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十年劍影十年心 | 上頁 下頁 |
四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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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棲桐便是如此,她在「長春壑」中,不單尋得,采到了「長春藤」,並還掘得一段比「長春藤」更難得百倍的「百年茉莉根」! 但就在這兩樁罕世靈藥,剛剛取得,藏入囊中之際,鳳棲桐突然聽得身後十來丈外,有人縱聲狂笑。 她是玲瓏則透,記性奇強之人,根本連頭都不回地,便冷然說道:「是吹笛鎩羽,斷臂而逃的『瘋酒怪』麼?你身邊還有兩人是誰?」 「瘋酒怪」一陣「哼哼」冷笑,朗聲說道:「是你的勾魂使者奪魄人,鳳家丫頭,你莫賣狂,且回身來看看!」 鳳棲桐雙唇微挑,冷笑回身,目光電掃! 她的聽覺不錯,除了『瘋酒怪』外,果然還有兩人。 一個是手執奇形兵刃的黑臉老叟,一個是紅衣紅膚,甚至於紅須紅發老人! 鳳棲桐一雙慧眼,極為識人,一看便知除「瘋酒怪」外,另外兩人,也是內外交修的絕頂一流高手! 尤其是那紅衣老人,雖然神情極為狂傲,但雙目之中,精芒奇強,似乎修為之深,還要在「瘋酒怪」之上。 鳳棲桐觀察敵情之後,不禁心中一寒! 因為她能知己知彼,知道自己不過僅能與「瘋酒怪」相抗,上次斷他一臂,尚屬「簫聲克笛」之餘的行險僥倖,若論真實功力,雙方原差不多,如今陡然增加兩名高手?甚至內中有比「瘋酒怪」更強之人,自己那裡還有絲毫幸理? 但鳳棲桐是具有大智慧的極為冷靜之人,雖知身處危境,依舊神色安祥的,目注「瘋酒怪」,軒眉一笑說道:「你是隨我之後,來到這『長春壑』的?」 「瘋酒怪」搖頭道:「這次只是巧遇,我們是去『獨楓崖』,想找『紅葉』老妖婆,算算舊賬,誰知道路已封……」 鳳棲桐笑道:「這筆舊賬,算不成了,『紅葉館主』,業已道成飛升,『獨楓崖』與世永絕……」 「瘋酒怪」聽至此處,怪笑接口說道:「不要緊,常言道:『失之東隅,得之桑榆』,居然寃家路窄,遇上了你……」 鳳棲桐妙目一注,向「瘋酒怪」冷然問道:「你是打算報復『大涼山青屏峽』內的斷臂之仇?」 「瘋酒怪」出於鳳棲桐意料之外的,搖頭說道:「還不一定。」 鳳棲桐聽得無限驚奇地,愕然問道:「還不一定?難道你竟有如此心胸,忘卻『青屏峽』中往事?」 「瘋酒怪」一陣「哈哈」怪笑,揚眉說道:「你雖斷我一臂,但我也毀了你的『隱鳳莊』,如今我再申前請,只要你答應參與『金棺門』,同結金蘭,作我四妹,這樁過節,便可一筆勾卻!」 鳳棲桐心中一動,秀眉微揚地,嬌笑問道:「倘若不識抬舉呢?」 「瘋酒怪」尚未答言,那神情高傲的紅衣老人,便沉聲接口道:「不為兄妹,便為仇讎!與我們作對之人,皆死無葬身之地!」 鳳棲桐瞥了這紅衣老人一眼,揚眉問道:「好大的口氣,尊駕何人?」 「瘋酒怪」道:「二哥!」. 鳳棲桐「哦」了一聲,揚眉說道:「原來是『狂血神』,鳳棲桐今日能獨對『三妖』之二,真是天大榮幸?」 「狂血神」目中精芒如電地,盯在鳳棲桐臉上道:「不必多言,鳳姑娘究竟是吃罰酒?