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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三


  楊飛燕何等功力,並也時時暗防諸葛寬變臉相向,故而諸葛寬才一掌下略慢,楊飛燕便疾閃嬌軀,避開數尺!

  她一面閃身避勢,一面「喲」了一聲,媚笑叫道:「諸葛兄,你怎麼這樣狠呀?我希望你留點力氣,少時才好與我大參歡喜妙禪,同登極樂之境!」

  語音至此微頓,斜睨了諸葛寬一眼,又復昵聲嬌笑說道:「不過我已看出你在這招『浪拍寒崖』之上,留了分寸,未盡全力,足見你並非毫不惜香憐玉……」

  諸葛寬劍眉一挑,瞋目叫道:「楊宮主,請你尊重自己,趕快穿上衣服,莫作不知恥的浪語淫言,並把秦姑娘所服『長睡丸』的解藥給我!」

  楊飛燕聽得諸葛寬要她穿上衣服,卻偏偏扭動著嬌軀,「吃吃」笑道:「皇帝不差餓兵,你要我給你解藥,你便得付我相當代價!」

  諸葛寬朗聲答道:「除了行那苟且之事以外,我不惜萬金……」

  楊飛燕一陣媚笑,截斷了諸葛寬的話頭,哂然接口說道:「席大千那『大千寶庫』中的所有藏珍,都已在我『天女宮』內,故而我除了要你侍奉我一夜枕席,作為代價之外,根本不希罕其他的金銀珠寶!」

  諸葛寬忍無可忍,勃然叫道:「楊宮主,你若執意如此,彼此只好傷了和氣!」

  楊飛燕瞟他一眼,含笑問道:「傷了和氣,又怎樣呢?」

  諸葛寬厲聲答道:「我要把你擒住,點了你『五陰絕脈』,到時看你是否獻出『長睡丸』的獨門解藥?」

  楊飛燕雙目之中,微閃寒芒,點頭笑道:「好,我也久欽『琴劍游龍』之名,如今不妨就在這『銷魂蝕骨溫柔鄉』中,領教領教你這位當代大俠的一身絕藝!」

  諸葛寬情知事既至此,除了設法擒住楊飛燕外,不單無法解救秦如夢,連高屏、吳寧、陳遠名等,也均無法遇難呈祥,逢凶化吉!

  故而,楊飛燕語音才停,諸葛寬絕學連施,業已把這「勾魂天女」,圈入了飄飄掌影之內!

  但諸葛寬的攻勢,因受不敢殺死楊飛燕的投鼠忌器影響,始終猛而不烈,疾而不狠,只是想用點穴手法把她制住!

  楊飛燕狡黠異常,並似看透諸葛寬的心意,只是閃展騰挪,絲毫不加以反手進擊,或互相硬拚,更藉著閃展騰挪,不時腿兒張張,臀兒擺擺,眼兒瞟瞟,極盡勾引挑逗能事!

  其實,以兩人的真正功力說來,原在伯仲之間,即令諸葛寬能佔上風,也非經過數百招的拚命苦鬥不可!

  如今,一來諸葛寬投鼠忌器,有力不敢盡使,二來楊飛燕身無寸縷,幾乎每一動作,都使諸葛寬觸目驚心,不敢逼視,自令諸葛寬制住楊飛燕之想,根本難以如願!

  不單諸葛寬所願難償,有兩度幾乎還露了破綻,反被楊飛燕點倒擒住!

  雙方約莫遊鬥了頓飯光景,楊飛燕喝聲:「住手!」以一式「紫燕斜飛」,閃出諸葛寬的掌風掌影之外!

  諸葛寬無可奈何,皺眉問道:「楊宮主有何話說?」

  楊飛燕媚笑答道:「照我想來,『琴劍游龍』的英名極大,應該技不止此!你……你是業已改變心思,還是想留下殺手,誘我輕敵?」

  諸葛寬苦笑一聲,正待答話,楊飛燕忽又媚眼連拋,「格格」蕩笑叫道:「算了,諸葛兄!我給你看點東西,大概便可使你放乖一點,把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了!」

  諸葛寬聽出她語意有異,愕然問道:「要看快看,究竟是什麼東西?」

  楊飛煎銀牙微咬下唇,向他還過一瞥勾魂媚笑,伸手把壁間所掛的一幅「春宮」捲起!

