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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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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克浚笑夠了,才又地回身,目光炯炯地逼視著司馬瑜,臉上全無一絲友善之色! 司馬瑜被他看得有點悚然,吶吶地道:「沙克浚!你這是為了什麼……」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:「不管為了什麼?但我絕對不是為了你……」 司馬瑜點點頭道:「這一點我很清楚,但是你能說明一下理由嗎?」 沙克浚朝長樂真人沉沒之處望了一眼,才大聲笑道:「現在告訴你也不妨,我早有殺他之意,卻苦於沒有機會,因為他那無影寒陰掌力的確不好應付,毒龍國的王位我已經放棄了,在武功上天下第一的名位我不能再放棄,所以這傢伙活著對我就是一種威脅……」 司馬瑜又再一次聽到了他如夜梟般的笑聲…… 沙克浚笑聲宛如夜梟嚎叫聲,司馬瑜不由心膽俱裂,毛骨悚然。 沙克浚笑聲一頓,面色一沉,猙獰可怖,言道:「司馬瑜,那長樂道長葬身孤海,諒必寂寞,小子,你給他作伴去吧!」 語音未落,人已欺身而上,左掌暴出,向司馬瑜前胸襲到。 司馬瑜本想以五行真氣與之相拚,但已知沙克浚功力深厚無比,必然徒勞無功,想以巧勝,雙掌一併,向來掌封去,明是封架,而暗運功力,身形一挫,向左騰挪開去。 沙克浚似早有所料,左掌一撤,右臂橫出,攔腰向司馬瑜橫掃而去。 司馬瑜一見大駭,憑長樂道長的功力,尚被沙克浚一掃落海,自己絕難倖免。 真所謂急中生智,眼見對架乏術,閃避無路,猛然一提真氣,就地拔起丈餘,在那半截桅杆上用腳一點,人竟平飛出去,翻身落在船頭。 沙克浚原指望橫臂一掃,司馬瑜必步長樂真人後塵,不想司馬瑜輕易避過,而且用的是俗不可耐的「旱地拔蔥」,那一怒非同小可,猛一轉身,恨道:「小子,你竟連這種俗招也拿出來了,看來已到窮途末路,還是納命來吧!」 說著,兩掌俱出,一劈「靈台」一掃「會池」,但見沙克浚咬牙切齒,額上青筋暴露,想是雙掌運上了全力,非要置司馬瑜於死地而不甘休。 司馬瑜置身船頭,方寸之地,轉圈尚稱不足,何能閃避,心念一橫,一招「離火神掌」,一招「癸水真氣」雙掌齊出,圖作困獸之鬥。 沙克浚眼看一圈紅光和一股寒氣隨司馬瑜雙掌襲到,知道對方運出五行真氣,想力奪生機,獰笑一聲,身形一矮,兩掌一翻,掃向司馬瑜下盤。 沙克浚出招之快,使人目不暇及,不怪其自詡為武林第一高手。 一直艙中暗隱的長眉笑煞蕭奇,一見司馬瑜危在眉睫,也顧不得武林中的忌諱,自艙中一竄而出,喝道:「何方狂徒,敢來中原撒野!」 語音未畢,已然使出龍形八式中的一招「滄海游龍」,兩臂暴伸,矮身伏貼艙板,宛如一條游龍,向沙克浚腰際盤去。 沙克浚正在暗自得意,不想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來人發話未畢,一股暗勁,自背後襲來。 以沙克浚的功力,化解這一招,猶如反掌之易,但此時卻又不同,司馬瑜五行真氣的兩著狠招當前,自己的掌勢難收。 