抑或敬酒?」 鳳棲桐答話之間,心中盤算,主意早已拿定,遂苦笑一聲道:「在這種情況之下,若吃敬酒,等於是被人脅迫,心中總不甘願!若吃罰酒,則以一對三,似乎又絕無幸理,故而……我要好好考慮一下……」 「瘋酒怪」聽鳳棲桐語氣中已略鬆動,遂喜形於色,接口問道:「鳳姑娘,當然可以讓你考慮,但不知你要考慮多久?」 鳳棲桐道:「半個時辰……」 語音略頓,伸手指著一座高崖,朗盤說道:「你們去到那『捨身崖』頂等我,半個時辰內,我一定趕到,若吃敬酒,彼此在崖頂訂盟,否則便放手一搏!」 「狂血神」冷笑道:「鳳姑娘,你會不會悄悄溜走,或是想邀甚黨羽?」 鳳棲桐雙眉方剔,「瘋酒怪」已接口笑道:「二哥,鳳姑娘是言出必踐之人,她從來不渉江湖,更目高於頂,絕無黨羽……」 「狂血神」聽得「瘋酒怪」這樣說法,方點頭說道:「好,我們就去『捨身崖』頂,等她半個時辰……」 三名凶邪方走,鳳棲桐便立即閃身,趕回白瑾所棲身的石洞。 她有雙重來意,一是贈藥,二是借劍。 贈藥,是贈「長春藤」,她當然不會答允與「狂血神」「瘋酒怪」等結盟也不會失約不踐,自忖多半會難逃劫數,遂把約會之處,定在「捨身崖」頂,準備利用那奇險地勢,至少也要拉上一二人,與自己同歸於盡! 自己一死,「品」字形的鸞儔折侶,又只剩下夏侯平、白瑾二人,應該把「長春藤」送給白瑾,留下藥方,為她療治痼疾,免得使夏侯門中絕了嗣續! 借劍,則是想借白瑾的「冷霜丸」,鳳棲桐心高氣傲,不肯服人,心想若有「冷霜丸』這等神物利器在手,縱然獨對「狂血神」「瘋酒怪」雙妖,既那不知明的黑臉老者,或許仍可餘命相搏,從萬死中,求得一線生路? 算盤雖然打定,但一到地頭,便完全改變。 首先,她看見了插在壁上,淬有奇毒的「金帶斷魂刀」! 有了此刀,鳳棲桐便不必再借白瑾的「冷霜丸」。 因為,若論鋒芒之利,自然是「冷霜丸,」勝過多多,但「金帶斷魂刀」一樣可斷金截鐵,又看出鋒刃上淬有劇毒,論起制敵威力,反而比「冷霜丸」,來得強些! 鳳棲桐剛剛拔出「金帶斷魂刀」,聽得洞內有人走動,遂悄悄藏過一旁。 她發現出洞之人,竟不是夏侯平,而是面帶愁容的白瑾,不禁深感詫異? 恰好,焦一真與「豔屍」尋來,鳳棲桐遂趁他們與白瑾糾纏之際,悄然入洞。 見到夏侯平,發現他身受嚴重內傷,鳳棲桐便喂了他獨門藥物,替他暫時封閉傷勢,便立即變更原計。 她原計是與「狂血神」「瘋酒怪」等拼命,至少也設法搏個玉石俱焚,如今卻不肯拼命,她要先設法保全自己的性命,才能再以岐黃妙術,挽救夏侯平的性命! 打算雖然如此,但敵勢太強,成功與否,尙在兩可之間,一個應付不妙,此去「捨身崖」,便是彼此之間的生離死別。 故而,鳳棲桐於行前,情不自禁地,偎過香腮,在夏侯平的頰上,親了一下! 她不肯把自己的去處、打算,留告白瑾,自然深有苦衷! 因為,她知道白瑾與自己的感情太深,倘若知道自己獨對三名絕世強敵,怎肯甘心坐視,必要趕去援手。 但是夏侯平如今情況,白瑾怎可輕離?走既不能,留又不可,豈不要把這位手帕至交,活活急死! 故而,鳳棲桐故作神秘,她只留下一個「等」字,和一個「鳳」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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