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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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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餘長醒在「盈」字分道的石壁小洞之外,等待上官覺時,因上官覺入洞頗久,等得無聊,遂想飲酒解悶。 誰知還未打開酒葫蘆時,便聽得來路「盈」字分道之上,起了腳步聲息。 余長醒正在猜想來人身份之際,另一陣急遽腳步聲,又複傳來,並有人發話叫道:「堂主,奉神君之命,叫你不必窮搜『太陽谷』了,那十三枚『太陽奪命錢』,已獲確訊,是藏在『天琴壑』的寒潭水眼之中,神君命我們快點趕去,並設法擒住那兩名企圖取寶,並可能與『武林七殺』頗有關係之人!」 先來之人,應了一聲,跟著便與後來之人,雙雙回頭,走向「盈」字分道以外。 餘長醒因知舉世群雄,紛來關中奪寶,故而聞言之下,起初並未在意。 但轉念一想,那所謂「神君」,既對「武林七殺」,甚表關切,莫非就是與「幽靈鬼母」,合建「七殺塚」,意欲埋葬「武林七殺」,稱霸武林的「七殺神君」? 越想越覺大有可能,但對甚麼「董堂主」等奉命設法相擒的另兩名與「武林七殺」頗有關係之人的身份方面,卻是無從推測。 「七殺塚」本來就是謎! 「七殺神君」是誰? 「幽靈鬼母」是誰? 「七殺塚」內情況,究竟如何? 他們是個甚麼組織? 組織之中,又有多強實力? 這些,全是「武林七殺」所亟欲揭開的謎,但這些謎兒,不能憑空猜測,智慧實際查探,而查探起來,也因茫無頭緒,必將大費手腳! 如今,在茫無頭緒中,突然出現頭緒,並與「太陽三寶」之事,搭上密切關聯,怎不引起餘長醒的極大興趣? 他一聽壁上小洞之中,仍無上官覺的任何訊息,遂立意不再呆等,留下字兒,約定相會地點後,便向「天琴壑」尋去。 這位「風塵醉鬼」足跡幾遍天下,華山更是舊遊之地,路徑極熟,故而別人難尋「天琴壑」,他則是一尋便著。 未達「天琴壑」底,已聞人聲嘈雜,餘長醒以為定是「七殺神君」手下,在此向人尋釁,熟料到後一看,竟是「落拓王孫」馬必昌為救獨孤姊妹,以「七巧金環」震死「酒色如來」了了僧,但自己也連中了了僧垂死反噬的七粒「喂毒菩提」,獨孤萍獨孤娟,正為援救馬必昌的性命,對性格怪僻,不通人情的「三指陰陽」葉一忌苦苦哀告…… 說至此處,餘長醒伸手指著獨孤萍獨孤娟道:「起初我還以為兩位獨孤姑娘,就是甚麼『董堂主』所奉令要對付之人,如今聽馬老弟所述,才知另外還有鮑繼剛、上官瑜二位,上官瑜又是上官覺之弟,豈不正與『武林七殺』,關係密切麼?」 獨孤娟黛眉微蹙,向群俠中顯然最足智多謀,喜於分析事理的馬必昌看了一眼。 馬必昌知曉她是對上官瑜的安危關心,遂含笑問道:「娟姑娘是否奇怪鮑繼剛與上官瑜兩位老弟,為何不見蹤跡?」 獨孤娟點頭道:「不單未見他們,我們也未見余老人家所猜測的『七殺神君』手下凶邪。」 馬必昌笑道:「這到並不足怪,因為今夜『天琴壑』下,來的能人太多,『武林七殺』中,便占四位,再加上賢姊妹與『窮邊四怪』中的『三指陰陽』葉一忌,縱有其他魑魅魍魎,也必縮尾藏頭,哪裡還敢再露面生事?……」 語音至此略頓,目光一掃四外,繼續笑道:「至於鮑繼剛、上官瑜兩位老弟,迄未趕到『天琴壑』之故,多半是在途中受阻,或許『七殺神君』手下凶邪改變原計,半路邀劫……」 獨孤娟皺眉道:「馬大俠分析得極有道理,我們應不應該設法為他們打個接應?」 