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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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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錯。」 「嘿,這個人,倒委實也投奔在這裡。」歐陽翠含笑接道:「他的白毛驢,不是一百兩銀子,押給你了麼?」 青衫文士苦笑道:「這個交易,我上了當,所以特地追來退貨。」 歐陽翠道:「那白毛驢非常名貴,百兩銀子,可算得上非常便宜,為何還要……」 青衫文士接口苦笑道:「話是不錯,可是它不讓生人騎,花又不忍用武力去對待它……」 說到這裡,邢彬已趕了回來,一眼看到那青衫文士,跟在他後面的王二,連忙抬手一指道:「就是他……」 邢彬目注青衫文士,沉聲問道:「瞧你這摸樣,也該算是讀書人,卻為何深更半夜,擅闖人家內宅?」 青衫文士慢應道:「我高興。」 「好,」邢彬冷笑一聲道:「我也高興打人!」 話出招隨,「呼」的一聲,一拳擊向青移文士的左肩,但他的拳勢才出,眼前已失了青衫文士的蹤影;而他的背後,卻傳來一聲輕笑道:「區區在這兒!」 邢彬心頭一驚;突的轉過身來,膏穆實力卻叉冷笑一聲道:「別緊張,我還不屑出手教訓你。」 邢彬臉色鐵青的恐喝一聲道:「有種,你就別躲。」 歐陽翠連忙沉聲喝道:「邢彬,退過一旁!」 邢彬只好悻然退過一旁,並冷笑一聲道:「這筆賬,我們待會再算。」 青衫文士笑了笑道:「待會,我一定成全你……」 歐陽翠正密接道:「閣下,繼續你方才的話題吧!」 青衫文士微一沉思道:「你幫我想想看,像這樣的情形,我不退還給他,豈非成了冤大頭。」 「有理。」歐陽翠接問道:「第三呢?」 青衫文士道:「第三,我在半路上遇到一個打悶棍的小毛賊,這位仁兄,也算是倒楣,大年夜,不但沒發利市,反而挨了我一頓打,也不知是我出手太重,還是那小毛賊太不中用,竟然無法行動了,像這樣的天氣,如果我丟下他不管准會活活凍死,所以我只好自認黴氣,帶著他走……」 歐陽翠笑問道:「想不到你還有一付菩薩心腸,只是,白毛驢既然欺生,那個小毛賊,你是怎樣帶著他走的。」 青衫文土道:「我把那人綁在驢背上,那白毛驢顯然欺生,但對那個等於是活死人的小毛賊,卻並不反對,那可以是『物以類聚』,同了一個『毛』字之故吧!」 歐陽翠一皺眉道:「你對那個小毛賊,好像成見極深?」 青衫文士道:「它可以這麼說。」 歐陽翠道:「即然如此,你又何必帶著他同行?」 青衫文士笑了笑道:「待會,你就會明白的。」 話鋒略微一頓之後,又輕輕一歎道:「你想想看,我牽著一頭中看不守用的白毛驢,冒著狂風大雪,好容易走到這兒,卻遇上你們那個狗仗人勢的家奴,給我閉門羹吃,你說,我該不該光火?又該不該打人?」 歐陽翠笑了笑道:「他沒告訴你,白家已經搬走了。」 青衫文士道:「就是因為投親不遇,才更使我光火啊!」 歐陽翠冷冷—笑地:「如果閣下真是為了投親而來,倒真值的同情。」 青衫文士幛面紗巾微微一揚道:「夫人,能否請派個人,將那只白毛驢牽到草房中去,還有,那個小毛賊,也請帶到這兒來……」 歐陽翠截口冷笑道:「你說得那麼一廂情願,好像人家非接待你不可似的。」 青衫文士笑道:「大家都是出門人嘛!何處不能予人方便,何況,那小毛賊,如不帶進來,可快要凍死了哩,大年三十,弄出人命來,可不太好啊!」 歐陽翠低聲一笑道:「這幾句話,還能勉強聽得進去,只是,那個小毛賊,你要帶進來幹嗎?」 青衫文上漫應道:「我還有話要問他。」 歐陽翠點點頭道:「好……王二,你去將白毛驢牽到馬房中去,那個小毛賊也帶到這兒來。」 「是……」 王二恭應著離去之後,青衫文士卻又揚聲說道:「王二,我警告你,別惹那白毛驢!惹翻了他,你可吃不消。」不遠處,傳來王二的一聲冷笑,卻沒答話。 歐陽翠卸向邢彬笑了笑道:「邢護法,還是你去辛苦一趟,順便將小毛賊帶到這兒來!」 「好的……」 邢彬恭應著離去之後,歐陽翠才向青衫文士媚笑道:「現在可以請教尊姓大名了吧?」 青衫文士幽幽地一歎道:「風雪漫天,歸程何處?你就叫『風雪未歸人』吧!」 歐陽翠『哼』了一聲道:「這名字倒是非常別致,不過,未免太頹唐了一點。」 青衫文士漫應道:「是麼!我自己倒不覺得。」 歐陽翠皺眉自語著:「『孤獨客』,『風雪未歸人』,倒算得上是無獨有偶。」 青衫文士又輕笑一聲道:「夫人,深更半夜的,我不便要求酒食,坐位總得賞我一個吧?」 歐陽翠掩口媚笑道:「真是失禮得很!只顧說話,卻怠慢了佳賓。」 微微一頓話鋒,才微笑接道:「『風雷未歸人』請坐啊……」 她的話聲未落,門外卻傳來邢彬的怒喝道:「大人,快宰了那匹夫!」 歐陽翠一楞道:「什麼事啊?」 「你瞧!」 隨著這話聲邢彬已像一陣風似地,捲入室內,臂彎中還托著一個臉色蒼白得有若死人的中年人。 歐陽翠沒加思索地接道:「這就是那個小毛……」 「小毛賊」的「賊」字尚未說出,卻突然俏臉一變地,話鋒一轉道:「這……不就是萬俟使者麼?」 原來這個「小毛賊」,就是那位「滅絕神君」手下,四大使者之一,亦即「江湖四大惡人」中的「冷面人屠」萬俟劍。 但目前,這個有「人屠」之稱的惡人,不但穴道被制,而且負有不算輕的內傷,兼以又在風雪中凍了那麼久,儘管他武功有根底,不致有生命之虞,但要想複元,則恐非一兩個月所能奏效的了。」 青衫文士似乎楞了一下道:「怎麼?這個人,也是你們的人?『使者』這個職位可不算低,怎會做劈徑小賊呢?」 歐陽翠冷冷一笑道:「閣下,裝胡佯,也得適可而止!」 邢彬將手中的萬俟劍向旁邊坑上一放,一面恨聲接道:「夫人,邢彬請命一戰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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