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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濮陽高明知余長醒初來此處,自然弄不懂他何以突有此語?

  但他暫不必問,縱身如言一摸,果然發覺壁角近頂的極為黑暗,目力難睹之處,粘有一團紙兒。

  他小心把紙團取下,邊自遞向餘長醒,邊自忍不住地問道:「余老人家,你初來此地,又不會未卜先知,卻是怎麼知曉?……」

  餘長醒不等他往下再問,便指著那只土黃酒罈,怪笑說道:「是這只酒罈,告訴我的……」

  語音微頓,繼續笑道:「老弟大概沒有發現,這酒罈之上,被人以指甲劃了粗看似是花紋的甲骨文字!」

  濮陽高這才明白,「哦」了一聲說道:「原來如此,但不知這紙團兒上,又是寫些甚麼?」

  余長醒邊自展開紙團,邊自笑道:「大概不是被『天地幫』徒迫害之徒的甚麼心願?便是有關這邪惡組織的重大秘密!」

  說至此處,紙團業已展開,只見上面潦草寫著:「西南五十裡外,『九松台』上之『九松門』中,有可制『三陰魔母』常人難敵之『三陰絕學』,有心人得此物大破『天地幫』,則武林幸甚!」

  餘長醒看完,雙掌一揉一搓,紙條便化飛灰!濮陽高悄然問道:「余老人家,所謂『三陰魔母』,是何許人?」

  餘長醒搖了搖頭,也以極低語音答道:「不知道,想來大概總是『天地幫』中的主腦人物,地位或許比『七殺神君』,『幽靈鬼母』等,還要高上一層……」

  說完至此,門外突起步履之聲,餘長醒與濮陽高遂把話頭止住。

  「魔手三郎」宇文飛的語音,在門外響起笑道:「余大俠,請恕宇文飛适才遇事匆促,處理不當,有所失禮!」

  隨著話聲,石門立開,宇文飛滿面笑容地,走進酒窖,向餘長醒、濮陽高長揖賠罪。

  餘長醒怪笑道:「宇文大護法不把我們軟禁了麼?」

  宇文飛臉上一紅,抱拳恭身,陪笑說道:「适才宇文飛是因有外人侵入本幫,必須親往處理,又恐余大俠與濮陽先生,隨意行動,產生其他誤會,才逼不得已,出此下策,事變一了,立來請罪,余大俠再若不肯見諒,便令宇文飛無地自容的了!」

  餘長醒道:「好了,看在這是一間酒窖,內有無數希世佳釀份上,我老人家便不再生氣就是……」

  宇文飛聽他不再生氣,大喜揚眉說道:「余大俠既已見諒,仍請大廳入席。」

  餘長醒雙眼一瞪道:「既來之,則安之,此間樂,不思蜀,大廳有甚麼好?我至少要在這酒窖之中,盡醉三日!」

  宇文飛嘴皮動了一動,仿佛欲言又止?

  餘長醒何等機靈,見狀之下,目注宇文飛道:「宇文護法,你有話要說便說,何必吞吞吐吐?」

  宇文飛相當尷尬地,笑了一笑,轉面向濮陽高問道:「濮陽先生,蒙你以靈丹解困,人獸雖分,那只異種白猿,業已死去,但帳中女子卻為何小腹之間,疼痛痙攣得難於忍受,不知何故?」

  濮陽高道:「人獸雖分,但倖存女子哪有不得夾陰傷寒之理?」

  宇文飛大驚欲絕地,失聲變色叫道:「夾陰傷寒?這……這……這豈不是絕症?」

  濮陽高笑了一笑,揚眉緩緩說道:「一般人看來,確屬致命絕症,但在我胸中,卻有治療之策,只不過要請那位風流女子,嘗嘗荒淫惡果,吃上兩三日上吐下瀉,肚內疼痛的苦頭而已。」

  宇文飛急道:「濮陽先生既有治療手段,快請開方配藥!」

  濮陽高立即開了一張藥方,交給宇文飛,命他為病人每日煎服三次。

  宇文飛一走,餘長醒便向濮陽高怪笑問道:「濮陽老弟,這是否就是你所謂預留伏筆呢?」

  濮陽高才一點頭,餘長醒又複笑道:「但治療區區夾陰傷寒,你應該藥到病除,哪裡需要兩三日之久……」

  濮陽高不等餘長醒再往下問,便接口笑道:「我因聽說余老人家打算在此盡醉三日,才互相配合,如此推說,使『天地幫』凶人,有所顧忌,不敢對我們妄生惡念!」

  餘長醒笑道:「我是見了酒罈留書,那張字條之後,再想作細搜,看看著酒窖之中,是否還有其他重大隱秘?」

  濮陽高表示同意地,連連點頭笑道:「仔細搜搜也好……」

  一語方出,宇文飛又匆匆前來,向餘長醒含笑說道:「余大俠,如今又有『落拓王孫』馬必昌,『四絕狂人』上官覺,以及『日月雙環』鮑伯剛等,前來尋找你們,本幫因與冷玄冰姑娘,已定一月之會,打算暫時閉關,不加接待,便請余大俠說上兩句話兒,把他們打發走去,彼此免傷和氣好麼?」

  餘長醒道:「好,你命人告訴馬必昌老弟,就說我暫時有事,不能離開,叫他們前往西南五十裡外的『九松台』上等我,大家不見不散……」

  宇文飛去後,片刻又回,苦笑一聲說道:「馬必昌大概不大放心,要與余大俠親自答話……」

  餘長醒道:「好,我去見他……」

  宇文飛搖手截斷餘長醒的話頭,向壁上指了一指道:「不必去見,余大俠就在這個酒窖之中,便可與『九幽別府』門外的馬必昌西廂通話……」

  說完,伸手在壁間按了一下,果然便有馬必昌、上官覺的語音傳入。雙方通話完畢,馬必昌等去後,餘長醒便開始細搜酒窖。

  誰知窖中酒罈雖多,但卻再未有甚值得注意的特別資料。

  余長醒失望之余,向濮陽高苦笑說道:「濮陽老弟,我們走吧,不要讓馬老弟等,在那『九松台』上,等得太以心急了!」

  濮陽高似乎怔了一怔,略過片刻,方自低聲答道:「余老人家,你相不相信我由於所留伏筆,發生效用,已可控制那『魔手三郎』宇文飛,要他讓我們來去自如,不敢加以留難……」

  餘長醒點頭道:「我當然相信……」

  濮陽高笑道:「既然相信,我便要求老人家先行一步,去往『九松台』,免得馬大俠,久等心急,我則晚走半個時辰,再來與你們會合。」

  餘長醒詫道:「濮陽老弟,你要單獨晚走片刻則甚?」

  濮陽高道:「我發現一樁疑問,需要證實,也需要處理,請余老人家,暫莫相問,恕我賣個關子,你只消相信我挾技護身,雖然獨處龍潭虎穴,卻安如磐石便可!」

  余長醒深知濮陽高作事向極穩重,決不荒唐,既然如此說法,必有相當用意!

  故在略一尋思之後,不再深問,只叮囑濮陽高務于半個時辰後趕來,免得自己耽心,便由宇文飛恭恭敬敬地,送出「九幽別府」。

  他也不知所謂「九松台」究在何處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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