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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九


  他走到榻旁,握住壁上燈架,微凝真力,依照楊飛燕的指點,向右試推!

  楊飛燕果因害怕吳寧點她「五陰絕脈」,未再謊言,說的全是實話!

  吳寧覺得燈架果可推動,遂慢慢加強真力!

  一陣「格格」機械聲息響起,有三塊厚厚鋼板,從水洞壁中現出,終於封死洞穴,完全堵截了洪水來勢!

  「赤鳳」秦如夢、「墨鳳」高屏姊妹,直至此時,才收去玄功,透了一口長氣。

  但堵截水勢,太以費力,這兩位武林俠女,絕代紅妝,均已香汗淋漓,羅衣盡濕!

  洪水來勢,既被堵死,「銷魂蝕骨溫柔鄉」中的兩尺積水,也就迅速流向別處。

  吳寧見陳遠名仍把諸葛寬背在背上,遂啞然失笑地,向他叫道:「陳兄,這榻高三尺,其上未濕,你還背著諸葛老弟則甚?趕快放下,讓他好好睡上一覺!」

  陳遠名放下諸葛寬,吳寧又向楊飛燕問道:「楊飛燕,你如今應該說出真正藏寶所在了吧?」

  楊飛燕方自獰笑一聲,秦如夢業已一面香巾拭汗,一面向吳寧叫道:「吳老人家,不必再問她了,這妖婦縱然身遭百戮,仍屬死有餘辜,你且點了她的『五陰絕脈』,我們再自行尋寶,我就不信無法在這『天女宮』中搜不出那堆寶物?」

  吳寧懂得秦如夢是故意恫嚇,遂與她一吹一唱,一搭一擋,點頭笑道:「秦姑娘之言,正合我意!楊飛燕曾把我老花子泡在水牢之中,我便報復稍過,也不算有傷陰德!」

  邊自說話,邊自目閃寒芒,又復走近楊飛燕身邊,欲向她駢指點去!

  楊飛燕嚇得花容變色,顫聲叫道:「吳……吳大俠,你不要點,我……我願意說出那藏……寶之處!」

  吳寧冷笑一聲,哂然說道:「過承抬舉,我這『臭老花子』,怎麼又突然變都『吳大俠』了?」

  楊飛燕對這「六指神丐」,委實恨得咬牙,但身已被制,正所謂「在人屋簷下,怎敢不低頭」?

  只好老老實實地,黯然說道:「你們只消把床榻用力左移三尺,壁上寶庫門戶,便會出現!」

  吳寧聞言,因楊飛燕全身赤裸,無處可以著手,遂只好抓住她滿頭青絲,把這「勾魂天女」,提了起來!

  楊飛燕不知何意,急得叫道:「吳……吳大俠,我這次是句句實言,你……你為何還要……」

  吳寧拖著楊飛燕走向壁前,口中怪笑說道:「常言道得好:『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』,我在寶庫門戶開放之前,且借重你的身軀,作為擋箭牌用!」

  說完,回頭又向秦如夢等叫道:「秦姑娘,你運用『內家罡氣』護住諸葛老弟,高姑娘與陳弟則合力把床榻左移三尺!」

  秦如夢如言走過,正待施為,那「勾魂天女」楊飛燕,忽又高聲叫道:「慢點!慢點!我記錯了,不是向左,是應該右移三尺!」

  吳寧哂然一笑,揚眉叫道:「秦姑娘,高姑娘和陳兄,你們聽見了麼?倘若我不拿這位『勾魂天女』,當作擋箭牌兒,她那裏會說實話?」

  秦如夢情知這次定然無誤,但仍防範萬一,凝足「內家罡氣」,化成一片「無形氣網」把石榻上酣睡的諸葛寬,全身護住。

  高屏、陳遠名二人,則合力把床榻右移。

  移到三尺之處,壁上石門,果然「呀」然自啟。

  室內金珠翠玉,堆積如山,看得人眼花撩亂,但那石門之上,卻顯然裝置著六七種陰毒暗器,只是未經觸發而已!

