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武林三鳳 | 上頁 下頁


  諸葛寬臉上更熱,設法岔過話頭,向秦如夢抱拳一揖,賠笑說道:「秦姑娘不要怪我,諸葛寬絕非倚仗武功欺人,只是偶然失手,潭邊石苔又滑……」

  秦如夢不等諸葛寬的話完,便即搖手媚笑叫道:「諸葛兄,不必再解釋了,你既非有意欺人,我不怪你就是!」

  諸葛寬本來生恐秦如夢從此結仇,聞言之下,心中一寬,抱拳含笑說道:「多謝秦姑娘海量相涵,諸葛寬就此告……」

  「就此告別」的「別」字尚未出口,秦如夢便即接口叫道:「別忙,我雖不怪你,卻要罰你,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,如此欺負女人,難道還不認罰麼?」

  諸葛寬皺眉問道:「秦姑娘,你打算怎樣罰我?」

  秦如夢道:「你跟我來!」

  說完,便自轉過嬌軀,緩緩走去!

  美人舉足,已稱步步生蓮,如今秦如夢成了濕美人,也可以說是幾已成了裸美人,加上有意對諸葛寬構成誘惑,刻意賣弄風情,那種春風俏步和亂顫嬌軀,委實令任何男人,都為之銷魂蝕骨!

  「琴劍游龍」諸葛寬不怯於劍樹刀山,千軍萬馬,卻怯於這脂粉陣仗,一面隨行,一面苦著臉兒問道:「秦姑娘,你……你……你要我陪你去往何處?」

  秦如夢連頭都不回,只是俏聲笑道:「諸葛兄,我的諸葛大俠,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活土包子,且拿出點英雄氣概來,將膽兒放得大一點好麼?此地不是『白骨教』,不是什麼虎穴龍潭?我也不會把你吃掉!」

  一番話,起了作用,激得諸葛寬劍眉微蹙,俊目閃光,不再多問地,隨在秦如夢身後。

  但等發現秦如夢是帶他走向一片深林,諸葛寬又不禁心中忐忑,止步叫道:「秦姑娘,你到底是要怎樣罰我?」

  秦如夢業已走到距離深林不遠,遂也止住腳步,回過身來,向諸葛寬媚聲笑道:「諸葛兄,你且抬起頭來,睜開眼睛來看看,我被你弄成這副模樣,能見人麼?」

  諸葛寬無須抬頭注目,他已知道秦如夢如今這副水淋淋的模樣,著實見不得人!

  秦如夢見他不敢抬頭,遂嫣然微笑說道:「你說把我弄成這副樣兒,我就處罰你再替我弄成原來模樣!」

  聰明人往往會比尋常人還要懵懂,諸葛寬便是如此,聞言之下,惑然說道:「這種處罰,諸葛寬自當接受,但……」

  秦如夢失聲笑道:「我剛才講得不錯,你真是一隻呆頭鵝,要把我弄成原來模樣,還不容易麼?」

  語音甫落,人已像隻赤鳳般地,一掠丈許,閃進了深林之內!

  諸葛寬正自尋思,猜想秦如夢為何入林之際,一片紅影,忽從林內飛出,向諸葛寬當頭罩下!

  諸葛寬驟出不意,隨手一拐,便把那片紅影拐住,但頭上身上,卻沾了不少水漬!

  原來這片紅影,竟是秦如夢所著衣裙,諸葛寬既驚於秦如夢,大膽浪漫作風,又不好意思,將婦女褻衣,久持手中,遂將衣裙放在身旁山石之上。

  秦如夢在林內嬌聲叫道:「諸葛兄快去尋些乾柴,生起烈火,我罰你替我把衣服烤乾!」

  乾柴,烈火,語意雙關,足見「赤鳳」秦如夢無論在動作上,或言詞上,均對「琴劍游龍」諸葛寬,盡量撩撥,挑動情慾!

