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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


  朱四娘接問道:「那麼,那說明上,對這兒的來歷,是否也會注明?」

  林忠恭應道:「有是有,不過不太詳細。」

  朱四娘道:「好!你且照實說來。」

  林忠沉思著接道:「那留下那張地形圖的人,是李闖手下一名大將,這奇異的山谷,是他所發現的,這些金銀珠寶,卻是李闖於四處流竄時,所搜集而來。」

  朱四娘接問道:「那本玄妙的武功秘笈,又是何處而來?」

  林忠道:「那武功秘笈,也是那員大將無意中所獲,加以他自己的心得,所改寫而成。」

  朱四娘不由一怔道:「怎麼?你說是他自己所改寫?」

  林忠正容道:「是的。」

  朱四娘蹙眉接道:「李闖手下,會有此種人才?」

  林忠苦笑道:「起初!屬下也是如此想法,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,那員大將,可委實是一個文武全才,可惜的是,生不逢辰,已經日暮窮途的大明朝廷,不肯用他,能用他的李闖,又不肯重用,終於,大明皇朝遭到亡國慘禍,李闖也沒得到好結果,而他自己更是默默無聞過了一生。」

  朱四娘接問道:「那員大將,叫什麼名字?」

  林忠便道:「那說明上,並沒提及他的真實姓名,只在末尾署了『劫餘生』三個字。」

  朱四娘苦笑道:「『劫餘生』?這簡短的三個字中倒實在隱含著不少辛酸。」

  她頓了頓話鋒之後,又注目接道:「那位劫餘生的鐵匣,又怎會到『青城山』去的呢?」

  林忠沉思著接道:「那說明上是這樣說的,李闖事敗伏誅之後,他就糾集了不少以往的同胞,回到這神秘的山谷來,準備自己開創一番事業。」

  朱四娘笑了笑道:「說來,那劫餘生倒算是一個有心人了。」

  「是的!」

  林忠點點頭接道:「不然,他不會於四處流竄中,替李闖留下這麼一個秘密退路。」

  朱四娘笑道:「不!這秘密退路,應該算是替自己留下的。」

  林忠含笑道:「令主說得是,可惜的是,那位劫餘生,空負滿腹經綸和一身蓋世武學,卻缺乏知人之明。」

  朱四娘「唔」了一聲道:「如果你的意思是指他不該輔佐李闖這一點而言,我倒有另一種想法的啦。」

  林忠注目問道:「令主之意是?」

  朱四娘道:「我的意思是,那劫餘生可能是因為他在沒落的大明皇中受過刺激,才憤而輔佐李闖,想要憑他的一身所學,創造一番奇蹟出來。」

  林忠連連點頭道:「令主這一構想,實是高明之至,但屬下對劫餘生那『缺乏知人之明』的評語卻也算是另有所指。」

  朱四娘道:「說下去。」

  林忠正容說道:「令主,如果那劫餘生不是一個缺乏知人之明的人,則他於李闖事敗伏誅之後,他自己所找來的那班人,就不該是那些眼光如豆的飯桶。」

  朱四娘怔了怔道:「此話怎講?」

  林忠長嘆一聲道:「據那說明上說,就當他雄心勃勃地,準備招兵買馬,大舉起事之際,他本人卻接連受到官兵的圍捕,遭不明來歷的人暗算。」

  朱四娘注目問道:「難道說,是他自己的手下出賣了他?」

  林忠連連點首道:「正是,正是。」

  接著,他又有喟然嘆道:「於是,當他殺掉那些企圖暗殺他的手下人,悄然趕回這『天心谷』時,這兒已經是不堪收拾。」

  朱四娘注目道:「他的手下人,是因財而發生了內訌?」

  林忠點點頭接道:「是的於是,他一氣之下,將那些不爭氣的手下人,殺戮殆盡,而他的雄心壯志,也因而埋葬掉了。」

  朱四娘艱苦笑道:「關於這一點,倒委實算得上是缺乏知人之明。」

  林忠輕輕一嘆道:「於是,他在心灰意懶之餘,潛心研究武學,精益求精,經過十年時間,才將那本武功秘笈,改寫成一本空前絕後的奇書,名之為『萬博真詮』。」

  朱四娘點點頭道:「這本秘笈的封面上,確實是寫著『萬博真詮』四字。」

  林忠沉思著接道:「據那說明上說,這本『萬博真詮』不但是一本空前絕後的武功秘笈,也包括天文、地理、星、相、醫、卜,算得上也是包羅萬象了。」

  朱四娘又點點頭道:「這一點,我也可以證明。」

  林忠娓娓地說道:「這位劫餘生,完成了三本巨著之後……」

  朱四娘不由截口問道:「怎麼?這秘笈還有兩本?」

  林忠歉笑道:「是的,屬下漏了這一點沒說,這秘笈一共是三本,留在這兒的是正冊,也是全書的精華所在,另外兩本副冊的下落,那說明上卻沒提及。」

  朱四娘「唔」了一聲道:「說下去。」

  林忠微一沉聲道:「劫餘生於完成這三本巨著之後,立即將這『天心谷』的出入口封死,他自己卻帶著兩本副冊,開始雲遊,至於他為何到達『青城山』卻沒提及,不過,那份說明書的末了卻鄭重警告:凡是有緣獲得這谷中一切者,必須妥善運用,造福黎民,如藉以此作惡,必遭天遣,不得善終的了。」

  朱四娘點首接道:「不錯!那『萬博真詮』的扉頁上,也有這一段警語。」

  林忠笑了笑道:「令主,屬下所知道的,都已經說完了。」

  朱四娘沉思著接道:「你們想想看,自從李闖被消滅之後,到現在是有多久了?」

  劉子奇首先答道:「已經有二十六年。」

  林忠也點點頭道:「是的,是二十六年了。」

  朱四娘臉色肅穆地說道:「如此說來,那位劫餘生,很可能還活在人間?」

  林忠怔一下道:「這個,屬下可不敢臆測。」

  一直在傾聽著的呂正英,忽然接問道:「令主,您又是怎樣發現這兒的?」

  朱四娘輕輕一嘆道:「我不想提及過去的事情,以後,也許我會告訴你們的。」

  朱亞男輕搖乃母手臂,央求著道:「娘,現在說不是更好嗎?」

  朱四娘佯嗔地叱道:「丫頭少煩人!你又不是不知道,今天,是娘十年以來,說話最多的一天了呢。」

  朱亞男向她扮個鬼臉道:「娘!話匣子既然已經打開了,就索性說個痛快吧。」

  朱四娘不再理會愛女的糾纏,逕自目光一掃劉子奇等五人之後,沉聲說道:「你們都辛苦了一天早點歇息吧!一切明天再談」。

  說完,起身扶著兩位愛女的香肩,裊裊婷婷地向裏面走去。

  客廳內五人,一齊起身躬送之間,呂正英卻禁不住心頭暗忖道:「看她們這弱不禁風的神情,誰會相信她們是雄心萬丈,身懷蓋世絕藝的巾幗英雄呢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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