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十二神龍十二釵 | 上頁 下頁 |
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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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「釣天翁」翁拓並未虛言,牌上人果然正是「九龍」之一,龍不潛生身之父,「山澤蟄龍」龍潛! 龍潛身落人手,高在壁頂,上下相隔二十來丈,除了搶登削壁以外,根本無法援救! 但一來削壁極陡,二來對方又在壁上準備了一鍋沸油,隨時可以潑下,阻襲登壁之舉,真令人望而興歎,束手無策! 石超然雙眉深蹙地,「哎呀」一聲,口中「喃喃」自語說道:「定然是龍兄獨自趕來,過於深入,才落到『巫山』群兇手內!」 這時,龍不潛業已五內如焚地,暗運「蟻語傳聲」神功,向石超然及魏立言二人的耳邊,悄然囑咐說道:「石叔父,魏師叔,你們稍後一步,見機行事,小侄要先行搶登削壁!」 傳音未了,只說「先行」二字,身形業已騰拔起六七丈高,向削壁之上撲去,那「搶登削壁」一語,竟是淩空發出。 石超然與魏立言,欲待加以阻止,卻已不及! 龍不潛撲近削壁,去勢已盡,正欲用腳尖點壁借力,再度向上拔起之際,一片油香,帶著炙人熱氣,已自當頭潑落! 龍不潛全身淩空之下,對著這當頭潑下的大片沸油,根本無法閃避,除了凝聚玄功,以內家罡氣,劈空擊去之外,別無其他對策! 他揚掌發出罡氣,擊向當頂油光,只聽先是「呼」然一嘯,然後山壁之間,便起了被滾油飛濺的「滋滋」連響,並蒸騰縷縷青煙! 但沸油雖被龍不潛擊散,他的身形,卻因所提真氣,移作別用,無法再往上升,仍告墜向壁下。 翁拓站在壁頂,看著龍不潛,發出一陣震天狂笑說道:「龍不潛你想作甚?任憑你身懷多高武學,也無法過得了我『沸油淋頭』的這道關口,要搶登『小酆都』石壁,只怕千難萬難,可能即將進入『大酆都』了!」 龍不潛人落壁下,厲聲喝道:「翁老兒休要倡狂,我看到你這鍋沸油,能夠用上幾次?」 邊自說話,邊自又想騰身撲去……這回,魏立言早自預防,把龍不潛一把拉住,溫言勸道:「龍賢侄,稍安勿躁……」 話方至此,壁頂的「釣天翁」翁拓,也又自「嘿嘿」厲笑說道:「龍小兒,你休作夢,除了我在壁頂,備有十一鍋沸油,盡夠應用以外,你若再敢有所蠢動,便先給你父親龍潛老兒,嘗點厲害!」語音頓處,向左右厲聲叫道:「有請長孫公主!」 一語方出,削壁頂端便響起一個銀鈴似的語聲,嬌笑接口說道:「翁老供奉,無須令人相請,我已來了!」 隨著話聲,在壁頂出現一個身著彩色宮裝,年約二十七八的容貌妖豔女子…… 魏立言、石超然與龍不潛等,見了這女子形相,再聽了翁拓口中稱呼,便知是「巫山派」「三大公主」中的第一公主,如今並代為執掌整個「巫山派」事務的「花釵公主」長孫豔! 彩色宮裝女子,在壁頂現身以後,便目注壁下,含笑說道:「石大俠,魏大俠,以及龍少俠,你們認識我麼?」 魏立言道:「姑娘大概就是『巫山派』三大公主中的『花釵公主』長孫豔?」 彩色宮裝女子聽完魏立言之語,點了點頭,含笑說道:「魏大俠猜得不錯,我正是長孫豔,如今在『金釵令主』坐關期中,並暫時忝掌『巫山派』的一切事務!」 龍不潛暫忍心中急怒,一挑雙眉,怒視長孫豔,朗聲叫道:「長孫公主,在下龍不潛,有樁事兒,要想向你請教——」 長孫豔向龍不潛拋過一瞥豔冶眼風,妙目流波地,嫣然笑道:「龍少俠有話,儘管請講,凡是長孫豔能夠作主之事,決不會使你失望!」 龍不潛道:「『巫山派』邀請天下武林好手,于年底聚會『巫山』,是否有意號令群雄,問鼎霸業?」 長孫豔點了點頭,目光凝注龍不潛,笑吟吟地說道:「龍少俠說得不錯,本派辛令主學究天人,神功無敵,確實有使『九龍』『百派』,齊拜金釵的宏志大願!」 龍不潛道:「貴派打算領袖武林之舉,是以『技』服人?還是以『德』服人?」 長孫豔嬌笑說道:「『德』字既無一定標準,更嫌虛無縹緲,難加衡量,自然還是按照武林慣例,以『能者稱尊』,比較來得實際一點!」 龍不潛道:「既是如此,在年底群雄畢集之際,定有場虎躍龍騰的較技大會?」 長孫絕笑道:「那是當然之事,本派『金釵令主』,若不當眾顯示曠古絕今的無上武學,又怎能使天下英雄,對她傾心拜倒?」 龍不潛挑眉叫道:「長孫公主,貴派既定較技之會,我便要向你請教,在會期未屆以前,應把前來赴約的英傑,是當作仇敵,還是當作賓客?」 長孫豔毫不猶疑地笑聲答道:「那還用問,凡屬有頭有臉的武林人物,全都是『巫山』貴賓!」 