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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五


  歐陽翠道:「臭美不臭美,那是另外一回事,但你們畢竟被我料中了,現在,我不妨坦白告訴你們,昨天,我故意那麼神秘的,以真氣傳音向胡天賜說話,是有雙重用處的,第一就是使你們這『瑤台五鳳』中成就最高的二位,因心中生疑,而暗中跟著胡天賜到這兒來。」

  她,一頓知鋒,又目注胡天賜笑道:「至於你胡公子,我不能不說句公道話,你前來赴約,心中不曾存有綺念,但卻也不致存有光明磊落的胸懷。」

  蔔真真冷笑道:「你這話不顯得太以矛盾麼!」

  歐陽翠道:「是的,我的話,由表面上看來,是有點矛盾,但一經說明之後,卻沒什麼稀奇的了。」

  她,頓住話鋒,目注胡天賜含笑說道:「胡公子,你別不服氣,如我所料的有什麼不對,我歐陽翠從今之後,決不再在太上面前,出什麼主意,並且也決不再……」

  胡天賜冷然接口道:「這些,與我不相干。」

  接著,目光移注南宮秀問道:「你還等什麼?」

  「我知道你不會自行上馬,今天,你我免不了要較量一番,但翠的話,已經說了一大半,就讓她全部說完之後,我們再放手一搏吧!」

  歐陽翠笑道:「好,我們長話短說,你此番前來赴約,是否是認為我歐陽翠天生淫賤,仍然醉心於你這個小白臉,而希望利用我這個弱點,刺探那六大掌門人和長者們的囚禁之處?」

  這倒算的上是一針死血的問話,但事實上。也算是完全猜中了。因而使的胡天賜俊臉一紅的,答不上話來。

  歐陽翠嬌笑道:「卜姑娘,現在,你不覺得我方才的話,太矛盾了吧?」

  蔔真真哼了一聲,歐陽翠卻目注胡天賜笑了笑道:「胡公子,其實,基於人不為自己,天誅地滅的道理,你那種想法,也無可厚非,所以,你大可不必因此而感到難為情……」

  胡天賜冷然接口道:「你的廢話,還有完沒完?」

  歐陽翠笑道:「還有幾句話,就說完了,那就是:

  我諒准你們不會有救兵趕來,退一步說,縱然有救兵趕來,也假定這趕來的救兵是令師夫婦和令尊等人,他們也絕對難以到這兒來。」

  白敏芝冷笑道:「你有如此自信!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因為,我已有萬全的安排。」

  胡天賜冷哼一聲道:「我們走著瞧吧!」

  接著,目注南宮秀道:「請!」

  南宮秀一皺眉道:「此情此景,你居然還有勇氣要同我較量?」

  胡天賜哈哈一笑道:「太上,胡天賜可下是給人自嚇大的啊!」

  南宮秀臉一沉道:「胡天賜,你該知道,那『龍鳳玉珮』,已完全為我所有,並有那神醫卜正文的協助,所以,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中,我的進境,是沒法估計的,縱然是有你那師傅前來,也未必是我的百招之攻,憑你這點道行,還居然敢同我對抗!」

  胡天賜冷笑道:「我就是這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死心眼,你還是拿點真功夫出來,讓我開開眼界吧!」

  南宮秀冷冷一笑道:「好!我先給你點顏色你瞧瞧。」

  接著,抬手一指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道:「這兩個丫頭,聽說是」瑤台五鳳』中,成就最高的兩個,我就先拿她們作個榜樣你瞧瞧!」

  話落,身形一鋒,已到了白敏芝,蔔真真的身前,冷笑著接道:「兩個丫頭聽好,你們兩個聯手齊上,只要能在我手上走過五十招,我不但不再難為你們,連胡天賜也放他一併離去。」

  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的長劍,早已亮出,她們心知此時此地,一切的話,都是多餘的了,雙雙一使眼色之後,長劍一揮,採取分劍合擊之勢,向南宮秀飛撲過去。

