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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那天字第七號一見這兩位,在以真氣傳音交談個不休,不由怒聲喝道:「你們有完沒有?」

  賈南星笑道:「小伙子,你別神氣,淳于坤傳給你們那三招劍法,在這兒可不一定能派上用場。」

  呂正英不由一怔道:「師父,他們只有三招劍法?」

  賈南星道:「他們所會的,當然不止三招,不過那三招劍法,卻是他們這所以成為一個殺手的本錢,淳于坤量材施教,分別傳以不同的三招劍法,一經施展,敵方非死必傷……」

  一旁的朱四娘插口道:「老爺子,方才被護駕雙將所殺的那兩個,好像並沒施展什麼絕招。」

  賈南星點首接道:「不錯,那是因為護駕雙將,並非他們此行所要對付的目標,而淳于坤號令又嚴,在不是對付指定的主要敵手之前,未經許可,而先行洩漏那三招絕藝者,必被酷刑處死,所以方才那兩個,死得可實在有點冤枉。」

  朱四娘蹙眉接問道:「他們的主要目標,是些什麼人呢?」

  賈南星笑笑道:「以你們這七殺令而言,是正副令主,和你的兩個女兒。」

  那天字第七號插口冷笑道:「老兒,你知道的可真不少。」

  賈南星淡然一笑道:「所以,我說你沒有什麼值得神氣的!」

  接著,卻向呂正英傳音問道:「正英,懂我的意思了嗎?」

  呂正英一愣道:「徒兒還沒聽懂。」

  賈南星傳音說道:「意思很簡單,你必須全力應付,不可存絲毫輕敵之心。」

  呂正英傳音答道:「徒兒會小心的。」

  賈南星接道:「為師在一旁替你掠陣,希望用不著我出手才好。」

  這當口,那天字第七號已頗為不耐地,一挑劍眉,怒喝一聲道:「咱們上!」

  如響斯應,只見寒芒連閃,四支長劍,一齊向呂正英疾射而來。

  四支長劍雖然是同時發動,但其進攻角度、部位,以及招式等,卻各不相同,而其辛辣與快速,則以旁觀的朱四娘這等頂尖兒高手,在入目之下,也不禁俏臉為之一變。

  很顯然,那四個打的是速戰速決的算盤,因而一出手,就是各自以三招絕藝中的招式,向呂正英招呼。本來嘛!這年輕人,既然淳于坤教調出來的,專以對付七殺令門中首腦人物的殺手,並還各別授以三招絕藝,其身手自非等閒,則在四人聯手,同時發難的情況之下,其攻勢的凌厲,自非同小可了。這石破天驚的一擊,發動得固然是快,結束得也很快。

  在旁觀群豪的感受中,但見一片有如電掣的寒光交織之中,傳出一陣「錚錚」脆響,然後一切歸於靜止。呂正英手橫長劍,凜若天神,卓立原地,劍葉上,一縷殷紅的鮮血,正順勢下滴。

  那四位年輕殺手,採取分進合擊之勢,各以衝刺、斜砍、橫掃、直劈等姿勢向呂正英比劃著。

  這情勢,使得旁觀群豪,除了賈南星、朱四娘、朱亞男三人之外,齊都眉鋒為之一蹙,而且,緊接著,又都是臉色為之大變。

  因為,經過這片刻工夫,他們都已看到,呂正英的肩、臂、腹、背等處,至少有六處地方,滲出了殷紅的鮮血。

  以呂正英的身手,於一招接觸之下,居然受了五六處劍傷,而對方四人,卻安然無恙,這情形,又怎不令旁觀群豪們,入目驚心,而臉色大變哩!

  但緊接著,砰砰連響,血光迸射,那以各種不同姿勢,比擬著呂正英的四位年輕人,忽然相繼倒下,有頭骨斷裂的,有腰斬的,也有斜肩帶背,被劈成兩半的……殘缺不全的屍體,加上那溢流的鮮血和內臟,令人觸目驚心。

