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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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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嘯群苦笑說道:「我與我師妹石玲二人,是同時藝成行道,但師父、師母卻叫她往南行,叫我往北走。」 東郭斌皺眉笑道:「往南往北還不一樣,這有什麼偏心?」 葛嘯群劍眉雙挑,不服說道:「南方山明水秀,北方水惡山窮。」 東郭斌失笑說道:「胡說!你為什麼不說是南方水弱山柔,北方山雄水壯?」 葛嘯群一面縱目眺覽四外,一面苦笑說道:「不但如此,連我師父的家傳『勝邪神劍』,也給了我石玲師妹。」 東郭斌連連搖手地,含笑說道:「這不是偏心,卻是你師父認為你在武功成就上高於石玲,才賜她一柄前古神劍,防身卻敵而已!」 葛嘯群揚眉叫道:「蝟老哥,你倒真會說話,你知不知道我是單獨上路,我義父卻和我石玲師妹一齊走呢?」 東郭斌哈哈大笑說道:「這就更顯得你足能獨當一面,無需父、師翼護,難道你還不高興麼?」 葛嘯群因辯說不過東郭斌,氣得頓足叫道:「蝟老哥,你不要嘔我,小心我會向你要賬!」 東郭斌「咦」了一聲問道:「我欠了你什麼賬兒?」 葛嘯群微笑說道:「你欠了我『鬼見愁三式』。」 東郭斌恍然大悟地,點頭笑道:「我倒幾乎忘記了這筆賬兒,但我不怕要賬,我有對付要賬人的最佳辦法。」 葛嘯群根據東郭斌的「潑皮」外號,揚眉笑道:「蝟老哥,我猜得出你所謂的最佳辦法,定是賴賬!」 東郭斌連搖雙手說道:「不對,不對,欠人債務終須了,賴到來生也要還,這賴賬不僅不是最佳辦法,卻是一種最惡劣的手段。」 葛嘯群被他說得俊臉一紅,訕訕笑道:「那我倒要請教請教蝟老哥,什麼才是對付要賬人的最佳辦法?」 東郭斌怪笑幾聲,接口答道:「最好的辦法就是還賬。無論要賬之人是否兇惡得如狼似虎,但只消一聲還賬,定必霧散雲開,皆大歡喜。」 葛嘯群聽得既覺有氣,又覺高興,目注這位「大頭蛆王」,急急問道:「蝟老哥,你打算還我這筆賬兒了麼?」 東郭斌點點頭笑道:「一定還!但必須分期償付,我今天先還你三分之一。」 葛嘯群愕然問道:「你一次還清多好,何必又牽腸掛肚地留下三分之二?」 東郭斌微笑說道:「好東西應該細嚼慢嚥,才能體會得出其中真味,倘若一次把賬還清,我怕你消受不了。」 葛嘯群傲氣微騰,不服叫道:「蝟老哥,你怎麼這樣看不起我?區區三招掌法……」 東郭斌怪眼雙翻,截住葛嘯群的話頭,哈哈狂笑說道:「葛老弟,我決不會看不起你,但你也不應該看不起你這位蝟老哥,要知道『鬼見愁三式』,是我『銀蝟鬼見愁,大頭蛆王』東郭斌殫精竭智,獨創深研,敢誇傲世無雙的三招嘔心絕學!」 葛嘯群一身冷汗,驚然肅立,向東郭斌長揖為禮,賠笑說道:「小弟失言,尚請蝟老哥見恕我浮囂狂妄之罪。」 東郭斌擺了擺手,怪笑說道:「像我們這等武林人物,最重然諾,一言既出,絕無反悔,我這『鬼見愁三式』遲早都要傳你,只不過等第一式精熟以後,再傳第二式,比較能夠專心研練,獲得神髓而已!」 