  原來這幅「春宮」之後,斜置著一方盈尺鋼鏡,鏡中由於光線折射,所呈景象,是間石室,但室內已為洪水所淹,只有「六指神丐」吳寧的一顆頭兒,露在水外!

  諸葛寬看得皺眉,知道情況險惡,只要楊飛燕把室中洪水,再復放深一尺,吳寧便將活活淹死!

  他正在心中怙惙,無策可施之際,楊飛燕又向他流送秋波,媚笑叫道:「諸葛兄,你莫要以為這是假的景象,你且對吳老化子,叫上一聲試試!」

  諸葛寬如言叫道:「吳老人家!」

  吳寧居然聽見,在水中一怔,先是矚目四顧,然後朗聲答道:「諸葛老弟,你也來了?這妖婦相當厲害,你儘管放手殲除,不必為我老花子的生命安危,受甚牽制威脅!」

  楊飛燕冷笑一聲,剔目說道:「這老花子的骨頭真硬,我來給他吃點苦頭,嚐嚐水淹七竅,是甚滋味?」

  邊自說話,邊自面罩寒霜,眉騰殺氣地,伸手向壁間一個圓形機紐按去!

  諸葛寬猜出這一按必定有關吳寧的性命安危,只得搖手叫道:「楊宮主,且慢!」

  楊飛燕聞聲住手,瞟他一眼,笑道:「諸葛兄,你是不是要為吳老化子說情?」

  諸葛寬覺得極難措詞,略一遲疑,方自避開正面,從側面著口,苦笑答道:「楊宮主既然設有傳聲照影之物,我想看看其餘的高姑娘、陳老人家,如今是何情況?」

  他這兩句話兒,正中楊飛燕算計,遂嫣然一笑,點頭說道:「好,諸葛兄既然要知道他們情況,你就先看看那位『樂天樵子』陳遠名吧!」

  語音了後,伸手把壁間,另一幅「春宮」淫圖,慢慢捲起。

  圖後,果然又是一個深深洞穴,並斜置著一方盈尺銅鏡。

  鏡中景物,也是一間石室,陳遠名獨坐室中,目光仰注室頂,臉上神情,似乎頗為緊張!

  諸葛寬因知陳遠名號稱「樂天樵子」一向笑口常開,如今竟會神情緊張,必然有異!

  仔細注目之下,果然看出室頂有點活動,彷彿可以用機括升降的萬斤大石!

  楊飛燕媚笑叫道:「諸葛兄,你看出這位『樂天樵子』陳遠名,是在何種危機之下了麼?」

  諸葛寬點了點頭,冷然答道:「那石室端頂,彷彿是塊可以升降的萬斤石板?」

  楊飛燕吃吃笑道:「諸葛兄真好眼力,看得絲毫不錯,只消那萬斤石板一落,陳遠名縱是金剛不壞之身,也被被壓成肉泥血醬的了!」

  說話之際,已可從鏡中看出室頂萬斤石板,正自緩緩壓下!

  轉瞬間,萬斤石板業已壓到距離陳遠名頭頂僅約尺許光景,陳遠名的臉上神情,自然越發惶急!

  諸葛寬怎忍目睹陳遠名生受粉身碎骨之慘,只好向楊飛燕叫道:「楊宮主……」

  楊飛燕媚眼如絲地,接口笑道:「諸葛兄放心,在你未和我徹底決裂以前,我不會使你的好朋友們,先遭殺身之禍!」

  說完,口中發出一聲曼聲長吟,鏡中萬斤石板,立即停止了下壓之勢!

  諸葛寬見楊飛燕利用秦如夢、吳寧、陳遠名等的生命安全,對自己加以脅逼,不禁愁眉深蹙,頗覺難於應付!

  楊飛燕柳波一注,看出諸葛寬的為難神色,不禁得意笑道:「諸葛兄,請過來,你再看看你另一位心上人兒,『墨鳳』高屏,如今是何種情況之下?」

  諸葛寬明知越看越添自己心煩,遂一咬鋼牙,搖手答道:「不,不必看了!」

  楊飛燕笑道:「諸葛兄,你這就太不對了,既對武林友好關懷,怎可對知己紅妝,不加繫念?你不怕那位『墨鳳』高姑娘,怨你是個『薄倖郎』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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