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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


  白衫青年冷然接道:「區區即即本事管這閒事,也自有本事承擔任何後果,毋須尊駕操心。」

  宮裝麗人氣極之下,冷不防地,陡然卸勁袖劍,但白衫青年卻仍然是著無其事似地,將寶劍收了回去。

  在通常情況之下,當雙方互較真力時,如果一方猛然卸勸,則另一方勢將因收勢不住而現出窘態來。

  但目前的白衫青年,卻一反常情,不由使得宮裝麗人心中即驚且凜地,冷笑一聲道:「即有若大本事,為何不敢報出姓名來歷?」

  「非不敢也!」白衫青年含笑接道:「是無此必要嘛!」

  官裝麗人冷笑如故道:「連面目也不敢示人!」

  白衫青年笑下笑道:「這些,似乎與尊駕不相干吧?」

  這時,蔔真真,朱家鳳二人,已因搶救白永昌與胡剛,而再度同包正明,石瑜交上了手,戰況之激烈,更甚於片刻之前,至於呂雪鴻,曾飛燕二人,出在全力衝殺著。

  白衫青年人目之下,陡地舌綻春雷,震聲大喝道:「通通住手!」

  所有惡鬥,都隨著這一聲斷喝而停止,但他自己卻突然以快得不可思議的手法,將白永昌,胡剛夫婦,由對方手中搶救過來,使得近在咫尺的官裝麗人,也根本來不及加以攔截。

  這情形,使得宮裝麗人,心頭滿不是滋味地,怒喝一聲:「你……你好光明的手段!」

  白衫青年笑道:「憑真本事救人,在下那一點不光明瞭?」

  接青,那幛面紗巾一揚道:「你如果不服氣,我倒不妨重行來一遍。」

  宮裝麗人披唇一哂道:「誰稀罕!」

  「不稀罕,那就省得我再費勁。」白衫青年語氣突然一沉道:「請答我一問:尊駕是否為這些人的負責人?」

  說著,並指手向包正明單人指了指。

  宮裝麗人一挑黛眉道:「我,本來不是負責人,但目前我卻可以做主。」

  白衫青年一翹母指道:「好!有擔當!有魅力!」

  話鋒一頓,語氣也隨之一沉道:「那麼,一客不煩二主,你們還劫持了三位,也請一併交出來吧!」

  宮裝麗人一愣道:「還有三位?你這話是甚麼意思?」

 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道:「別裝佯了,據在下所知,這兒還有一位胡公子與白夫人母女,也都校你們所劫持。」

  宮裝麗人媚笑道:「真要是有這麼回事。又豈是你一句話,所能要回去的。」

  白衫青年哼了一聲道:「如果非要我殺人不可,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……」

  宮裝麗人戳口笑道:「滅絕門中,沒有被人嚇大的人,你且慢點吹大氣,讓我先行查明一下。」

  不等對方接腔,立即扭頭向包正明問道:「二公子,是否具有這麼回事?」

  包正明也是一楞道:「不瞞阿姨說,白夫人委實已被咱們劫持,但另二位的情形,卻不知道。」

  宮裝麗人的興趣,顯然是在胡公子身上,此刻,她一聽包正明不知胡公子的下落,她那俏仍上不由立即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,皺眉問道:「你們沒找過?」

  包正明苦笑道:「找過,就是找不到那個書呆子。」

  宮裝麗人接問道:「還有那位白姑娘呢?」

  包正明道:「白姑娘企圖前往五鳳樓求援,正由我大哥攔截中,目前情況如何,則不知道。」

  白衫青年雖然于察言觀色中,斷定對方所言不虛,但他卻仍然不得不向朱家鳳問道:「朱姑娘,事實果然如此麼?」

  朱家鳳點點頭道:「是的。」

  白衫青年目注包正明,沉聲說道:「二公子,請先將白夫人交出來……」

  朱家鳳連忙接道:「這位少俠,胡公子也可能被他們暗中劫走了……」

  白衫青年截口笑道:「朱姑娘,在下想起來了,胡公子已經被人救走啦!」

  朱家鳳訝問道:「少俠怎會知道的?」

  白衫青年笑道:「在下此行,是奉家師之命,前來支援,方才,他老人家說另有急事,只救下一個書呆子……」

  朱家鳳接問道:「少俠,人呢?」

  白衫青年道:「目前有外人在,不便說,且待會再說吧!」

  朱家鳳對於白衫青年的話,雖然覺得仍有可疑之處,但她覺得人家是幫助已方而來,縱有所疑,也未便出口,只好正容接問道:「請問少俠,令師上下,如何稱呼?」

  白衫青年笑了笑道:「家師姓名,目前不便宣佈,但目前在場諸位中,可能都見過他老人家,那就是四天之前。在鄭州客棧中出現過的……」

  宮裝麗人截口訝問道:「就是那位白衣怪人?」

  白衫青年點首笑道:「不錯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宮裝麗人張目訝問道:「你就是那白衣怪人的徒弟,可是,你的武功,好像比令師還要高嘛!」

  白衫青年謙笑道:「夫人謬獎了!在下這點能耐,怎配同家師相提並論。

  宮裝麗人正容說道:「我的話,一點也沒誇張,因為,你們師徒兩人,我都交過手。」

  「錯了。」白衫青年含笑接道:「夫人,武功如水,淺水嗚咽,深水啞然,亦即俗語所消『滿瓶不響半瓶搖』,在下是有多少抖多少,但家師則不簇,『莫測高深』四字,對他老人家而言,那點一點也不算誇張的。」

  宮裝麗人呆了呆道:「可是,當我與他交手時,他所表現的,可一點也不比你高明……」

  白衫青年笑道:「那是他老人家的厚道之處,除了有特別原因,他老人家對任何人,都不會使其過份難堪。」

  話鋒一頓之後,才語氣一沉道:「夫人,咱們該談正經的了。」

  宮裝麗人一楞道:「什麼事情啊?」

  白衫青年道:「請看在下薄面,將白夫人交出來。」

  這是一個難題,試想已經到口的肥肉,怎會輕易吐出來。

  但這位宮裝麗人,為了她本身的地位,實在不願白夫人被劫持回去,同時,她對目前這位白衫青年,是即佩服,又迷戀地,不敢也不忍加以拒絕,因而大出旁人意外地,慨然點首道:「可以,不過——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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