宜遲,辦完這件事兒,我們還回歸太湖葛家堡,並趕赴廣西勾漏,參與歐陽彝所創『五刀派』的開派大會呢。」 蓋方朔一面點頭,一面卻把不曾吃完的兩隻「叫化雞」,提在手內,向司徒延澤怪笑說道:「司徒老弟,這兩隻『叫化雞』……」 話猶未了,姬玉花便自忍俊不禁地接口笑道:「蓋大哥,恭喜你了。」 蓋方朔怪眼雙翻,訝聲問道:「姬公主,你這『恭喜』二字,卻自何來?聽得我老偷兒有點毛骨悚然,莫名其妙。」 姬玉花嬌笑說道:「蓋大哥,你往日只是暗偷,今日卻改為明搶,足見『賊作強盜,官加一等』,怎不可喜可賀?」 蓋方朔哈哈大笑,揚眉叫道:「好一個『賊作強盜,官加一等』,姬公主可把我老偷兒罵苦了,如今為了避免加等升官,我想請你把你那五十年陳酒,再送給司徒老弟一袋,以作為另兩隻『叫化雞』的補償。」 司徒延澤見這三位武林奇俠,互相諧謔鬥口,談笑風生,正自覺得有趣之際,姬玉花業已走向血紅寶馬身旁,從鞍上解下兩隻皮袋,向他嬌笑說道:「司徒大哥,我們走了,這兩袋酒兒,留給你喝。」 語音未了,兩隻皮袋便已冉冉凌空,迎面飛到。 司徒延澤願意接受贈酒,卻不敢接受姬玉花的「司徒大哥」之稱,遂準備接過皮袋以後,再度聲名,對於葛嘯群夫婦,甘執後輩之禮。 誰知姬玉花玉手雙揚,剛把盛酒皮袋拋起,便和葛嘯群、蓋方朔等,一齊上了坐騎。 等司徒延澤接袋在手,兩匹血紅寶馬及一頭墨黑俊驢業已蹄聲嗒嗒,到了十七八丈以外。 不提這位「紅砂怪手神行丐」司徒延澤的驚愕嘆服情形,且說那策騎狂馳的三位武林奇俠。 一進秦嶺山脈範圍,群峰刺天,地勢立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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