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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九


  蕭瑤見狀,心中暗忖:「這木小萍真是一代妖女,居然還深明攏絡用士之道!…」

  就在此時,柳洞賓忍不住心中驚疑,向木小萍急急問道:「請問木神妃,適才是何敵人來此搗亂?」

  木小萍道:「是我一向把她引為大敵的『紅衣崑崙』蕭瑤!」

  這種答覆,大出穆超元、辛東坡、顧朗軒、蕭瑤等意料之外,穆超元等首先問道:「是蕭瑤麼?木神妃可曾與她朝相動手?」

  木小萍搖頭答道:「我於『九幽地闕』中趕出得遲了一步,但卻看見了她那身紅衣,認識她所獨擅的崑崙『雲龍身法』!」

  穆超元又復問道:「來人既是蕭瑤,必係企圖營救她妹子蕭琪,但不知可……可曾被她得手?」

  木小萍道:「『鴛鴦閣』深在地下,蕭大丫頭不過倚仗劇烈的火器,炸倒了『枉死城』和『望鄉台』,哪能得遂她營救蕭二丫頭之願?但『枉死城』中所囚的各派首腦,倒是被她順手牽羊地救走幾個!」

  蕭瑤心中雖然萬般驚異,猜不透究是何人冒充自己身分,來此攪鬧一番,但此舉對於自己化身策反之事,卻屬有益無損,遂故意嘆息一聲,向辛東坡、顧朗軒二人說道:「黃師兄,沐師兄,可惜你們來晚一步,否則,豈不正好為『五行祖師』復仇,讓那『紅衣崑崙』蕭瑤,嘗嘗我們師兄妹『五行合運』的威力滋味!」

  辛東坡道:「蕭瑤雖已溜走,她妹子蕭琪不是還留在此地麼,正可作為我們報仇的對象!」

  柳洞賓笑道:「黃師兄有所不知,木神妃在蕭琪身上有更高明的打算,甚至於關係到整個霸業大局,我們向她報仇之念,只好暫且忍一忍了!」

  穆超元又向木小萍問道:「請問木神妃,『千鬼壑』陡立百丈,無可攀援,那蕭瑤未經秘路,她是如何上下的?」

  木小萍道:「她接了一根百丈長藤,更有同黨在壑上接應提攜,故而不單她自己脫逃,並帶走三名我費了不少心血才擄到此間、企圖藉以立威的重要人物!」

  說至此處,目光一變,看著索明叫道:「索壑主,你雖是迎賓事大,但被外人闖入,毀卻壑中美景,似仍難免有疏忽之責?」

  索明全身一震,木小萍神色又轉緩和,含笑說道:「索壑主莫要害怕,我不加責罰,只要你將功折罪如何?」

  索明趕緊一抱雙拳,躬身陪笑說道:「神妃請加指示,屬下便肝腦塗地,亦必效命!」

  木小萍風情萬種地嫣然一笑,說道:「誰要你肝腦塗地?我只要你替我好好地招待嘉賓,免得我有慢客之罪!」

  目光一掃辛東坡、顧朗軒、蕭瑤三人,揚眉笑道:「由於蕭瑤這樣一鬧,我更須親自看守蕭琪,非到明日晚間,決不離開『鴛鴦閣』,黃兄、沐兄、呼延姑娘,請暫在『迎賓館』中安歇,莫怪木小萍禮遇欠周,有點怠慢嘉賓!」

  辛東坡因木小萍對自己最為陌生,遂盡量搶先開口,一抱雙拳,含笑說道:「木神妃說哪裡話來,我師兄妹托庇麾下,已感榮幸萬分,哪裡還敢當木神妃的過份寵遇?」

  木小萍微微一笑,側顧索明說道:「索壑主,你一面替我款待嘉賓,一面還要立即督工,修復『望鄉台』,明日晚間,我要在台上以『九幽大宴』,為『五行門』師兄妹聚齊一事表示慶賀,一切都要恢復舊觀……」

  索明聽得雙眉深皺,木小萍看他一眼,嗯了一聲,又道:「要在一日之間全復舊觀,可能會使你為難?這樣吧,『枉死城』暫緩修復,只把斷磚碎石移去,弄得乾淨一點,你就全心全力地替我先行修復『望鄉台』吧!」

  索明連連點頭,木小萍向眾人含笑打了一個招呼,柳腰擰處,身形輕輕一轉。

  就這身形一轉,未見任何作勢,人已到了六七丈以外!

  辛東坡失聲讚道:「好輕功、好輕功,這是『巧渡鵲橋』的『銀漢飛星』身法,武林之中絕傳甚久,木神妃施展得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,難怪她能領導群雄,開創武林霸業!」

  蕭瑤笑道:「黃師兄,時已夜深,轉瞬便將天明,我們且去『迎賓館』內安歇,養足精神,才好領受木神妃款待嘉賓的『九幽大宴』!」

  穆超元知道蕭瑤是要避人商議,擬訂行動策略,遂向索明含笑揚眉說道:「索壑主,由我帶領我這四位師兄妹,自去『迎賓館』安歇,你不必去了,因為木神妃要你督修『望鄉台』,限時完成之責,是相當繁重的呢!」

