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十年劍影十年心 | 上頁 下頁 |
一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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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妙真繼續笑道:「酒杯之中,我塗了『興龍膠』,封庵黃符表面,灑有『銷魂粉』,『乾坤寶筆』之上,沾有『乾坤散』,這三樣東西,只沾一樣,是無色無味,絲毫不起作用,但若三樣均沾,再加上……」 常妙真語言略頓,神秘一笑又道:「再加上你入我『歡喜禪房』時,所嗅得那種似有似無的『蕩魄妙香』,更將發揮無比妙用,雪獅子怎堪向火?鐵金剛也必低頭……」 媚眼飄處、看看夏侯平的燒紅雙頰笑道:「夏侯大俠,如今滋味如何?你嘴裡是否乾渴?心頭是否有只小鹿在『怦怦』亂跳?小腹是否奇脹,在丹田間包蘊了一團奇熱烈火?」 夏侯平似在暗咬牙關,但仍向常妙真怒目問道:「常妙真,你……你擁有這多混帳藥物,究竟是什麼來歷?」 常妙真笑而不答,忽然曼聲吟道:「已成聖地,莫近金棺,三屍七魄,心膽皆寒……」 夏侯平額間微現汗漬,失驚說道:「你與『金棺』有關?你就是能令人心膽生寒的『三屍七魄』之一?」 常妙真點頭笑道:「夏侯大俠猜得不錯,但我對你的絕世豐神,委實愛慕太深,一定特別愛護,不會使你心膽皆寒,只會使你心魂欲化……」 夏侯平不單額間已滾下汗珠,連身上也起了一陣輕微顫抖! 常妙真好似對他頗為憐惜地,搖頭歎道:「何必呢?夏侯平,這四種媚藥的綜合力量,雖足使人百脈如煎,丹田欲爆,但只要鸞顛鳳倒,便告萬劫俱消,彼此均有一場欲仙欲死,浹骨淪心的真快活!你幸虧遇見『三魂七魄』的『蕩魂妙魄』,若遇其他諸人,哪裡會對你這等憐惜?早就遭受毒手,俠骨成灰……」 此時,夏侯平業已冷汗狂流,顯然他的身體內部,正有莫大痛楚! 但他仍咬緊牙關,竭力忍耐,並向常妙真厲聲問道:「常妙真,你們為首之人是誰?那具『金棺』,又代表了什麼意義?」 常妙真嬌笑道:「『金棺』一出,舉世埋名,至於本門門主名諱,我卻不敢輕易洩露,但你只要和我結了這場歡喜姻緣,並領受一顆『金屍』法印,成了本門中人,我便可以帶你前往『六詔山陰風峽』中面聖!」 夏侯平的一張玉面,已被欲火煎熬得成了血紅色澤,語不成聲問道:「『碧雞大會』上,所失蹤的一十六名當代高手,如……如今何……何在?」 常妙真又發出一聲憐憫性的歎息道:「夏侯平,你怎麼仍在咬牙撐持,還不投降,在這種銷魂蕩魄的節骨眼上,老問這種無關痛癢的話兒則甚?……」 說至此處,雙臂一振,薄紗自落,粉彎雪股,一覽無遺,口中並「格格」笑道:「常言道:『男想女,隔重山,女想男,隔衣衫』,如今索性連衣衫也不必隔,加上『興龍膠』,『銷魂粉』,『乾坤散』,『蕩魄妙香』四種妙藥,我不信你這位江南大俠,還能『儘管風流莫下流』的嚴守自訂原則,不作我『蕩魂白鬼』常妙真的胯下之臣!」 一面說話,一面便挺著她那赤裸嬌軀,撲向夏侯平的懷內。 夏侯平劍眉一剔,右手揚處,迎向常妙真顫巍巍的左胸。 但他不是急色兒意圖輕薄地,遽施祿山之爪,而是駢指點向常妙真的乳下「期門」大穴! 常妙真明知對方媚毒在身,真力難聚,遂不單不想躲,反而撒嬌似的,一挺雙峰,昵聲說道:「愛點穴你就點吧,我全身上下的任何妙穴,都可以讓你點個淋漓盡……」 「淋漓盡致」的最後一個「致」字,尚未出口,常妙真便發「吭」的一聲! 