  秦如夢向那些陰毒暗器,看了兩眼,秀目雙揚,對吳寧嬌笑叫道:「吳老人家,你真高明!倘若床榻左移,這些毒辣暗器,定必一齊發動!」

  吳寧笑道:「如今寶庫已開,對楊飛燕應該如何處置?像這等兇毒妖婦,絕不可再存慈悲仁心,遺留禍害也!」

  秦如夢尚未容言,楊飛燕業已接口嘆道:「我自知孽重難活,任憑處置,只求你們本諸俠義身分,不要太心狠毒地,點我『五陰絕脈』便了!」

  秦如夢想起一事,揚眉叫道:「楊飛燕,你記不記得在騙我諸葛大哥,服食藥物『登仙丸』,向天所發誓言!」

  楊飛燕臉色一變,黯然不語。

  吳寧笑道:「秦姑娘請公佈一下,這妖婦所立的,是什麼誓言?」

  秦如夢道:「她說:她如欺騙了我諸葛大哥,便被『鄱陽湖』水,活活淹死!」

  吳寧目閃神光,點頭笑道:「暗室虧心,神目如電,舉頭三尺,自有靈明!楊飛燕既然有此誓言,我們便替天行道,讓她應誓而死,嚐嚐『鄱陽湖』水滋味!」

  說完,轉過臉去,向「樂天樵子」陳遠名,含笑叫道:「陳兄,我們去替這『勾魂天女』送終,順便把『天女宮』中餘孽,遣散處置,並讓秦姑娘和高姑娘姊妹二人,細訴別來狀況。」

  陳遠名點頭一笑,遂與吳寧二人,把那已被秦如夢以「玄天指」力,制住穴道的「勾魂天女」楊飛燕加點啞穴,拖出室外。

  秦如夢目光一掃,先把四壁淫畫,完全撕毀,然後向高屏笑道:「屏妹比我臉嫩,對於這些混帳東西,定然厭極!且把它毀掉以後,再復細敘。」

  高屏玉頰微赤,赫然一笑,拉著秦如夢的手兒,走到榻邊,在諸葛寬的身旁坐下,低聲問道:「夢姊,你在那『寒冰洞』中,不單身受『三爪雪猿』的奇毒未解,更復被洞中酷寒之氣,凍得骨髓成冰……」

  秦如夢接口笑道:「上宮超兄的神醫妙技,委實太以驚人,我雖骨髓成冰,但胸前方寸之處,卻被『天雄丸』藥力護住,否則早成凍死僵屍,哪裏有回生之望?」

  高屏笑道:「就算不懼寒威,難道不怯劇毒?我隨諸葛大哥、吳老人家、上官超兄等人,拚萬死,冒千艱,去往『雲霧山鐵桶峽』,索取『三爪靈猿』爪尖奇毒的獨門解藥,好容易才告功成,誰知夢姊竟悄然溜走?」

  秦如夢撫摸著高屏的柔荑素手,失聲說道:「我當時人雖未死,卻體若僵屍,那裏還會溜走?是被人救走的!」

  這是一大疑問,高屏聞言之下,立即秀眉雙揚,目閃神光地,急急問道:「是誰?夢姊姊,救你之人是誰?」

  秦如夢道:「就是我們那位神通廣大的『白鳳』獨孤姊姊!」

  高屏聽了「白鳳獨孤姊姊」六字,不禁眉頭一蹙,把嘴兒噘了起來!

  秦如夢見她神色不悅,詫聲問道:「屏妹為何不悅?難道你對獨孤姊姊有甚不滿意麼?」

  高屏答道:「她是我們的大姊,我這作小妹的,怎敢有所犯上?不過……」

  秦如夢見她住口不語,微笑說道:「屏妹有甚話兒,儘管說將出來,我會給你解答!自己姊妹之間,絕不能有半絲誤會存在!」

  高屏仍然噘著小嘴,語意含嗔說道:「獨孤姊姊既有通天本領,能救姊姊,何必還害我們拚命涉險求藥,使諸葛大哥,身負重傷!尤其取藥趕回,她又故弄玄虛,把夢姊抱走,害得我們一個個失神落魄,上官超兄因此出家,諸葛大哥更在身傷之外,加上心傷,整日對夢姊的安危下落,牽肚掛腸,茶不思,飯不想,食不飽,睡不安……」

  秦如夢聽高屏說至此處,長嘆一聲,搖頭說道:「屏妹,你雖說得有理,但卻怪錯獨孤姊姊了呢!」

  高屏雙眉一挑,不服說道:「既然有理,怎會錯怪?」

  秦如夢輕拍高屏香肩,含笑說道:「屏妹,你知不知道獨孤姊姊脫離邵一狂、田建邦的魔掌之後,便到處尋找你的下落,企圖姊妹重聚!」

  高屏目閃神光,點頭說道:「這不用說,這是理所當然之事!」

  秦如夢看看高屏,嬌笑問道:「屏妹!獨孤姊姊和你聯絡上麼?」

  高屏答道:「沒有!」

  秦如夢玉頰之上,雙現梨渦,揚眉笑道:「既然未曾聯絡得上,獨孤姊姊怎會知道我是被上官超兄,完全善意的藏在『寒冰洞』中?更怎會知道上官超兄,是與屏妹、諸葛大哥、吳老人家等『沆瀣一氣』?」

  這幾句話兒,把高屏聽得目瞪口呆,赧然無語。

  秦如夢含笑又道:「獨孤姊姊路過『寒冰洞』湊巧入內,發現我遍體如冰,以為被人所害,自然是先把我拖出險地,再復設法效治!」

  高屏點頭說道:「對,換了我也是採取這等措置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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