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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


  歐陽翠媚笑道:「你說,一對生理方面,都很正常的男女,一旦有了夫妻關係之後,會有怎樣的後果呢?」

  胡天賜微微一怔之後,又蹙眉接道:「難道說,他們有了孩子?」

  歐陽翠「格格」地眉笑道:「對了,這下子,書呆子可聰明起來啦!」

  不等對方開口,又注目接道:「書呆子,你再深入的想想看?」

  胡天賜劍眉深鎖地,接問道:「你是說,家師同南宮秀曾有過孩子,而且……而且那孩子就是……」

  他訥訥地接不上了,雖然他心中業已明白是怎麼回事,但卻也同時不希望這是事實。

  歐陽翠似乎是如釋重負,長籲一聲道:「阿彌陀佛!你總算是完明白了!」

  一頓話鋒,又眉笑著代他說道:「而且,那孩子就是現在的「滅絕神君」。」

  雖然這是胡天賜早已想通了的事,但他在初聞乍聽之下還是禁不住身軀之一顫地,呆住了。

  半晌之後,還是歐陽翠首先打破沉寂道:「怎麼?不相信?」

  胡天賜點點頭,輕輕一歎道:「這事情,委實是令人難以相信。」

  歐陽翠笑了笑道:「那麼,你回去行問令師吧!」

  胡天賜注目道:「家師會知道?」

  歐陽翠道:「種因必果,他自己的事,縱然不全部明瞭,也該心中有數才是。」

  胡天賜禁不住心頭暗忖著:「怪不得他老人家,經常心事重重的,看來,這消息是不會假的了……」

  但他外表上,卻是個靜地接問道:「南宮秀為問要這麼做呢?」

  歐陽翠媚笑道:「書呆子,你這一問,可就不夠聰明啦!」

  胡天賜笑道:「我就是太笨了,才想不透,想不透才向你請教呀!」

  歐陽翠笑了笑道:「你即然知道他們兩人過去的情形,那麼,咱們太上之用所以安這麼做的原因,可說是俯拾即是,至少,可以舉出一大籮筐來。」

  胡天賜漫應道:「照你這麼說,現在的這位『滅絕神君』也是姓宋的了?」

  歐陽翠笑道:「不!他複姓南宮,名繼秀。」

  胡天賜道:「即然是家師的骨肉,怎會複姓南宮的呢?」

  歐陽翠道:「從母姓,這正是咱們太上的高明之處呀!」

  胡天賜接問道:「南宮秀即已將家師與她共有兒子,造就成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,卻為何出爾反爾地,又將其軟禁起來呢。」

  「這個麼!」

  歐陽翠漫應道:「原因可就多了,比方說:咱們這位神君不太肯聽太上的話,又太過於注重聲色的享受,而缺乏進取的雄才大略。同時,咱們太上,也可能有點心理變態,也許她老人家認為,將兒子軟禁起來,更易於控制,也更能給予令師精神上更重大的打擊……」

  胡天賜截口笑道:「夠了!家師還沒受到精神上的打擊,我這個作徒弟的,可受不了哩!」

  歐陽翠正容說道:「胡天賜,我不是虛聲恫嚇你,可不能以兒戲視之!」

  胡天賜苦笑道:「如果你說的是事實,則我痛哭流淚,又有什麼用呢?」

  「至少,你態度方面,該放莊重一點。」

  胡天賜笑道:「這所謂六月債,還得可真夠快呀!」

  話鋒一頓之後,才正容接道:「好!現在,在下敬謹請教:如何解救我那位被軟禁著的世兄?」

  此刻,可該歐陽翠神氣了,她,媚目看著胡天賜,似笑非笑地說道:「很抱歉!公子爺,我的話,暫易到這兒為止,以後,那就得看你的表現啦!」

  胡天賜苦笑道:「你要我怎樣表現呢?」

  歐陽翠笑了笑道:「你既然裝癡作呆,那我就只好直言相談了。」

  頓了頓話鋒,才注目接道:「公子爺,今宵,先陪我作竟夕之歡,明晨我就指示你一條明路,不知尊意如何?」

  胡天賜一蹙劍眉道:「歐陽夫人,你未免大膽得太離譜了!」

  歐陽翠道:「我自己倒是一點也不覺得,胡公子,一個人,說自己心中想說的話,難道也是一種罪過麼!」

  胡天賜苦笑著,沒接腔。歐陽翠娓娓接道:「胡公子,照我自己的想法,以我所獲得的重要消息,換取我所喜愛的人的一夕溫存,這該算是最公平而合理的事,不知胡公子以為然否?」

  胡天賜蹙眉反問道:「歐陽夫人,是否還有還價的餘地呢?」

  歐陽夫人媚笑道:「這是獨門生意,不二價。」

  胡天賜神色一整道:「歐陽夫人,人生在世,可不完全是為了享樂……」

  歐陽翠含笑截口說道:「公子爺,我可不是為了聽你說教而來。」

  「那麼。」胡天賜訕然一笑道:「讓我多考慮一下,可以麼?」

  歐陽翠注目問道:「須要考慮多少時間?」

  胡天賜沉思著接道:「明天這時候答覆你,行麼?」

  歐陽翠點點頭道:「好!我等你一個對時就是,不過,我要特別提醒你,夜長夢多,這事情拖久了,對你們俠義正道方面而言,可是大大的不利。」

  胡天賜點首接道:「這情形,我知道。」

  「還有。」歐陽翠神秘地一笑道:「如果這筆交易能成交,咱們還有第二筆生易可談。」

  胡天賜道:「第二筆交易?你說的是紅玉姑娘她們?」

  歐陽翠媚笑道:「是啊!這叫作細水長流,只要彼此建立起信用來,以後的生意可多哩!」

  胡天賜注目接道:「我希望能並作一次解決。」

  歐陽翠道:「我早說過,不還價。」

  胡天賜苦笑道:「看來,我們沒什可談的了,請吧……」

  歐陽翠一面起身伸了一個懶腰,一面截口笑道:「不!是暫時沒什可談,明天就有得談的啦!」

  胡天賜正容說道:「我再說一聲,請!你那外面的保鏢,可能已等得心焦了哩!」

  歐陽翠掩口媚笑道:「真是高明,連我外面帶有保鏢,你也知道。」

  胡天賜自我解嘲地一笑道:「還叫作明察秋毫之末,而不見輿薪,我能察覺你外面問保鏢,卻不曾察覺你這位歐陽夫人,早已進入我房中。」

  歐陽翠一面穿回她那套店小二內衣服,一面笑道:「還是江湖閱歷的問題,公子爺,你的武功,雖然已算是頂尖兒,但江湖經驗方面,卻還得多多磨練才行。」

  說完,向著他扮了一個鬼臉,啟門悄然而出。歐陽翠一走,胡天賜頓時感到精神上,有一種驟然解放的輕鬆。

  不過,還種精神上的解放,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,因為,隨之而來的,卻是一種更為嚴重的無形壓刀。

  他很明白,方才歐陽翠所說的一切,有九成以上不會假,那麼,對於眼前還一個棘手的問題,他將怎樣去應付呢?在沉思中,也不知過了多久,方正已帶著三分酒意,走了回來,一進門,就嚷道:「咦!天還沒黑,怎麼又躺下了?」

  胡天賜挺身坐起,苦笑道:「你來得正好,快把門關上,咱們好好談談。」

  「談什麼?是否談晚間約會的事?」

  「人家已經來過啦!」

  方正連忙接問道:「怎麼說,問題可多哩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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