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五霸七雄 | 上頁 下頁 |
一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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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玉嬌皺眉道:「娘不是恨死爹爹了麼?她老人家業已聲言不出『寒玉洞天』的呢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氣雖在懷,情更在心,畢竟娘和爹是一雙恩愛夫妻,我認為她老人家雖然宣稱不出『寒玉洞天』,但是『尊天會九迴谷』內的大事,以及爹爹的所作所為,多年都在娘的洞鑒之情之內!」 司馬玉嬌細一尋思,以一種無限佩服的目光,看著司馬玉娃,頷首說道:「大姊著實智慧超人,料事如見,娘對九迴谷內大事,和爹的言行,確似有所知悉,我以前也會疑問,娘卻推稱靜極慧生,偶生感應而已,如今被你這一點破,越發可見娘對對爹,只是表面決絕,其實仍頗關切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還有一件更明確的事兒,足證明娘不僅對爹並未絕情,並已有寬恕之念,三妹可記得麼?」 司馬玉嬌苦笑道:「我已經樂糊塗了,大姊不必考我,快請加以指示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三妹記不記得你初度負氣出走,寒玉洞天參師之後,娘曾叫你把一方翠玉,還給爹爹……」 司馬玉嬌揚眉笑道:「對,對,我記得爹在接受那方翠玉之後,喜出望外,曾高興得流下眼淚來,莫非那塊玉兒,便是兩位老人家的定情之物?」 司馬玉娃頷首道:「大概不會錯,三妹請想,外有邋遢大師,醉酡道長等兩位絕代高人,內有娘的維護,而在『黑白尊天大會』之前,萬心玄尚須利用爹爹身份,號令群雄,他老家的安全問題,並非不會有本大顧慮?」 司馬玉嬌道:「話雖如此,但我們還是應該盡快趕回『九迴谷』,一來維護爹爹,二來也好讓知道大姐這粒掌上明珠,業已無恙歸來,好使他兩位老人家的缺憾彌補,定可言歸於好地,不知要多麼高興?」 司馬玉娃點點頭,目光移注到柳延昭、秦文玉的身上,含笑問道:「昭弟、二妹,你們參煉『萬妙清音同心簫譜』之舉,請立刻進行,是不是要尋座幽靜的山洞呢……」 柳延昭搖了搖手,並指著右前方密翠浮天,清蔭匝地的一片竹林笑道:「不必找甚山洞,那片竹林,便甚幽靜,又復背倚削壁,形勢絕佳,就請玉姊三妹等在林外護法,莫令外人入內便了。」 司馬玉娃向那片翠鬱穿雲,株株又高又大的竹林,看了一眼,點頭笑道:「昭弟與二妹請吧,但不知你們需要多久時間,參修這……」 柳延昭道:「雖然師母已有簫譜傳留,但這種『萬妙清音』,畢竟是玄門中無上降魔絕學,我與二妹,縱令資稟再高,恐怕最少也要一對週時,才能作到雙簫合奏,不見絲毫劍拔駑張火氣的完全妥當,爐火純青地步!」 秦文玉聽得自己竟要與柳延昭在林中單獨相處達一日一夜之久,不禁玉頰微紅,向司馬玉娃叫道:「大姐……」 她才叫了一聲「大姐」,司馬玉娃便已知其意地,目注秦文玉,嫣然笑道:「二妹不必矯情,在林中單獨相處,有何足羞?我與三妹,都曾和昭弟更親熱過,如今該輪到你和他一償相思夙願的了,何況『萬妙清音同心簫譜』只能二人同心,陰陽合計,除綠玉簫、白玉簫外,也沒有第三管紫玉簫或青玉簫,大家還等著快點趕赴『九迴谷』,你們就快用功吧!」 