因為她「期門」穴上中指後,才發現夏侯平真力雖弱,但已可勉強提聚,點在如此要穴部位,仍使自己支持不住。 常妙真身雖受制,口仍能言,恍然大悟地,目注夏侯平道:「夏侯平,我明白了,方才你滿頭冷汗,全身抖顫情狀,不是在強忍慾火狂煎,而是在拼著大耗元氣,在爭取時間,運功逼毒?」 夏侯平透了一口長氣,冷哼答道:「常妙真,你明白得太晚了一點,如今我先行調息養神,然後再來向你逼問有關『金棺』隱密,你若敢不照實直言,我定會想盡花樣,讓你銷魂蕩魄,變成一個真正『白鬼』,替那化為骷髏的十四名青年子弟,報仇雪恨!」 常妙真好似萬念皆灰,口中呻吟一聲,身軀萎然倒地! 夏侯平不去理她,因自己於極短時間內,逼散強烈媚毒,真元方面,委實虧損甚多,生恐常妙真還有餘黨,難免惡鬥,遂趕緊運氣調元,用起內家妙訣! 一遍功行作罷,天君靜朗,龍虎已調,夏侯平劍眉雙軒,向地下叫道:「常妙真,我剛才所用手法不重,你此時必然血氣已通,快爬起來,不要裝死,先去穿好衣服,再……」話方至此,夏侯平忽然目瞪口呆?…… 因為地下只有那件薄紗,那裡還有常妙真的半點蹤跡? 剛才,夏侯平雖是在運氣調元,閉目行功,但這靜室之中,若有絲毫聲息,絕逃不過他的聽覺,故而,他敢確定常妙真決未逃走! 既未逃走,人在何處,難道真像「魂魄」般,可以隨意化去? 夏侯平注視細看,終於著出端倪…… 地上有灘黃水,黃水中有根長才寸許的小小金針! 照這情況看來,常妙真是中了金針,被針上劇毒,化為黃水! 尋常「化骨丹」等毒物,能化骨肉,難化毛髮,這根小小金針,竟能連毛髮也一齊化去,可見所具毒力,可怕到什麼程度? 但這根金針,是常妙真用以自殺?還是有其他人對常妙真暗殺滅口? 這項問題,不是僅憑臆度,可以解答,夏侯平遂在細捜「白鬼庵」,毫無所得後,放了一把乾淨火,甚至於把他那根「乾坤寶筆」也燒在其內! 因為夏侯平入手後便知,這是仿造之物,不是他那根以「寒鐵」鑄管,「風磨銅絲」為毫,妙用無方的獨門兵刃。 燒卻「白鬼庵」後,自然仍奔「六詔」。 在落店打尖時,又使夏侯平微皺雙眉,因為又有店小二十分巴結地,迎上前來,稱他為夏侯相公,並告知有人替他付了「店錢」,訂了酒菜。 夏侯平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地,先要弄個明白,向店小二問道:「替我預付店錢,訂了酒菜之人,可有留書?」 店小二連連點頭地,陪著笑臉道:「有,有,夏侯相公請少待,小的去到室內,把那位白衣姑娘所留給夏侯相公的書信取來……」 夏侯平聽得吃了一驚,皺眉問道:「留信給我的,竟……竟是一位姑娘?」 店小二道:「是……是位美得從來罕見,大方得也從來罕見的白衣姑娘,她叫小的去往藥鋪,買上幾錢人參,連同跑腿賞賜,一出手便是一張金葉。」 夏侯平不解其意地,目注店小二道:「那位白衣姑娘要買人參則甚?」 店小二笑道:「她說夏侯相公在前途和鬼打架,元氣大傷,特地燉碗『參湯』,給您補上一補!」 話完,掲開桌上碗蓋,果然是碗熱騰騰的「參湯」。 夏侯平有了「白鬼庵」中那場風流小劫,對於這碗「參湯」怎敢貿然入口?只催著店小二取來白衣少女所留書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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