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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三


  沙應雄聽出蕭瑤的言外之意,哦了一聲,雙眉微蹙,問道:「呼延姑娘的言中之意,莫非要和我過手較量,一分上下麼?」

  蕭瑤挑眉道:「你是雙目俱盲的殘廢之人,我不願勝之不武地與你過手動招,只是簡簡單單地來個雙方貼掌較功,好使你提出證據。」

  沙應雄說道:「這貼掌較功之舉,是怎樣……」

  蕭瑤不等他再往下問,便即目閃精芒,朗聲笑道:「我師門的『離火神功』威力十分強大,只有『癸水神功』方可剋制,故而雙方貼掌,各運玄功之下,你便原形畢現,禁受得住我『離火神功』的便是本門師兄,否則便係冒名欺騙,難以坐上這『望鄉台』了。」

  沙應雄點頭說道:「呼延姑娘說得有理,沙某便以所擅『癸水』神功,接接你的『離火』絕學。」

  說完,便走前兩步,伸出右掌。

  蕭瑤也伸出右掌和他掌心相貼,各自默運神功,傳出內勁。

  這時,柳洞賓雙眉微蹙,口中連連低聲自語:「奇怪……奇怪……」

  李子西道:「柳師弟,奇怪什麼?」

  柳洞賓向那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伸手一指,低聲皺眉說道:「本門精於『癸水』功力的同門,呼延師妹已然見過,是叫『瀟湘水客』沐寒波,則這『神龍盲丐』沙應雄,分明是個冒牌貨色!」

  李子西點了點頭,表示同一看法,柳洞賓遂以驚奇的神色繼續說道:「但常言道:『沒有三分三,不敢上梁山』,『不是真金,定怕火煉』。這沙應雄怎敢應戰與呼延師妹對掌互證所學呢?」

  李子西道:「或許對方是以為自己修為不弱,或許可以勉強支撐,度過這場考……」「這場考驗」的「驗」字尚未出口,場中已生劇變!

  所生劇變,是兩人合掌較功,互傳內勁,較量了一段時間以後,那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突然臉上現出一片驚容,失聲叫道:「你……」一個「你」字才出,便又頓住話頭,閉口不語。

  這倒不是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欲語不語,自相矛盾,而是蕭瑤深恐他從掌力之上發覺自己的「崑崙」家數,有所揭穿,遂暗以「運指神通」把他隔空點了啞穴!

  跟著蕭瑤便發出一陣銀鈴似的脆笑,高挑雙眉向沙應雄朗聲叫道:「你叫些什麼?餓花子是禁不住我的『離火神功』,哀求饒命了吧?『千鬼壑』開創武林霸業,是何等所在,豈容人胡亂窺探?『五行門』的師兄妹們也不容人妄自冒充,這就叫『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自來投』!我送你下這『望鄉台』,去上陰曹地府中真正的『望鄉台』吧!」

  說至此處,凝足內家真力,抖手往外一震。

  這時,那位「千鬼壑」壑主索明突然想起了甚事,高聲叫道:「呼延姑娘請留他一命……」但他這話兒發得業已略遲一步,沙應雄不單被蕭瑤以「太清神功」震碎肺腑,滿口噴出鮮血,身形也凌空飛出丈許,竟如斷線風箏一樣,飛墜「望鄉台」下。

  蕭瑤誅除了這位對自己的冒名任務威脅頗大的真正的「五行門」下,心中便告安定,回過頭來,目注索明,歉然說道:「索壑主,你還為他這廝求情則甚?……」

  索明接口笑道:「我不是為他求情,只是想請呼延姑娘留下活口,問問他冒名混入『千鬼壑』中之舉,究竟是受誰指使,用意何在?」

  蕭瑤哦了一聲,歉然說道:「原來如此,但索壑主發話太慢,那時我內勁已吐,收不住手……」說至此處,語音略頓,目光一轉又道:「何況即令收得住手,沙應雄也無生望,因這廝是個冒充貨色,根本不會本門『癸水』功力,以致無法抗拒我的『離火神功』,他的五臟肺腑,在跌下『望鄉台』前,業已被我烤得烏焦,震得粉碎!」

  「太白金翁」李子西聽至此處,長眉略略一軒,嘴角微動,彷彿欲語未語?

  索明向蕭瑤舉杯笑道:「呼延姑娘的絕藝神功委實高明,在下十分欽佩,我要敬你一杯。」

  蕭瑤飲了這酒兒,站起身形,向索明一抱雙拳,含笑說道:「多謝索壑主,我酒已夠,菜也飽了,因遠路趕來,適才又與沙應雄對掌較功,略耗真力,覺得有點疲累,索壑主請賜個地方讓我安歇,明晨再謁見木神妃吧!」

  索明點頭笑道:「好,好,我命人引導姑娘,去往『迎賓館』中安歇。」

  蕭瑤向「青陽木魃」柳洞賓看了一眼,秀眉微揚,嬌笑叫道:「柳師兄,何必煩勞別人,就請你引我前去,不就得了。」

  柳洞賓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答道:「好,好,恰巧我也住在『迎賓館』內,只不知索壑主是否把我們安排作鄰居而已?」

  索明看出柳洞賓對於蕭瑤頗有企圖,自然順水推舟地點頭笑道:「柳兄的右鄰一室恰好空著,呼延姑娘且暫時委屈一下,等明晨與木神妃相見之後,她可能要呼延姑娘和她同住一起的呢?」

  蕭瑤聞言,向李子西抱拳一禮,笑道:「李大師兄,請與索壑主多飲幾杯,小妹要柳師兄帶我安歇去了。」

  李子西也站起身,含笑說道:「我也送送呼延師妹……」

  蕭瑤慌忙搖手道:「不必,不必……」

  李子西笑道:「呼延師妹是初來『千鬼壑』,禮當如此,何況我又不送遠,只送到『望鄉台』下,便回來與索壑主開懷暢飲,不醉無休。」

  聽他這樣說法,蕭瑤遂不便再復推託,與李子西、柳洞賓一同走向「望鄉台」下,索明也親自離座,送到「望鄉台」口。

  到了「望鄉台」下,蕭瑤力謝李子西止步,由柳洞賓充任嚮導,行往賓館。

  這時,因索明尚未下令,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的屍首,仍自腦漿迸裂,橫陳於地,未曾加以收理。

  李子西目送蕭瑤、柳洞賓二人的身形沓後,陡然從懷中拔劍在手,轉身力劈。

  「太白金翁」李子西的這種動作,並非發現身後來了什麼仇敵,而是犯了江湖忌諱,去欺侮業告喪失抗拒能力的已死之人。

  他回身一劍,竟把那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的肚腹劈了開來!

  肚皮一開,腹內的心肝腸胃,自然流了一地。

  適才,「神龍盲丐」沙應雄那種腦漿迸裂、七竅流血的死狀,已夠淒慘,如今再加上腹破腸流,心肝塗地,真是越發不忍卒睹。

  正在此時,一條人影從天而降。

  那位「千鬼壑」壑主見李子西送客下台,似有耽誤,遂下台觀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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