司馬玉娃是倜儻無比的侃侃而言,卻把司馬玉嬌和秦文玉聽得紅霞滿頰! 司馬玉嬌臉紅之故,自然在於若論與柳延昭的親熱程度,自然以她為最,別人是未經滄海難為水,她卻已除卻巫山不是雲…… 秦文玉臉紅之故,則因畢竟還是葳蕤處子,聽不慣司馬玉娃放誕風流,並有點形容過當的「一了相思夙願」之語。 就在秦文玉滿臉飛紅,柳延昭得意微笑之際,司馬玉娃突然分向他們一人擊出一掌。 這兩掌雖寒無比勁力,卻甚柔和,等於是以兩陣清風,替秦文玉遮羞,替柳延昭送爽地,把這雙有情兒女送進了竹林之內。 焦良最為心直口快,看得呵呵大笑,向司馬玉娃一挑拇指說道:「玉大姐,你真是位妙人兒,胸襟豁達,手段高明,這份『霸王媒』,作得嫵媚無比……」 司馬玉娃看了焦良一眼,秀眉雙揚,嫣然嬌笑說道:「焦三弟,你既欣賞我這種『霸王媒』的手段,我便也來替你服務服務如何?」 焦良不慣虛偽做作,也不會客套,咧開大嘴,只在呵呵傻笑。 他在傻笑,蕭克英卻受不住了,她也像秦文玉適才那樣,起了滿面紅霞,口中囁嚅地說道:「這……這竹林共分三面,我……我擔任右面警衛!」 話完,人飄,立即縱向右側林外。 司馬玉娃目注焦良,含笑說道:「焦三弟,『尊天大會』在即,武林魑魅,群集關東,隨時隨地,都可能有意料不到的蓋世凶邪出現,警衛之事,關係重大,你不去幫幫你的蕭大妹麼?」 焦良外愚內秀,自然懂得司馬玉娃的成全美意,遂恭恭敬敬地,對這位玉大姐抱拳一禮,也自馳往林右。 司馬玉娃又向孟贊笑道:「既分三面設防,孟二弟便擔任左路吧,我和三妹在中央策應,萬一有甚事變,只稍通知一聲,我們會立刻趕到。」 孟贊對她,心中萬分的敬佩,恭身一禮,應諾走去。 這時,林深之處,已有極為美妙的悠揚簫音傳出。 司馬玉娃向司馬玉嬌笑道:「三妹你聽,昭弟與秦二妹竟未偷情,業已開始用功,參煉『萬妙清音同心簫音』了呢!」 司馬玉嬌皺眉道:「希望他們快點功成,雖經大姊分析,『九迴谷』附近,有娘和邋遢大師、醉酡道長等三位功力極高的前輩,暗中維護,但我仍想趕緊回到爹爹身邊,證明他老人家安然無恙,這才真正放心得下!」 司馬玉娃點頭嘆道:「爹娘骨肉,禍福連心,我口中那等說法,旨在安定大家情緒,其實心中還不是和三妹一樣,恨不得插翅飛回『九迴谷』去。」 「噓!」 「簌簌……簌簌……」 「噓!」 是簫聲中的一個強音! 「簌簌……簌簌……」 則是滿林落葉! 司馬玉嬌驚道:「好厲害的簫音,想不到柳大哥和秦二姐對『萬妙清音和合簫譜』,才參修未久,便能『化音成罡』,端是如此威力。」 司馬玉娃微帶憂慮地,向司馬玉嬌看了一眼,搖頭蹙眉說道:「常言道:『事不關心,關心則慮』,三妹是否對昭弟關心太過,才靈智稍未,簫音卻敵,其最高神效在渙人神色,歸諸太和,故至善之音,屬於『無相』,像這等略具震盪之威的有相『音罡』,對尋常武林人物,或被視為神奇,但卻不值『大荒二老』那等絕世人物一笑!」 司馬玉嬌把張絕代嬌靨,脹得通紅地,向司馬玉娃微伸香舌,憨笑說道:「大姊,我明白了,柳大哥和秦二姊的『同心簫音』,要能收斂得毫無火氣,一片水流花放,才是無限天機……」 司馬玉娃見了妹子這等嬌憨神色,不由心生憐愛,輕撫她如雲秀髮笑道:「昭弟和二妹的悟性真高,進度真快,三妹請聽,他們如今簫音,不是已有點水流花放的意味了麼?」 原來林中簫音,稍一激昂奔放,奏出剛猛強音之後,便力加收斂,如今已漸漸聽不出甚麼火氣來曲調柔和,幽美無比! ▼第十九章 巨人拼巨人 矮子鬥矮子 司馬玉嬌倏然一驚,目光凝望遠空,好似有點悠悠出神! 司馬玉娃見狀笑道:「三妹,你怎麼了?