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十年劍影十年心 | 上頁 下頁 |
四九 |
|
▼第七章 假鳳虛凰 「豔屍」原來未抱太大希望,今見他果來赴約,不禁大喜過望,含笑叫道:「小兄弟,你倒真是信人……」 白瑾笑道:「我叫白瑾,『豔屍』姊姊,你叫什麼名字?老是把個『屍』字,掛在嘴上,未免不太好聽。」 「豔屍」笑,道:「我叫宇文萍……」 白瑾接口道:「那我就叫你『萍姊』,但不知是否有點高攀?過份親熱?」 宇文萍道:「怎麼會呢?我也叫你瑾弟……」 白瑾目光四掃,似在有所尋覓…… 宇文萍笑道:「瑾弟是在看些什麼?難道怕我在這『峨嵋金頂』之上,設了埋伏?」 白瑾搖了搖頭,目注宇文萍,緩緩笑道:「我懂得姊姊對我頗有愛護之心,怎會有所疑念,我是在看『百忍陰刀』焦一真,為何不見?」 宇文萍向白瑾秋波送媚地,嫣然一笑說道:「我們兩個人的約會,要焦一真在旁惹厭則甚?……」 語音忽然一頓,雙眉微揚,向白瑾問道:「瑾弟,我也正要問你,你那位好朋友『江南大俠』夏侯平呢?」 白瑾雙目之中,突然淚光浮動地,悲聲說道:「我夏侯大哥不知是遭了誰的毒手,身受嚴重內傷……」 宇文萍頷首道:「我知道,我在看了你交給『百忍陰刀』焦一真的那張藥方,便知道有人正身受重傷,性命呼吸……」 白瑾已忍不住地,淚珠要落,長歎一聲道:「萍姊,這件事可能要有點怪你,你沒有讓焦一真替我把藥買來,延誤了及時搶救,以致……使我夏侯大哥返魂無術,撒手塵寰,他……他在昨天晚上……」 說至此處,白瑾已語不成聲,淚如珠落! 宇文萍籲了一口長氣,微一點頭說道:「夏侯平死了最好……」 七字才出,白瑾便怫然變色地,目射寒芒道「宇文萍,你……你這樣說法,是用何意?夏侯大哥已是隔世之人,我不允許任柯人再對他……」 宇文萍見他變臉,連連搖手說道:「瑾弟不要生氣,聽我向你解釋!」 白瑾依舊氣鼓鼓地,瞪了宇文萍一眼道:「我希望你能有令我滿意的合理解釋!」 宇文萍堆起了滿面微笑,緩緩說道:「夏侯平在武林道中,天生傲骨,領袖江南,相當自命不凡,他決不肯與我們『金棺門』合作。」 白瑾點頭道:「你分析得對……」 宇文萍又複笑道:「我們『金棺門』的原則是:『不為同路人,即是生死敵』,瑾弟與夏侯平結交在先,他若未死,我們不單不適宜作進一步的結交,並還可能站在敵對地位!他這一死,障礙消除,對你對我,豈不都……」 白瑾聽宇文萍說話至此,又傷心垂淚道:「話雖不錯,但我自幼孤落,好不容易才結識了這位性情相投的夏侯大哥……」 宇文萍對白瑾妙目含淚的楚楚風神,越看越愛,竟情不自禁地,握住了他的手兒,柔聲勸慰說道:「瑾弟不要難過,你失了一位夏侯大哥,卻多了一個宇文姊姊,仍然不會孤獨……」 白瑾閃動兩隻淚光模糊的絕美大眼,盯著宇文萍道:「宇文姊姊,你……你當真對我垂愛?」 宇文萍正色道:「瑾弟,不瞞你說,宇文萍閱人多矣,但像你這等明珠仙露,衡界豐神的如意郞君,尙是生平僅見,有了你,我決不想再交別的男朋友了。」 白瑾想了一想,舉袖拭去淚漬,看著宇文萍道:「萍姊,既蒙垂愛,小弟不會不識抬舉,但我有兩個條件,你……你不要怪我狂妄才好!」 宇文萍笑道:「說吧,瑾弟,你宇文姊姊大概無論什麼事兒,都會依你!」 