  索明連連頷首,一抱雙拳,苦笑說道:「好,有勞李兄,彼此是自己人,我也不客氣了。」

  諸人分別以後,索明自去督工搶修「望鄉台」,穆超元則與辛東坡、顧朗軒、蕭瑤、柳洞賓等,一同走向「迎賓館」內。

  蕭瑤邊行邊自忖道:「穆超元與辛東坡、顧朗軒必須計議擬妥今後掃蕩魔巢的行動計畫,但當中夾著一個柳洞賓,卻極惹厭,要怎樣設法把他遣開才好!」

  想了一會,仍無良策,因若勉強把柳洞賓單獨遣開,可能會引起他的疑心,影響大局,弄壞了得來不易的良好機會。

  萬般無奈之下,蕭瑤只得暗以「蟻語傳聲」功力,向顧朗軒耳邊悄然囑道:「顧兄,到了『迎賓館』後,我設法絆住柳洞賓,你和辛師叔、穆老人家仔細商議商議,一來,要妥善擬定掃蕩魔巢的行動步驟,二來,要推斷推斷,方才冒充我身分,毀卻『枉死城』,炸倒『望鄉台』,並救走數人的紅衣女子是誰?她為何也會我們『崑崙派』從不外傳的『雲龍身法』?」

  顧朗軒也以密語答道:「我知道了,這『青陽木魃』柳洞賓既然惹厭,何不索性一併除去?」

  蕭瑤悄道:「不行,柳洞賓再遭不測,木小萍必對我們起疑,今『五行傳人』之中,一真四假,他雖惹厭,又有何妨?如留著這『青陽木魃』,還有不少可資利用之處呢?」

  顧朗軒自然不肯與蕭瑤爭辯,只是點了點頭,表示聽任她的意見。

  到了「迎賓館」中,穆超元目光一瞥蕭瑤,向她含笑問道:「呼延師妹,你看我們師兄妹的住房順序,應該怎樣……」

  蕭瑤不等他話完,便自接口笑道:「李大師兄,這些小事,自然由你身為大師兄的全權作主,還要問我則甚?」

  說至此處,目光一掃辛東坡、顧朗軒二人,嫣然嬌笑道:「黃師兄、沐師兄,你們跟隨李大師兄前去安歇吧!我要單獨留柳師兄到我房內坐上一會。」

  柳洞賓聞言,真是有點受寵若驚,等穆超元帶領辛東坡、顧朗軒走後,便進入蕭瑤房中,向她滿面笑容,低聲問道:「呼延師妹,你……你難道不想安歇麼,要……要留我在此作甚?」

  他所期待的答話,自然是蕭瑤會說她孤枕難眠,特意留他共效于飛之語!

  這種期望自然落空,蕭瑤含笑答道:「柳師兄,我留你之故,是想佔你一點便宜,換句話說,也就是要讓你吃點苦頭,賣點力氣,你願意麼?」

  柳洞賓色迷心竅,又把冬瓜纏到茄子裏去了,喜心翻倒,連連點頭說道:「願意,願意,呼延師妹若是要我效勞,柳洞賓不辭鞠躬盡瘁,願為裙下……」

  蕭瑤不得不讓他佔些口角便宜,白了柳洞賓一眼,佯嗔頓足叫道:「柳師兄,你……你……你想到哪裡去了?我只是今日連殺兩人,用力過度,全身有些酸疼,想請你隔體傳功,略耗內家真氣,助我復原而已!」

  柳洞賓雖大為失望,但仍覺有便宜可佔,點頭微笑說道:「好,呼延師妹是要我從『脊心穴』上傳功,還是由『七坎穴』上傳功?」

  蕭瑤搖頭道:「我天性怕癢,這兩個部位都不能容人觸摸,柳師兄請與我盤膝對坐,以掌心相貼來傳送真氣便了。」

  輕撫柔荑,一親芳澤之望又告落空,柳洞賓再度失望,換了別人,柳洞賓或許會來個「霸王硬上弓」,但他也看出這位師妹相當厲害難纏,不敢造次,只得強忍心頭慾火,與蕭瑤面對面地盤膝坐下,互伸雙掌,以掌心相貼,慢慢傳送真氣。

  蕭琪這種法兒想得極好,硬把柳洞賓絆住,好讓穆超元、辛東坡、顧朗軒三人去從長計議。

  穆超元先為辛東坡、顧朗軒找好房間,然後含笑說道:「黃師弟、沐師弟,你們若還不太累,便到我房內聊上一會,如何?」

  辛東坡、顧朗軒自然點頭,到了穆超元房內,閂上房門,顧朗軒便起立躬身,口稱「老人家」,對穆超元重新見禮。

  穆超元擺手道:「老弟不必多禮,雖然木小萍尚未對我們起疑,但身在虎穴之內,到處都是敵人耳目,我們仍宜加強戒備,時時小心,否則,若身分暴露,功虧一簣,就太以辜負這大好機會的了!」

  他在說這些話之時,仍以近乎「傳音密語」、外人不得與聞的極低語聲說出,可見態度慎重。

  顧朗軒見他如此,自也不敢怠慢,遂索性以「蟻語傳聲」問道:「穆老人家,在這『千鬼壑』下被木小萍用迷香擒住之人,是不是『白衣崑崙』蕭琪?她的情況如何?」

  穆超元點頭道:「正是蕭琪,她如今在『九幽地闕』中的『鴛鴦閣』內,並已與南宮敬賢侄結為夫婦。」

  說完,便就自己所知,把事件經過,對辛東坡、顧朗軒說了一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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