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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〇


  南宮繼秀苦笑道:「好,好,到目前為止,總算還有一個你,在我身邊。」

  一個嬌甜的語聲,適時接道:「我也該算一個。」

  那顯然是歐陽翠的話聲,南宮繼秀聞言之後,臉色一沉道:「誰?」

  歐陽翠的語聲道:「神君,真的連我的語聲,都聽不出來了?」

  南宮繼秀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你來幹麼?」

  歐陽翠笑道:「自然是來看看你呀!」

  南宮繼秀冷笑道:「我擔當不起!」

  歐陽翠冷冷的道:「參見,說的多好聽。方才,我在外面站了老半天,你卻視而不見,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夫人?」

  余富躬身道:「夫人容稟,方才,我是怕招夫人生氣,才沒向你請安。」

  歐陽翠冷然接道:「你不把我放在眼裡,我不會計較,但你疏忽守職,可就沒法原諒了。」

  余富訝問道:「夫人,小的沒別的長處,但卻是自信能忠於職守,夫人此言……」

  歐陽翠一聲喝道:「你還敢強辯,你瞧,室內的火盆都要滅了,你自己說,該當何罪。」

  這情形,不由使余富訥訥的說道:「這個……」

  南宮繼秀霍地轉身,嗔目怒叱道:「你,少在我面前逞什麼威風!」

  歐陽翠長歎一聲道:「好!即然我的話使你傷心,我不說就是。」

  接著,向余富揮揮手道:「余富將火盈拿出去,重斯生好火,再送進來。」

  余富連聲恭應著,俯身將那即將熄掉的火盆端了出去。

  歐陽翠將那敝開的窗門關好,然後,逕自向一張椅子上一坐,向著南宮繼秀笑了笑道:「繼秀,別那麼板著面孔,放輕鬆一點,坐下來,咱們好好談談。」

  南宮繼秀沒接腔,自己走向床前,和衣躺了上去。

  歐陽翠笑了笑道:「繼秀,這幾天,太上來看過你沒有?」

  南宮繼秀回答的,是一聲冷哼。

  歐陽翠接問道:「兩位公子也沒來過?」

  南宮繼秀目注天花板,冷笑著反問道:「我,那兒來的公子呀?」

  歐陽翠笑道:「大公子,二公子二人,雖然不是你的親生,但居總是你的兒子呀!怎麼能這麼說法哩!」

  南宮繼秀輕輕一歎道:「過去,我是沒有老,也沒有兒子,如今,卻連母親也沒有了。」

  歐陽翠正容說道:「繼秀,你這話,如果給太上聽到了,她老人家會傷心的,不論如何,你們總是母子呀!」

  南宮秀苦笑道:「她老人家對我,還有一點母子之情麼?」

  歐陽翠道:「太上她老人家,自有其不得不如此的苦衷,你應該諒解她,才是人子之道。」

  南宮繼秀冷笑道:「別說廢話了,說你的來意吧!」

  歐陽翠美目一轉,起身向床前走去。

  就當此時,余富已端著添好木炭的火盆,走了進來,並向歐陽翠恭聲問道:「夫人,要不要弄點宵夜吃?」

  歐陽翠揮揮手道:「不用了,這兒毋須你伺候,早點去歇息吧!」

  「是!」

  余富夠身退走之後,歐陽翠關好房門並上好閂,然後,蓮步姍姍地,走向床前,挨著南宮繼秀的身子,躺了下去,一面並柔聲說道:「繼秀,方才我已說過,我是來陪伴你的……」

  她的話沒說完,南宮繼秀卻挺身坐起,冷笑著問道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歐陽翠似乎大感意外地,「咳」了一聲道:「貓兒居然不吃腥了,這才真是天下奇聞!」

  南宮繼秀哼了一聲道:「這有什麼稀奇,這幾個月來,我獨宿已慣,如今,已是心如止水了。」

  「是麼!」歐陽翠媚笑道:「以往風流自賞,沒有女人不能睡覺的南宮繼秀,經過這幾個月的獨宿之後,居然會得心如止水,我倒是有點不相信。」

  說著,已挺起身,迅疾地卸載外面的衣衫,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絲質內衣。

  酥胸半裸,丘壑峰巒,若隱若現,令人目眩神迷。

  自從新添爐火之後,這斗室之中,本已溫暖如春的了,此刻,歐陽翠這麼一來,更使這房間內,充滿了盎然春意。

  歐陽翠媚笑著,將一個半裸嬌軀,向南宮繼秀身邊一偎,一面嬌聲說道:「繼秀,你摸摸看,我的心,跳得好厲害啊!」

  南宮繼秀猛然抬肘一撞,並怒叱一聲:「放莊重一點!」

  南宮繼秀雖然真力已被封閉,但這驀地一撞,力量卻也不算小,居然使得冷不防的歐陽翠「哎喲」一聲,翻倒床上。

  她,一皺黛眉,給了他一個妖媚的白眼道:「你我是夫妻,這又是在床上,怎能莊重得起來!」

  說著,又將一個嬌軀慣了過去,並顯得無限風情地媚笑道:「繼秀,下床君子,上床夫妻,難道你連這麼兩句簡單的話,都不懂得麼!」

  她,算得上是劍及履及,一個半裸的嬌軀,投懷送抱,同時,一雙欺霜賽雪的手臂,也向南宮繼秀的項間,環抱過來。

  南宮繼秀真力被封,但手腳上的靈活程度,卻並未受到多大影響,當下他眉峰一皺之下,身形一閃,已索性避下床來,向一張木椅上坐了上去。

  歐陽翠俏臉一沉,冷笑一聲道:「南宮繼秀,你別以為我是找不到男人!」

  南宮繼秀哼了一聲道:「我懶得同你廢話!」

  歐陽翠長歎一聲道:「繼秀,我再說一遍,此行是為你好。」

  南宮繼秀漫應道:「我不領情。」

  歐陽翠正容接道:「你領情也好,不領也好,我即然來了,話總得說明白才行。」

  南宮繼秀哼了一聲,沒接腔。

  歐陽翠正如故地接道:「繼秀,太上要我告訴你,如果你能痛改前非,現在開始聽她的話,還來得及。」

  南宮秀冷笑著問道:「否則呢?」

  歐陽翠道:「否則,你那『滅絕神君』的名號,就從明天正式取消了。」

  南宮繼秀「唔」了一聲道:「還有麼?」

  歐陽翠道:「當然還有,其中,有些你所能想到的,而有些卻是你沒法想像到的。」

  南宮繼秀笑了笑道:「能想像到的,不必問,不能想像到的,問也徒然,這是說,我們的談話,該到此為止了。」

  歐陽翠美目深注地,良久良久,才輕輕一歎道:「你呀!真是毛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!」

  南宮繼秀一挑雙眉道:「我卻認為,這是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地方。」

  接著,又冷哼一聲道:「話不投機半句多,你可以請了!」

  歐陽翠欲言又止,然後,慢條斯理地,重行穿上衣衫,一面卻注目問道:「你這麼頑固,對你自己有什麼好處呢?」

  南宮繼秀漫應道:「我但求心之所安。」

  歐陽翠冷冷地一笑道:「你以為你不肯合作,太上就沒法征服武林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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