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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一


  秦文玉一向都不會出聲說話,如今卻接口笑道:「這道理極簡單,因為她不顧意再有別人和她長得一般高大!」

  黃衣女子「呀」了一聲,目注秦文玉,詫然說道:「你這女子,怎麼這樣聰明,竟知道……」

  秦文玉不等她再往下說,便自微微一笑,接道:「因為我見你氣量極狹,又要把我蕭大妹的腿骨鋸掉兩寸,便猜出你這『奪命女太歲』,定是不願意再有別的女人,與你長得一般高大!」

  黃衣女子道:「你猜對了……」

  一語方出,秦文玉突然妙目中精芒微閃,看著對方,緩緩地說道:「女太歲,你剛才是用食、中、無名三指的指甲,劃斷巨大青竹!」

  黃衣女子冷然接口道:「你說得不錯,難道你還懷疑這是障眼功夫,我會先行暗暗把那根青竹鋸斷嗎?」

  秦文玉笑道:「我不是懷疑你功夫不實,而是只想看看你另外的一枚手指,也就是左手小指的指甲吧……」

  黃衣女子神色微閃道:「你要看我左手小指的指甲則甚?」

  秦文玉笑道:「我認為你左手小指的指甲與食、中、無名三指不同,不是『角質肉甲』,是忍痛將肉甲拔去,換裝了一片可以捲舒的精煉軟鋼,而道軟鋼之上可能還鐫有一鉤新月,或一枚孤星圖樣。」

  黃衣女子臉色大變道:「你……你怎麼知道這種當世無幾人知的高度秘密?」

  秦文玉笑道:「如今是我在問你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是『孤星』?還是『寒月』?」

  黃衣女子把臉色一正,目閃神光,朗聲答道:「我是『孤星』……」

  說話中,左手一伸,果然又從小指尖上,舒展出一枚色澤、形式與真甲無異的薄薄指甲,但甲上卻鐫有一枚五角形的小小白色孤星。

  秦文玉看得兩道秀眉,方自微微一挑,黃衣女子道:「既識『孤星』,難道你是『寒月』?」

  秦文玉失笑過:「我若是『寒月』,怎會不直接指出你是『孤星』呢?不過因緣巧合,偶然聽得有人說起過『孤星』與『寒月』之事而已。」

  黃衣女子道:「告訴你此事之人,定然就是『寒月』……」

  秦文玉不置是否地,向黃衣女子嫣然笑道:「你是否想要見他?」

  黃衣女子尖聲叫道:「當然,當然我要見他,我天涯浪跡,指鐫『孤星』,為的卻是甚麼?」

  秦文玉道:「姑娘留名……」

  黃衣女子一怔道:「要我留名則甚?難道你能使我和『寒月』見面?」

  秦文玉點頭笑道:「不錯,我把姑娘的名號轉告,那人或許會與姑娘相見,但話兒應先說明,他究竟是否『寒月』?我可不敢確定!」

  黃衣女子道:「不要緊,只要見著他,便一定可以問出『寒月』下落……」

  語音一頓,正色問秦文玉道:「麻煩你代為轉告,就說『奪命女太歲』丘琳,攜有『孤星』,想面見『寒月』,一了雙方夙願!」

  秦文玉笑道:「好,丘姑娘於今夜三更,仍在此處聽信如何?」

  丘琳一驚道:「向你說那『寒月孤星』故事之人,難道此人就在近處?」

  秦文玉道:「不錯,離此約莫三五十里而已……」

  丘琳的嘴皮方動,秦文玉已向她搖手含笑說道:「丘姑娘今夜三更來此,多半可如願,此時卻不必問,你便問我,我也不說……」

  丘琳無可奈何,對秦文玉仔細盯了兩眼,皺眉說道:「你也留名!」

  秦文玉先為蕭克英引介道:「這是我蕭克英大妹,她在武林中有個美號,叫『妙姹金剛』!」

  丘琳點頭道:「好,這『妙姹金剛』外號,比我的『奪命女太歲』,聽來嫵媚多了!」

  秦文玉又道:「我叫秦文玉……」

  這「秦文玉」三字才出,丘琳便失聲接道:「你是『巾幗之雄』?……」

  秦文玉笑道:「不敢當,這是江湖好事者之稱,既易招致嫉妒,字面也毫不嫵媚!」

  丘琳目注秦文玉道:「秦姑娘,你今夜三更,能不能也來此處?……」

  秦文玉道:「我來則甚?我對『寒月孤星』之事,不感興趣……」

  丘琳笑道:「但我對你的『巾幗英雄』外號,卻蠻有興趣,假如今夜三更月朗星沉,自不必說若是星明月隱,丘琳還想得隴望蜀!」

  秦文玉秀眉深蹙,想了一想,對丘琳點頭道:「好,我盡量趕來,但因另有要事,可能會到得稍晚一點!」

  丘琳笑道:「不要緊,你便來得極早,我也不會先行和你動手,因為『爭奪巾幗之雄』與『星月爭明之戰』,仍以後者較為重要,是我丘琳的生平第一大願!」

  這位「奪命太歲」說至此處,突又傲氣十足地,挑眉說道:「我有充份信心,可以在一個更次之內,擺平『寒月』獨朗『孤星』,故而你既代他與我,訂約三更,你自己於四更趕到,便差不多了!」

  話完,肩頭一扭,便以一種極罕見的矯捷神奇身法,便飄然飛出數丈去,馳向她來路的左側森林之內!

  秦文玉沒有動,也沒有說話,只是目送丘琳背影,臉上一片凝重之色,雙眉也微微愁皺!

  蕭克英的心中,早就憋得難過,忍不住低聲問道:「玉姊,丘琳口中所說的『寒月』,難道當真就在近處?」

  秦文玉的答話,簡單得只有八個字兒,但卻頗出蕭克英的意料之外,她答的是:「寒月已杳,孤星獨朗!」

  蕭克英聽得一呆,雙眉微蹙地,看著秦文玉,低聲問道:「玉姊,你這『寒月已杳』之語,是不是說那位號稱『寒月』之人,業……業……已逝去……」

  秦文玉帶著滿臉感傷神色,向蕭克英點了點頭,緩緩答道:「蕭大妹猜得不錯,『寒月』姊姊逝已多時。今日恰好是她解脫三周年之期,假若我不是遠出『山海關』,定必去到『天日山』中,在她墓前一奠的了。」

  蕭克英皺皺眉道:「『寒月』既逝,玉姊怎又代她與『孤星』定約?這樣豈不使泉下芳魂,又有食諾背約之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她便自動住口。

  因為蕭克英看見秦文玉正在作出一種奇異的舉措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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