白瑾雙目之內忽閃厲芒地,挑眉朗聲說道:「第一樁條件是我要為夏侯大哥報仇!『金棺門』若能替我査出仇家是誰?及其蹤跡下落,我便甘為門下弟子。」 宇文萍知道夏侯平不是本門人物所傷,遂連連點頭說道:「沒問題,沒問題,我既幫你査,也幫你報……」 白瑾變色擺手,截斷她話頭說道:「不行,萍姊若幫我査,我感激不盡,但下手報仇,卻必須由白瑾親自執行,否則,我無以慰我夏侯大哥于九泉之下!」 宇文萍嫣然笑道:「更沒問題,我只幫你査明傷害夏侯平之人是誰?並設法找到他的蹤跡,然後只袖手旁觀,欣賞你誅仇洩憤便了!」 白瑾突然以一種異樣目光,盯在宇文萍那白得異乎常人的玉頰之上。 宇文萍詫道:「瑾弟,你以這種怪異眼光,盯我則甚?」 白瑾突在雙頰之上,飛起了兩朵紅雲,略帶囁嚅地,低聲說道:「萍姊,我……我……我的第二項要求,有……有點不好意思啟口……」 宇文萍對白瑾的絕世風神,簡直越看越愛,遂拉著他的手兒,偎得更近一點,呢聲問道:「瑾弟,什麼事兒使你說不出口?是不是你情不自禁,想和我在這『峨嵋金頂』之上,幕天席地,立效於飛?」 白瑾臉上紅色更添,向宇文萍搖頭逍:「萍姊,你猜得剛好相反……」 宇文萍聽得一怔,目注白瑾問道:「剛好相反?難……難道你不想和我要好?」 白瑾先聳肩苦笑,然後又長歎一聲答道:「人是七情六愁動物,面對萍姊如此絕代容光,要說無動於衷,真是欺心之論!但……但在一段有限時光之內,我們卻……卻不能……」下面的話兒,白瑾雖赫然住口,但宇文萍已充份瞭解他未竟之意。 這位一向相當風流放誕的「豔屍」,雙眉微蹙,緩緩問道:「瑾弟,為……為什麼?……」 白瑾指著胸襟上所佩戴的一朵小小白花,接口答道:「我要戴孝!」 宇文萍聞言,仿佛有點不以為然地,搖頭說道:「你和夏侯平只是好友,矢志為他報仇,至於『戴孝』之舉,似乎大可不必……」 白瑾連連搖頭地,面含苦笑說道:「萍姊,你弄錯了,我不是為夏侯大哥戴孝,我是為我師祖戴孝……」 說至此處,一雙大眼眶中,又淚光轉動地,悲聲說道:「萍姊,我幼遭孤露,雖蒙先師收留,又早見背,一切撫敎,均仰師祖的春風化雨,如今他老人家道成坐化,我應不應該略盡道?」 「孝」在中國,是最重要的傳統道德,無論是正?是邪?也無法否定這個「百善孝為先」之語。 宇文萍此時早已欲火煎心,自然想駁,但她卻找不到任何理由,可以駁得出口,只有微微點頭。 白瑾玲瓏剔透,是位極會表演的作戲大王,一見宇文萍點頭,便立以感激神色說道:「萍姊果然疼栽,能諒解我的苦衷,在這段有限時光中,我和萍姊親熱,只好也有限度了……」 宇文萍從嘴角之間,浮起一絲苦笑道:「瑾弟,你要替師祖戴孝多久?」 白瑾正色答道:「常言道:『一日為師,終身是父,我便守制三年,也不過份^」 這「三年」兩字,簡直像對宇文萍,兜頭潑了一盆冰水! 但白瑾委實刁鑽無比,她竟拉著宇文萍的手兒,涎起臉兒笑道:「但我對於萍姊的冰肌玉骨,絕代仙姿,萬分思慕,恐怕等候不了那久時光,遂想起來便通之策,把『三年』改為『百日』……」 一番話兒,果然使「豔屍」宇文萍聽見微覺安慰,失聲一笑!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