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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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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亞男所帶回來乃父的遺書,已由朱四娘證實,那確是朱亞男生父的筆跡,遺書是兩封,給朱四娘的那一封,經朱四娘看過之後,俏臉上一片冷漠之色,唯一的反應,是發出一聲幽幽長嘆,由於朱四娘臉上,沒有憤恨的表情,足證她已由對方的以死謝罪,而不再記恨了。 平心而論,朱亞男的這位生父,以他以往的行為來說,可的確難以使人諒解,但由於他終能自行覺悟,而以死贖罪,則與那喪心病狂的公孫太一比,倒還算得上是個好人。 這也許就是朱四娘不再對他記恨的主要原因。 給朱亞男與呂正英二人的那封遺書,敏感的朱亞男,已預感到那裏面會有一些什麼話,因此,她堅持要先行一個人看,看完之後,自然是熱淚盈眶。 可是,當呂正英伸手向她索取時,她卻將那封遺書揣入懷中,淒然笑道:「以後再看吧!」 當朱四娘的房間內,被一陣奇異而又沉悶的氣氛所籠罩時。 周君玉忽然站起道:「諸位,我要告辭了。」 朱四娘一怔道:「夜這麼深了,還要回去?」 周君玉嬌笑道:「是的,家師在外面等。」 呂正英一驚道:「君玉,師父在外面等,為何早不說?」 周君玉笑道:「他老人家剛剛才來,在外面以千里傳音告訴我,要我轉告令主和諸位,大家放下懸心,痛痛快快地過一個年,一切問題,且等初五以後再說。」 呂正英呆了呆之後,才注目問道:「方才,他老人家在沙灘上追躡下去的是什麼人?」 「這個……」周君玉含笑道:「他老人家沒有說明,但可以想見,必然是無敵堡方面首腦人物,同時,由於他老人家要我們痛痛快快地過年,可以想見,必然是和他們取得了某種協議。」 「唔!有此可能。」朱四娘點點頭,卻又秀眉緊蹙地接道:「我一直想瞻仰一下令師的丰采,可是始終無緣,如今,令師既然過門不入,令人好生惆悵。」 周君玉歉笑道:「家師是一位大忙人,這點,令主可得多多擔待。」 朱四娘連忙接道:「姑娘言重了!」 周君玉含笑道:「我想,時機成熟時,家師一定會來拜望令主的。」 朱四娘苦笑道:「那怎麼敢當,理當由我去拜望他老人家才對啊!」 呂正英插口笑道:「令主,這事情也不急在一時,事實上,他老人家是我和亞男的師父,但亞男和我還沒正式拜見過他老人家哩!」 周君玉禁不住掩口嬌笑道:「我看,以後見面時,就將『鬼前輩師父』連在一起叫吧!」 說完,向朱四娘等人福了一福,推開窗門,越窗飛射而去,夜空中傳來嬌笑道:「令主、師兄,後天一早,我就來拜年,可得準備大紅包啊……」 這是無敵堡內宅中一幢精緻的房內,時間約莫二更左右,也就是當周君玉由雲夢別府中,告辭離去的同時。 靜樓內,一間豪華的起居室中,那位柳媚花嬌的呼延美,正披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粉紅色透明的輕紗,顯然嬌慵無比,斜倚在一張湘妃軟椅上。 房門啟而復合,室內已多出一位幽靈似的人影,徐徐地向呼延美身邊逼近。 燭影搖紅之下,可以看出這幽靈似的人影,正是無敵堡堡主淳于坤。淳于坤凝視著那輕紗下若隱若現的美妙玉體,靜立在三尺之外,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。 淳于坤沒有任何行動,呼延美卻沉不住氣了,她微睜美目,冷冷地笑道:「還想到會來這兒?」 淳于坤不自然地笑道:「我時時都想來,可是分不開身!」 說著,緩步走近呼延美身旁,伸手撫向她的香肩。 但他這愛撫的動作,卻被呼延美揮手格開了,呼延美並怒聲叱道:「不要碰我!」 略為一頓話鋒,又冷笑著接道:「當年勾搭上我時,你是怎麼分開身來的?」 淳于坤苦笑道:「美美,你誤會了。」 呼延美霍地坐了起來,冷然注目問道:「你且說說看,我哪一點誤會你了?」 淳于坤苦笑如故道:「我所說的分不開身,是指公事啊!」 呼延美冷笑道:「你倒推得乾淨,不是被狐狸精纏住了,而推到公事上去。」 淳于坤正容接道:「事實上確是如此,方才,我就碰到個極厲害的對手,幾乎脫不了身。」 呼延美接問道:「你說的是呂正英?」 淳于坤搖頭道:「不是的,那是一個外表同老不死長得差不多的老頭兒。」 呼延美蹙眉接道:「是否就是老不死呢?」 「絕對不是的。」淳于坤苦笑道:「你該知道,談真正功力,老不死那幾下子,我已經沒把他看在眼中了。」 「你跟那人比劃過了?」 「是的。」 「比劃結果,你吃了虧?」 淳于坤笑笑道:「當時,我們互拼百招,沒分高下,雙方同意罷戰休兵。」 呼延美蹙眉接問道:「你沒有問過他的來歷?」 淳于坤道:「問過,他僅僅說明是呂正英的師父。」 呼延美一驚道:「是呂正英的師父?那是說,他的武功路數,也和我們一樣?」 「是的,」淳于坤正容道:「而且比我們的招式更精妙。」 呼延美注目問道:「那人有多大年紀?」 淳于坤沉思著接道:「看情形,總在七旬以上。」 呼延美略一沉吟,才輕輕一嘆道:「如此說來,那十九就是本門武學的創始人劫餘生了。」 淳于坤唔了一聲道:「我也這麼猜想過。」 呼延美忍不住嬌笑道:「如果真是劫餘生,那就有熱鬧可瞧了。當年,劫餘生收了呼延奇這一個背叛師父的好徒弟,如今,呼延奇收你這個好徒弟,不但背叛師父,連師娘也……」 淳于坤乘機將她嬌軀摟入懷中,曖昧地笑問道:「也怎麼樣啊?」 呼延美媚笑道:「這叫作現世報,當心你自己的徒弟,也會如法泡製。」 淳于坤一挑濃眉道:「誰敢!」 呼延美格格媚笑道:「要不要我提供你一些消息?」 淳于坤一怔道:「看情形,你好像真的知道了一些什麼!」 呼延美笑笑道:「誰敢跟堡主開玩笑呢!」 淳于坤注目道:「說說看!」 「說說是可以。」呼延美嬌笑道:「可是我先提醒你,不許生氣,也不許殺人,就當做不知。」 淳于坤禁不住雙眉緊蹙地道:「這個……」 呼延美嬌笑道:「有什麼這個那個的,憑你無敵堡的大堡主,天塌下來,也能頂得住,還怕一頂綠頭巾能將你壓倒嗎!」 淳于坤苦笑道:「好,好,我答應你仍然裝做不知道,該可以說了吧!」 呼延美嬌笑道:「只裝做不知道還不行,必須正式承諾不殺人才可以。」 淳于坤苦笑道:「好!我一切聽你的。」 呼延美勝利地笑著,然後才吹氣如蘭地道:「據我所知,七姨莫秀英,和你三徒申文炳有一手。」 不等她說完,淳于坤已切齒怒叱:「該死的狗男女了!」 呼延美笑道:「剛剛說出的話,就忘了!」 淳于坤禁不住苦笑道:「罵幾句也不可以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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