馬必昌點頭道:「應該,應該,我們都去,因為此事既與『武林七殺』有關……」 冷玄冰突在一旁接口道:「你們去吧,我要根據余老人家之言,先看看這寒潭之下,是否有個水眼?『水眼』之中,是否真有十三枚『太陽奪命神錢』,免得這種武林異寶,為凶邪所得,增長不少兇焰!」 余長醒突向馬必昌拋過一瞥奇異眼色! 馬必昌正有點不明白餘長醒眼色之意,餘長醒又向他怪笑說道:「設法尋覓鮑繼剛上官瑜兩位老弟蹤跡,打個接應之事,有我老醉鬼,與兩位獨孤姑娘,便已足夠,冷姑娘要下寒潭,須忌凶邪暗算,馬老弟應該留此,為她護法。」 馬必昌體會出餘長醒深切關照之意,不露神色地,點頭說道:「余兄說得對,小弟理當為冷姑娘效勞,但我們卻在何處相會?」 餘長醒笑道:「我們要到處找人,蹤跡難定,假如事情順手,很快辦妥,便仍向『天琴壑』,否則,三天之後,大家都去『華山』最有名的,『陳摶下棋亭』吧!」 說完,便與心中焦急之情業已形於神色的獨孤二女,飄然而去。 馬必昌送餘長醒等去後,回過頭來,向冷玄冰含笑說道:「冷姑娘當真要下寒潭水眼麼?」 冷玄冰點頭答道:「關中八方俊傑,齊集,誰不是為『太陽三寶』而來?既然獲此訊息,又已到了地頭,當然應該下去看看。」 馬必昌雙眉一蹙,默然不語。 冷玄冰見他如此神情,愕然問道:「馬兄皺眉則甚?莫非認為我不宜下潭?」 馬必昌神色疑重地,頷首道:「我有三點顧慮……」 冷玄冰接口道:「甚麼顧慮?馬兄請說出來,我們研究一下。」 馬必昌道:「第一點是餘長醒從對方口中所聞之語,未必是真?因為照理說來,那『七殺神君』手下,不應把如此高度機密,輕易洩漏!」 冷玄冰雙眉微挑道:「這顧慮雖有道理,當當時對方不知谷内『盈』字分道之內,尚藏有一位『風塵醉鬼』余長醒,背後之語,或系真情?再說即令訊息是假,也不過只令我白下一趟寒潭而已,又沒有虧損!」 馬必昌向冷玄冰看了一眼道:「第二點顧慮是即令余長醒兄所聞訊是真,則『七殺神君』怎肯甘心聽任旁人下潭取走『太陽奪命錢』,他們必在暗處,設下厲害的埋伏!」 冷玄冰極為同意地,連連點頭說道:「這項顧慮,極有道理,但我人在水中,對方無奈我何,出水以後,也不怕他,只于將出水而未出水的刹那之間,或使對方有機可乘,那時便需麻煩馬兄,為我抵擋片刻的了!」 馬必昌笑道:「當然,當然,馬必昌義不容辭,必以全力為冷姑娘護法!」 冷玄冰閃動兩道淸澈如水的逼人目光,看著馬必昌道:「馬兄的第三項顧慮,是甚麼呢?怎麼尚未說出?」 馬必昌道:「黃山大俠『日月雙環』鮑伯剛曾于『始信峰』絕頂,一座秘密石室中,獲得太陽神尼所遺有關『太陽三寶』藏處的四句偈語是『丹在天上,經藏重泉,髓血不凍,乃得神錢』!」 冷玄冰一抱雙拳道:「多謝馬兄指點,告此極具價值的太陽神尼遺偈,但小妹弄不懂這……這也能是『顧慮』麼?」 馬必昌投過相當真摯的關切目光道:「怎麼不是顧慮?冷姑娘難道未曾注意到『乃得神錢』之上的『髓血不凍』四字?加上水屬寒潭,水眼以內,定冷度更烈……」 冷玄冰聽至此處,連連搖手地,截斷馬必昌的話頭說道:「多謝馬兄一片關切之意,但小妹自幼生長于冰天雪地,一身水性,便在冰寒澈骨的雪泉內練就,何況尚有『雪魂珠』在身,能克酷熱,足耐奇冷,馬兄儘管釋憂,不必為我掛慮的了!」 馬必昌失笑道:「好,我三般顧慮,俱被推翻,冷姑娘請下寒潭,但……」 語音頓處,目注冷玄冰道:「但冷姑娘未帶水衣水靠……」 一語才出,冷玄冰已伸手腋下,解開鈕扣,意欲脫掉她所著那件寬寬大大的玄色長衫。 馬必昌心中一跳,臉上一熱,趕緊轉過身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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