  通常是「游龍戲鳳」,如今是「鳳戲游龍」!

  「游龍戲鳳」是齣好戲,「鳳戲游龍」自然也是好戲!

  好戲該有觀眾,否則豈不顯得單調寂寞?

  不錯,這種理論成立了,在這齣「秦赤鳳巧計戲游龍」的精采好戲之中,不單有觀眾,觀眾還不止一位!

  就在諸葛寬背後的一大堆嵯峨怪石之間,藏著一位嬌憨俏麗國色天香的玄衣少女,正是「墨鳳」高屏。

  但高屏背後的峭壁頂端,卻又藏著一位風流絕世的白衣書,正是「白骨教」的總巡察,「談笑書生」吳化歧!

  高屏藏處距離諸葛寬近僅數尺,但她施展內家龜息之法,蟄伏不動,諸葛寬遂也無從發覺。

  固然,彼此相距太近,在山風吹拂之際,偶而會有一些,淡淡女兒體香,傳入諸葛寬的鼻中,但諸葛寬卻有錯覺,以為香味是發自秦如夢的紅衣紅裙,根本不加注意。

  吳化歧則藏得既高,離得又遠,他可以悠悠地居高臨下,俯瞰一切,不虞被任何人發現蹤跡!

  諸葛寬見「赤鳳」秦如夢罰自己替她尋柴烤衣,不禁皺眉叫道:「秦姑娘,烤衣之罰,我當然可以接受,但你……你就這樣在林中,不……」

  秦如夢明白諸葛寬說話吞吞吐吐之意,媚笑連聲,接口說道:「諸葛兄不必再假惺惺了,你如今既對我憐惜,剛才為何又那樣絕情薄倖地,把我打入潭水之中?」

  諸葛寬無話可答,只好遵從秦如夢之言,四處尋覓乾柴。

  高屏見諸葛寬業已離開,遂悄悄伸手,把秦如夢的紅衣紅裙取得,自己也轉移到另一叢林怪石以內。

  諸葛寬四處略一找尋,見並無乾燥柴枝,不禁眉頭深蹙!

  因乾燥柴枝,林中最多,但秦如夢衣裙已卸!赤裸裸地藏在林內,自己避之尚恐不遑,怎敢自投虎口地,入林尋找?

  近處既不可得,只有遠出找尋……

  諸葛寬想到此際,目光微瞥,忽然一驚!

  適才自己放置石上之秦如夢所著衣裙,業已不知去向!

  諸葛寬萬分驚訝地,回到原處一看,衣裙果已失去,秦如夢也自嬌笑叫道:「諸葛兄,你怎麼還在此處徘徊?」

  諸葛寬不等她話完,便即問道:「秦姑娘,你是否業已把衣裙取回?」

  秦如夢詫聲問道:「你說什麼?我……我何曾出林半步?」

  諸葛寬也覺未見秦如夢出林,緊皺雙眉地搖頭苦笑說道:「秦姑娘怪事來了,我剛才把你的水濕衣裙,放在這大石之上,一轉眼間,竟已失去不見?」

  秦如夢聞言,立即發出一陣蕩人心魂的銀鈴媚笑!

  諸葛寬被她笑得一頭霧水,愕然問道:「秦姑娘,你……你……你笑些什麼?」

  秦如夢笑得格格地,答道:「那個男兒不思春?那個貓兒不吃腥?我還以為我當真遇見了今之柳下惠,現代魯男子,誰知『琴劍游龍』諸葛寬,仍然倜儻風流,知情識趣,剛才只是擺出一副假道學的面孔而已!」

  諸葛寬腦中發昏,如墜雲山霧沼地,詫聲叫道:「秦姑娘,你……你這些話兒,從何而來?」

  秦如夢笑道:「還要裝偽君子,司馬昭之意,路人皆知你,是有心藏起我的衣裙,想逼我和你……」

  說到「和你……」二字,不往下說,代之以一陣銷魂浪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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