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十年劍影十年心 | 上頁 下頁
五一


  宇文萍道:「你去向三位門主,通稟一盤,就說宇文萍求見。」

  侍應弟子陪笑道:「三位門主,業已轉回『岷山別府』,略為收拾,再率同所有別府中人趕赴『六詔』,參與開常大典。」

  在他們問答之間,白瑾心中電轉。

  她是在猜度這位新參與『金棺門』的「四門主」,究竟是什麼人物?

  不是驚天動地的出奇高手,不會在才一入門,便會與「冷金屍、狂血神、瘋酒怪」等「三妖」,平起,平坐,被推為「四門主」之尊。

  若是驚天動地的出奇高手,又怎會只是一位美得絕世的妙齡女郞?

  尤其此女初入「金棺門」,怎的便把「百忍陰刀」焦一真殺死,並殺得那等殘酷?

  白謹只忽略了一句話兒,而告疑雲滿腹,百思莫解!

  她所忽略的,便是「金棺門」侍應弟子所說的那句「死在四門主的刀下」……

  只消再問一句:「四門主用刀?用的是什麼刀?」

  則「金帶斷魂刀」的答案一出,白瑾便可立即猜出那位幾乎令自己為之想煞的鳳棲桐姊姊,她先入「金棺門」,並居「四門主」之尊,高高在她之上!

  宇文萍心中也微覺納悶,有與白瑾幾乎同樣想法,她委實捉摸不出,這位殺了焦一真,又將由「二門主」為媒,嫁給「百毒仙郞」東門祿的年輕美麗「四門主」,究竟是怎等樣?故而,她聽完侍應弟子陳述,微一尋思,便向白瑾笑道:「瑾弟,本門開幫大典,為期尙早,我們是轉回『六詔』?還是先去『岷山別府』,瞻仰瞻仰這位『四門主』采?」

  白瑾心中,另有打算,她雖立意混入「金棺門」,設法在群邪之間,儘量離間破壞,但在短期間內,卻有所顧忌,不願把糾紛鬧大,更不願起甚正面衝突……有了這種心理,她自然不想早去「六詔」,遂含笑答道:「小弟任憑萍姊作主,但既然『六詔』暫時無事。我們便先作『岷山』之遊也好。」

  話說得客氣,但她冰雪聰明,早已猜透了宇文萍想去『岷山』之意,遂任憑萍姊作主以後,又拖了這麼一條長尾巴!

  宇文萍道:「好,瑾弟既無定見,我們就先遊『岷山』……」

  說至此處,扭頭對那「金棺門」的侍應弟子道:「『峨嵋』之事已畢,無須再在此處,

  設立臨時分舵,你們把『眉月樓』歸還原主,便回轉『六詔』,準備開幫盛典的一切事務吧

  侍應弟子自然唯唯領命,宇文萍遂與白瑾離卻「眉月樓」,向「岷山」行去。

  白瑾舉步之間,面含微笑問道:「萍姊,當世武林中,有那位妙齡女郞,能一入本門,便被推為『門主』?」

  宇文萍道:「這點有點奇怪,我正在猜想……」

  語音頓處,突然雙目之光,神光一閃……

  白瑾是何等玲瓏剔透,反應敏捷之人,見狀以下,含笑問道:「萍姊,你是否想起了什麼人物?」

  宇文萍臻首微頷,但旋又皺眉說道:「人是想起一個,但似乎又覺得不太可能?」

  白瑾問道:「萍姊想起的是誰?」

  宇文萍道:「鳳棲桐!」

  這「鳳棲桐」三字,使白瑾聽得身形一震!