  南宮秀雙手大袖齊揮,發出一股陰柔暗勁,先行護住自己,口中卻「咦」了一聲道:「這劍法,以前不曾見過?」

  胡天賜笑道:「這是專門對付你們這些魔頭和魔子魔孫們的『魔魔劍法』。」

  南宮秀冷笑道:「劍法是不錯,名稱之很新穎,只可惜使劍的人太差勁了一點。」

  她,口中說著,一面卻大袖揮地,將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逼得團團直轉,卻並沒採取攻勢。

  一旁的胡天賜入目之下,不由心頭一動地,沉聲說道:「二位師妹,趕快改使『分光劍法』……」

  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,冰雪聰明,一經胡天賜提醒,已心細南宮秀是在觀察自己劍法的路數,才故意實行遊鬥的,當下立即劍法一變,改使曾為南宮秀所熟知的「分光劍法」來,但此時,南宮秀卻已開始反擊了。」

  南宮秀一開始反擊,她那水袖之上所蘊含的強勁「兩儀罡煞」,立即使得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,險像環生地,連連後退,手中長劍,更是大有把持不住之勢,而南宮秀卻冷笑一聲道:「兩個丫頭,現在你們該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了吧?」

  蔔真真一面盡力撐持著後退,一面卻嬌笑道:「太上,你好意思在兩個後生小輩面前吹牛,我真有點替你難為情。」

  南官秀也笑道:「鬼丫頭,你少動點鬼心眼,今宵,不論你如何刁鑽,我也非得留下你不可!」

  接著,又扭頭喝問道:「小翠,已有多少招了?」

  歐陽翠含笑答道:「回太上,已經有四十五招了。」

  南宮秀哼了一聲道:「丫頭,我懶得等到第五十招了,撤手!」

  隨著這「撒手」二字,白敏芝,蔔真真二人的長劍,已到了南宮秀的手中,人也被點了穴道:

  南宮秀一面撥弄著兩枚奪過來的長劍,一面卻淡淡笑著問道:「兩個丫頭,服氣不服氣?」

  白敏芝哼了一聲,沒接腔。

  蔔真真披唇一哂道:「太上,你這出賣自己的親生兒子,所接來的武功,我可不認為有什麼光榮。」

  南宮秀俏臉一沉道:「丫頭胡說八道,該掌嘴!」

  蔔真真笑道:「即已成了階下之囚,生死都已置之度外,掌掌嘴,又算得了什麼啊!」

  南宮秀一皺秀眉道:「你這小丫頭,真刁鑽得出奇!」

  蔔真真應聲答道:「你這位太上,卻是小氣得可惱。」

  南宮秀沉臉冷笑道:「丫頭,你說的這個問題,如果沒一個合理的解釋,我雖然不殺你,卻足夠你消受的。」

  蔔真真笑問道:「太上,猜想想當時交那半塊玉珮的經過對形,那本質上,與出賣自己親生兒子麼有多大差別呢?」

  南宮秀哼了一聲,卻沒接腔。

  蔔真真寒笑接道:「至於小氣的問題,卻可以舉出兩個事實來,第一:你自己可以作,卻不准人家說,第二,就是眼前的事實,像我,身為階下囚,禍福未定,生死難測,但我是一點都不夠資格稱為大方或大度,也就不難想見啦!」

  蔔真真這小妮子,也真是刁鑽得可以,身為階下囚,卻在一位掌握她生死大權的敵人面前,泰然自若地,侃侃而談,而且談的,還都是對方的弱點,也等於是揭對方的瘡疤。

  這情形,不但使南宮秀為之啼笑皆非,連胡天賜與白敏芝也暫時忘去了目前的困境地,禁不住同時「噗哧」一笑蔔真真卻是意猶未盡地,補上一詞道:「太上,我這解釋,你還能聽得進麼?」

  南宮秀哼了一聲,胡天賜卻是再忍俊地,哈哈大笑道:「痛快!痛快!真該喝一大杯,只可惜目前卻沒酒……」

  南宮秀冷然截口道:「胡天賜,該輪到你了,你準備好了沒有!」

  胡天賜訝問道:「準備什麼啊?」

  南宮秀冷笑一聲道:「你不是說要同我老人家討教一番的麼?」

  「不!」胡天賜搖首接道:「現在,我改變主意了。」

  南宮秀冷煞問道:「改變什麼主意?」

  胡天賜道:「我自動隨你們去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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