  原來呂正英的劍法實在太快了,快得已將對方殺死,而一時之間,屍體卻仍以原勢挺立著,不曾倒下,也直到此時,群豪們才如釋重負地,發出一片長噓之聲,與讚嘆之聲。

  賈南星、朱四娘母女、正副總管、護駕雙將等,都以非常關切的神情,圍向呂正英身邊,賈南星首先問道:「正英,傷勢不要緊吧?」

  呂正英訕然一笑道:「不要緊,都是些輕微的皮肉之傷。」

  接著,又不自然地一笑道:「師父,我真差勁,如非是您事先提醒我,使我以全力應戰,則此刻橫屍地上的,就不是他們四個而是我了。」

  賈南星正容說道:「不是你太差勁,而是淳于坤的手段太狠太絕了。」

  這時,朱亞男已走近呂正英身邊,以手指輕輕挑開他左臂上的傷口,卻禁不住驚呼一聲道:「還說是輕微的皮肉之傷,這一個傷口,長達兩寸,深達半寸哩!」

  朱四娘連忙喝道:「林忠,趕快以金創藥替副令主包紮傷口。」

  於是林忠、劉子奇二人動手,以最快速的手法,替呂正英包紮起傷口來。

  朱四娘卻向其餘的賓客和手下們在吩咐著:「清理現場,重行安排酒席,年夜飯照常進行。」

  人多好辦事,不消多久,現場已清理乾淨,被打散的酒席也重行排好,而呂正英所受的外傷,也已完全包紮好了。

  不過,首席卻由原有的兩席,而變成一席,當然,賈南星坐了上首,而將原先敬陪末座的正副總管擠了下去。

  重行入席之後,首席的人,自然是爭相向賈南星敬酒,呂正英並含笑說道:「師父,您怎麼不事先說明,而要以這種姿態來跟我們開玩笑呢?」

  賈南星笑道:「我如果不以這種姿態來,方才那六個小子,又怎會現出原形來。」

  朱亞男插口嬌笑道:「原來師父早就知道他們的來歷了。」

  賈南星道:「我也並不是完全知道,只不過是覺得那四位特別貴賓的形跡,有點不對勁而已。」

  呂正英蹙眉接道:「對了,不知那真正的四位特別貴賓,是否也曾來過?」

  賈南星輕嘆一聲道:「看情形,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了。」

  朱四娘接問道:「老爺子之意,是認為那四位的本身,已遭了那四個殺手的毒手了?」

  賈南星苦笑道:「但願我的猜想,並不正確才好。」

  朱亞男插口笑問道:「師父,您現在的姓名是真的姓名,還是化名呢?」

  賈南星笑了笑道:「我這賈南星三字,是貨真價實。」

  呂正英接問道:「師父,您這姓名,淳于坤是否知道?」

  賈南星道:「淳于坤不知道,但呼延奇卻是知道的。」

  「那麼!」朱亞男笑問道:「您為何又自號劫餘生呢?」

  賈南星苦笑道:「師父這條老命,能夠活到現在,難道不能算是劫後餘生嗎!」

  呂正英卻忽然輕輕一嘆道:「師父,方才那情形,我現在回想起來,還有餘悸。」

  賈南星捋鬚微笑道:「現在,你小子該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了。」

  朱四娘也蹙眉說道:「那種霸道劍法,不知道是怎麼練成的?如果那些殺手的人數,真有我的女劍士那麼多,那可實在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。」

  賈南星沉思著道:「像你的女劍士那麼多是不可能,不過,據我估計,可能不會少於四十個。」

  朱亞男接道:「如此說來,縱然減去方才殺死的六個,也還有三十多個?」

  「不錯。」賈南星點首接道:「而且,他們行跡已露,今後可能會不擇手段地實行濫殺,所以從現在起,凡是我方的人,都得隨時隨地提高警覺,加強戒備才行。」

  呂正英蹙眉說道:「對了,看情形,他們必然還有人?混在那些普通賓客之中。」

  賈南星臉色肅穆地接道:「這是難免的,在未來這段時間中,我方的人勢將蒙受很大的損失。」

  朱四娘一挫銀牙道:「擒賊王,我必須盡快將淳于坤那老賊除掉才行。」

  賈南星苦笑道:「請恕我說句洩氣的話,憑單打獨鬥,我們這些人,誰也不是淳于坤的對手。」

  呂正英一怔道:「可是,當我前次碰上那老賊時,他的表現,可並不怎麼高明啊!」

  賈南星道:「那是他故意藏了私,現在一切都抖開了,再碰上他時,你就知道他的厲害啦!」

  朱亞男蹙眉問道:「師父,真的連您也打不過淳于坤那老賊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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