  宇文萍道:「瑾弟驚震則甚,你認得鳳棲桐麼?」

  白謹搖頭道:「未識其面,僅耳其名,但不知萍姊為何認為她不太可能呢?」

  宇文萍道:「瑾弟有所不知,一來鳳棲桐身負絕藝,高傲透頂,她那裡看得上『金棺門』,甘心作甚『四門主』?二來本門的『三門主』,又曾在她手中,斷了一臂,有此前仇,彼此間豈非越發格格不入?」

  白瑾故意佯作驚奇地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『三門主』成名數十年之久,一身絕藝,世罕其敵,怎會被鳳棲桐斷了一臂,這丫頭究竟是什麼來路?」

  宇文萍道:「『三門主』斷臂之事,雖然可能是一時間的輕敵大意,但鳳棲桐之厲害了得,也就可以想見,據『二門主』與『三門主』細加推斷,認為她藝近佛門,不知是那位方外高人弟子?」

  白瑾也覺不太可能是鳳姊姊,遂點了點頭說道:「照萍姊如此說來,雙方既有深仇,怎會遽然化解,使鳳棲桐變成『四門主』呢?」

  宇文萍滿臉惶惑神色,苦笑說道:「我雖覺得不太可能,但除了鳳棲桐外,似乎又沒有別的年輕女郞,具此份量。」

  白瑾笑道:「這位『四門主』,究是何人,我們到了『岷山別府』後,一看便知,萍姊,又何必為了此事,空中閣樓地苦苦思索。」

  宇文萍點頭一笑,白瑾又乘她正對自己意亂情迷時,探詞機密地,邊行邊自問道:「萍姊,你要我對『百毒仙郞』東門祿,特別留心,究竟此人,有什麼特別利害之處?」

  宇文萍道:「東門祿的一身武功,亦頗高明,但因好色如命,斷喪過度,已非上上之選,但他所煉毒藥,卻厲害無比……」

  白瑾接口道:「我也頗明醫道,對於一般毒藥,自信能起制……」

  宇文萍不等她再往下說,便搖手接道:「瑾弟千萬不可自傲大意,東門祿所煉奇毒,絕非一般藥物,其中尤有兩件東西,更屬妙用無方……」

  「這兩件厲害無比的毒藥,究竟是什麼東西?」

  宇文萍伸出右手食指,嫣然笑道:「第一種叫做『偃苗丸』……」

  白瑾因熟讀「萬靈先生」萬子靈所著「醫經」,故而一聽得「偃苗丸」三字,便有所體會地,接口說道:「所謂『偃苗』,定是違反自然原則的『偃苗助長』之意,莫非這種藥物,是用來過度激發體內潛能?」

  宇文萍以一種嘉許神色,目注白瑾笑道:「瑾弟真是聰明絕頂,這『過度』二字,用得太以恰當!因能『激發體內潛能』者,屬於『聖藥』,但加上『過度』二字,便成『毒藥』……」

  白瑾不等宇文萍語畢,便頷首笑道:「我可以想像得出了,凡服食東門祿所煉『偃苗丸』之人,必然滿面紅光,精神抖擻,功力倍增,但在一陣龍騰虎躍,用盡了維持生命的體內潛能後,便立將虛脫萎頓!,並告油盡燈幹,無藥可救!」

  宇文萍笑道:「瑾弟猜得完全不錯,我曾眼見東門祿試驗『偃苗丸』,正是瑾弟所想像的這種情況!」

  白瑾仿佛深情萬斛地,看著宇文萍,含笑答道:「萍姊,東門祿的另一種特殊厲害藥物,又是什麼?」

  宇文萍道:「再造神丹!」

  白瑾何等聰明,一聽便知,此物定與「金棺門」能在「碧雞」大會上控制一些武林絕頂高手,使他們「棺內埋名」之事有關,卻佯作不知,搖頭說道:「這『再造神丹』的用途,我就猜不出了,哦……東門祿旣既屬色中餓鬼,莫非竟是種齪齷春藥?」

  他是故意胡扯,但卻扯得煞像那麼回事。

  宇文萍銀牙微咬下唇,搖頭吃吃笑道:「所謂『再造神丹』,不是春藥,而是一種能使人改變情性,所憑用藥物控制的特殊藥物!」

  白瑾雙眉軒處,突然向宇文萍伸出一隻手兒。

  宇文萍說道:「瑾弟,你要什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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