這種簫音,雖能因人之喜怒哀樂心緒,威力妙用,變化萬端,但必須吹奏者不憚耗神竭力,方可發揮盡致,如今昭弟和二妹,只是在熟練曲調,不會對我們作威力施為,你難道便為所惑?」 司馬玉嬌搖頭道:「大姊,你這回卻猜錯了,我不是被簫音所惑,是在心中想事……」 司馬玉娃見她神色凝重,雙眉緊蹙,不禁訝然問道:「三妹心中所想的,又可是甚麼要緊之事……」 司馬玉嬌不等司馬玉娃再往下問,便自雙眉仍鎖的,接口說道:「我……我……我是覺得大哥和秦二妹所吹奏的曲調好熟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簫音幽咽,在曲調方面,原屬大同小異,類似者多……」 司馬玉嬌立即搖頭道:「不……不是類似,不是大同小異,而是完全一樣?哦……我想起來了,我是在『寒玉洞天』之中,聽娘吹過此曲……」 司馬玉娃先是頗為之詫異地,「哦」了一聲,旋又釋然笑道:「這事也有可能,娘和『羅浮仙子』柳前輩,也就是我們的姨娘,既是堂姊妹,則曾煉『同心簫譜』,也說不定……」 司馬玉嬌笑道:「我還在想,大姊適才所說另有一管紫玉簫或青玉簫之語。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我是隨口之語,世上哪來這麼多質料相等的上好玉簫……」 一語未畢,司馬玉嬌便急急接口道:「有,有,不單有,並有兩管,而且無巧不巧地,一管紫色,一管青色。」 司馬玉娃心智之靈巧,已到了可以觸類旁通,一點即透地步,聞言之下,嫣然笑道:「莫非這兩管青玉簫和紫玉簫是娘所擁有,三妹曾於『寒玉洞天』見過?」 司馬玉嬌道:「這兩管玉簫,便是洞中特產的『寒玉』所製,簫聲清越無比,似乎不在柳大哥和秦二姊的師門遺寶『綠玉簫』『白玉簫』之下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三妹突然想起這兩管玉簫,莫非……」 司馬玉嬌向司馬玉娃笑一聲,秀眉雙揚接口說道:「我起初對那『青玉簫』『紫玉簫』,無甚興趣,但既見柳大哥秦二姊有了『綠白玉簫』,『同心簫譜』又具神奇威力,遂想在回到『九迴谷』之後,便向娘要來,我和大姊,一人分上一管,則四簫同心,江湖並秀,恐怕是一段難得佳話的了!」 司馬玉娃笑道:「三妹這種想法,頗有妙趣,既然如此,我們則不妨各憑悟性,在林外注意曲調,先把這『萬妙清音同心簫譜』,好好偷學一遍。」 司馬玉嬌連連點頭,目注司馬玉娃笑道:「大姊用心聽吧,我由於從小就時常聽娘吹奏,故而對這曲調,熟悉得幾乎可以背誦,無需太用心了。」 司馬玉娃妙目凝光,四外一掃,點點頭笑道:「好,我來靜心偷學,偏勞三妹多留神一點四處情況……」 話完,果然盤膝坐下,專心聆聽林內簫聲,對其他各事,均暫時不聞不問。 這時,林內簫聲,正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吹奏,由激昂轉幽咽,由幽咽轉平和,如今已不含甚麼喜怒哀樂等情緒表現,幾已達到一片天機的水流花放境界。 以司馬玉娃的天悟神聰,聽了數遍,不單已把曲調熟悉,並對其中妙音,也有了不少心得。 這是由於她「天魔門」中,也有「九天魔音」絕學,既然名稱上不同,練法也不是正宗,屬於旁門。 但武林中萬派同源,脈絡畢竟相通,精於此者,再參習類似功力,總有輕車熟路便利…… 不單司馬玉娃心領神會,遍體栩栩,連司馬玉嬌也因舊調重聽,分外熟悉,也幾乎聽入了癡迷之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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