葛嘯群連連點頭,東郭斌繼續說道:「我這『鬼見愁三式』,共分『上下古今鬼見愁』,『南北東西鬼見愁』,『人見不愁鬼見愁』……」 葛嘯群忍俊不禁地失笑叫道:「蝟老哥,這些名稱,真虧你想得出來,尤其是最後那招『人見不愁鬼見愁』,委實匪夷所思,具有無窮妙趣!」 東郭斌深深看了葛嘯群兩眼,點頭說道:「你倒頗為識貨,我這招『人見不愁鬼見愁』,不僅具有無窮妙趣,並也具有無窮妙用,是『鬼見愁三式』中的精中之精,粹中之粹。」 葛嘯群大喜說道:「蝟老哥,你是不是先教我這招『人見不愁鬼見愁』?」 東郭斌搖頭笑道:「不行,這一招要等你把其餘兩招完全悟透,並施展得相當精熟以後,方可傳授,我今天打算先教你『上下古今鬼見愁』。」 葛嘯群高興萬分,正凝神細聽東郭斌對自己解說這玄奇絕學之時,忽聽一聲厲嘯,自前路山峰之後隱隱傳來。 東郭斌雙眉一挑,怪笑說道:「葛老弟,這嘯聲是有江湖人物,在那峰後決鬥,我們暫時不要理它,且等你記下我所傳的『上下古今鬼見愁』後,再去發發利市便了。」 葛嘯群聞言,不禁心中暗想:東郭斌適才還說這「鬼見愁三式」,必須細嚼慢嚥,無法速成,如今卻怎又說在片刻之間,便能記住? 東郭斌像是從眼光中便可看出葛嘯群的心意,一面手舞足蹈,連說帶比地,向他傳授這招「上下古今鬼見愁」,一面怪聲笑道:「葛老弟,你不要以為我所說話兒,前後矛盾,其實只是這『鬼見愁三式』易學難精,以你這等聰明資質及內外武功,是有相當根基之人,對於招術手法,一看便會,但其中變化,卻因時、因地、因敵而異,非多加臨陣磨練,無法盡得精微,如今你已將基本手法記住,可以去往那峰後,找個倒楣鬼試試手了。」 葛嘯群見這招「上下古今鬼見愁」的基本手法果然一看便會,頗為簡單,但所蘊變化,卻又顯極神奇,彷彿隨心所欲,生生不已,知道東郭斌所言不謬,遂連連點頭,表示業已記下,雙雙展動身形,馳往那時有懾魂厲嘯不斷傳來的高峰之後。 行近高峰,葛嘯群忽向東郭斌揚眉笑道:「蝟老哥,你是不是仍應略為變易容貌?否則對方一見武林八大高手中的『大頭蛆王』出現,定必乖乖懾服,我還怎樣發利市呢?」 東郭斌怪笑說道:「雖說得不錯,但凝功易容,極耗真氣,乞靈藥物,我又不屑為之,只好躲在暗中由你一人出面便了。」 話完,微一揮手,身形便消失在峻岩怪石之內。 葛嘯群豪情勃發,真氣微提,一式「八步登空」,飛縱到高峰之後,再復略為納氣凝神,悠悠閒閒地緩步轉出。 這時,峰後厲嘯,已不再作,但卻有兩具死屍,仆倒在地。 葛嘯群轉出一看,面前是一小片空曠草地,兩具死屍,均作苗裝,但仍有一名漢裝苗人與一藍衫老叟相對峙立。 那苗人雖著漢裝,但雙肘套著不小奇形金環,手握軟鋼苗刀,神情異常猙獰,只消曾走南荒之人,一看便知是野人山中頗為稀見,而兇名甚著的「金臂苗族」。 藍衫老叟年約六十左右,手中執著一柄罕見外門兵刃「長柄仙人掌」,但滿身血跡殷然,似已受傷多處,臉上神情,也顯得極為疲憊。 一來葛嘯群身法輕靈,悄悄轉出;二來他所立地勢,比漢裝苗人與藍衫老叟對峙之處略高八九尺餘,故而他人雖露面,站在一株古松之後,卻未被對方發覺。 漢裝苗人擺了擺手中那柄精芒如電的極好苗刀,目光冷注藍衫老叟,神情傲慢地用流利漢語狂笑叫道:「藍太岳,就憑你這點修為,就想從我們落魂教中,救出那個老頑固麼?」 葛嘯群聽了這兩句話兒,不禁微吃一驚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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