龍不潛冷笑一聲,目閃神光說道:「好一句『全都是巫山貴賓』,這在『小酆都』上,用沸油淋人舉措,莫非就是你們『巫山派』的待客之道?」 長孫豔「哦」了一聲,揚眉笑道:「龍少俠莫要明於責人,昧於責己,你們來到『巫山』,若是以禮投帖,聲稱赴會,本派自應恭迎大駕,待若上賓!如今你們恃技傲敵,不單不向本派『金釵令主』,投帖拜會,並殺害本派人員,任意毀損『巫山』靈景,又怎怪翁老供奉會對三位大俠,略存敵意呢?」 魏立言冷笑說道:「長孫公主到真牙尖舌利,反而把錯處裝到我們頭上,好,就算我曾殺貴派人員,曾毀『巫山』靈景,但你們對待『山澤蟄龍』龍大俠的這種無禮手段,難道也……」 話方至此,長孫絕便柳眉雙軒地,接過話頭,嬌笑說道:「這位『山澤蟄龍」龍大俠的情況,可更嚴重,他是仗恃精通水性,不告而來,從激流中,暗渡長江,放把火兒,焚毀本派一座宮殿,燒死龐護法所豢駿馬,龐護法並因意圖救馬,身負嚴重火傷!如今我要請教魏大俠,本派容許龍大俠這等上門欺人,被打不還手麼?」 魏立言覺得這位「花釵公主」長孫豔,著實伶牙利齒,遂一皺雙眉,注目問道:「長孫公主,照你這麼說來,我們雙方只有大動干戈,決無暫時和緩之望了?」 長孫豔笑道:「誰說非動干戈不可,若要雙方和好,真是容易得很!」 「黃龍真人」石超然因見「山澤蟄龍」龍潛,被禁木牌,情勢險惡萬分,覺得眼前萬難逞強,遂在聞言之下,趕緊接口問道:「怎樣和法?」 長孫豔笑道:「若問怎樣和法,卻須先看三位元大俠的目的何在……」 語音至此略頓,把兩道水淋淋的目光,向龍不潛瞟了一瞟,嬌笑叫道:「龍少俠,據我所知,這位『山澤蟄龍』龍大俠,就是令尊?」 龍不潛尚未答話,石超然已在一旁,代為應聲答道:「正是!」 長孫豔仍自目注龍不潛,梨渦雙現,倩笑撩人地,曼聲說道:「龍少俠,你們既以俠義自命,則立身處世,必系『忠孝』當先!為人子者,當盡孝思,看來你們如今想彼此暫時和緩的主意目的,定是要我釋放龍大俠了?」 石超然深恐龍不潛不便答話,遂又接口說道:「長孫公主猜得不錯,我們正是此意!」 長孫豔向石超然笑道:「石大俠剛才應該聽得清楚,龍大俠曾放火燒去本派一座宮殿……」 石超然不等長孫豔的話完,便目閃神光地,揚眉接道:「不要緊,龍兄燒了你們一座宮殿,石超然代為賠償一粒包管價值連城,足可造十座宮殿的罕世明珠……」語音落處,從懷中取出一粒光華燦爛的徑寸明珠,擲向壁頂! 長孫豔接住明珠,略一把玩鑒賞,石超然便朗聲叫道:「長孫公主不必懷疑,在下絕非誑語,這是前古『隋珠』!」 長孫豔笑了一笑,目注石超然道:「石大俠,宮殿乃有價之物,可以用明珠作抵,但龐護法周身火傷,以及被燒死的那只罕世駿馬,你又怎麼賠法?」這幾句話兒,委實把石超然問得怔住。 長孫豔玉手微抖,將那粒「罕世隋珠」,拋還石超然,嬌笑說道:「石大俠,明珠奉還,你們若想我釋放龍大俠,除了聽從我一項辦法之外,別無他途!」 石超然問道:「甚麼辦法?」 長孫豔笑吟吟地說道:「我要龍少俠親筆簡署一張忠於『巫山派』,甘為『金釵令主』效命……」 話猶未了,龍不潛雙目一瞪,劍眉高挑地,厲聲喝道:「賤婢休要作夢,決辦不到!」 長孫豔冷笑說道:「辦不到麼?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孝義當先的正派少俠,能夠硬到幾時?」 語音才頓,彩袖一揚,十來線紅紫光華,便自淩空飛出! 木牌上一片「奪奪」之聲,龍潛身軀急顫,似因穴道被制,無法叫出聲來,但手足四肢之上,卻已泉流鮮血! 原來那紅紫光華,是長孫豔所發的十幾根彩色小釵! 這些小釵,全都打中龍潛身上,但卻是中在不致命的肉厚之處。 龍不潛目睹父親身受如此慘刑,不由又急又痛地,怒吼一聲,身驅搖搖欲倒地,幾乎暈了過去。 魏立言忙扶住龍不潛,並向他耳邊,壓低語音勸道:「龍賢侄,鎮靜一點,若是心神一亂,更無法應付眼前的驚險局面!」 這時,長孫豔業已收斂起臉上的妖媚笑容,換了滿面煞氣,向龍不潛厲叫道:「龍不潛,你直睜開眼睛看看,我這裡有十根飛釵,將要一根比一根厲害嚴重地,釘入你父親體內,你若不及時表示投降,至多在第七根上,便會成就你們作為一個間接殺父的不孝之名!」語音才落,金釵又閃! 一根紅紫相間的彩色小釵,穿透龍潛的右腿內側,連肉釘在木牌之上,又使這位武林大俠,頭上冷汗狂流,痛得全身皆顫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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