但沙克浚畢竟身手了得,右掌向上一翻,貼住艙板,騰出左掌,向長眉笑煞蕭奇劈去,同時身體凌空,雙腿緊併,藉左掌之勢,掃向司馬瑜足踝。 沙克浚這種手足並用,左迎右拒的連消帶打的奇招,實屬武林中罕見。 司馬瑜兩招之中,已然傾盡全力,本意亡命一拚,今見沙克浚貼身伏地,變招奇襲,又見長眉笑煞對自己掌勢迎來,不覺大駭,即喊道:「師傅!小心!」 一面收招,一面已自騰空拔起。 長眉笑煞蕭奇出招之意,是想迫使沙克浚自救撤招,以解徒兒險困,萬料不到這沙克浚武功之高,竟然出人意表,不但避開前後之襲,反而手足並用,分向二人襲到。 蕭奇見司馬瑜騰空拔起,自己如飛躍閃避,勢必要被五行真氣誤傷,左右挪閃,必然落海,正自進退維谷,忽然靈機一動,招式一變,使出了龍形八式的另一招──「一瀉千里」。 只見蕭奇原本如游龍之軀,猶如蝦身彎腰一躬,忽又一挺,兩腳上伸,宛如鷹隼攫食,一瀉而下,也不管那來掌,兩掌掌心微曲,五指併攏,向那沙克浚腰眼氣門上截去。 沙克浚這一掌一足,分襲二人,原是虛招,想使司馬瑜與蕭奇二人互為對方掌力所傷,自己坐收漁利。不意司馬瑜已騰空拔起閃過,蕭奇不顧死活,凌空變招,襲向自己氣門,那敢待慢,立即收招,就地一滾,翻身立於船首咭咭笑道:「想不到你們中原武林,盡出些暗打冷拳的傢伙!」 語音未畢,只聽砰然一聲巨響,原來司馬瑜騰空之後,雖竭力將一招「癸水真氣」收回,另一招「離火神掌」去勢難收,竟不偏不倚擊在艙蓬之上,那艙蓬均為竹蔑所編成,「離火神掌」勢力一擊,紅光一閃,一股火苗自蓬艙中冒出,船已焚燒起來。 這一起火,三人都不禁大駭,船在波濤萬頃一望無涯的海上,船一焚毀,三人均將葬身魚腹。 司馬瑜引頸笑道:「沙克浚,真想不到我司馬瑜會與你同葬海底,你縱有一身武功,究竟拗不過天意。」 ▼第七十八章 怒海餘生 沙克浚陰聲答道:「沙某要逐鹿中原,我可沒有興趣陪你這小子同死,你師徒二人下海餵魚吧!」 語畢,一躍上得雲舟,冉冉而起。 司馬瑜狂笑道:「你那雲舟已經漏氣,去不多遠,也將落海,與我師徒一般命運。」 沙克浚傲聲道:「雲舟雖已漏氣,可是載我一個人,尚能飛行千里,小子,長樂真人在海底等你拼命哩!」 沙克浚語畢,拂袖一揮,凌空丈餘,竟將船身一切為二,海濤湧進,船身漸漸下沉。 司馬瑜在與沙克浚說話之際,已暗中發出癸水真氣,穩住火勢,只待沙克浚去遠,即可將火救熄,萬料不到沙克浚陰毒無比,臨行揮掌斷舟。 司馬瑜在西泠橋已經見過雲舟的構造,今見沙克浚過於毒辣,不禁怒從心中起,惡向膽邊生,奮身躍起,探手將雲舟之上栓狀物體拔除,只聽「嘶」的一聲,雲舟氣體漏光,猛然下墜,兩人同時落海。 司馬瑜落水以後,直往下沉,趕緊一提真氣,冒出水面,四下環顧,只見一片浪濤,那裏還有船的影子,不覺暗嘆道:「師傅!您老人家逃過了太湖水劫,卻又喪生東海,這是徒兒我連累您了!」 司馬瑜這一嘆息,腑內真氣渙散,身體又直沉下去。司馬瑜暗想,上次在太湖邊遇險,全仗那顆辟水珍珠,不斷浮游自如,且水不沾衣,今日落海,竟是直往下沉,不覺往懷中一摸。 這一摸,司馬瑜不由打了一個冷戰。 原來那顆辟水珍珠放在青衫內裏小袋內,在西泠橋畔,為了裝扮乞丐,與乞兒對換衣裳的時候,一時不察,連那顆辟水珍珠一齊給了乞兒。 這時,明月沒入雲中,海風漸緊,波濤洶湧,就算通識水性,置身於月黑風高之夜,驚濤駭浪之中,也萬無逃生之望,更何況司馬瑜是一個沾不得水性的旱鴨子,此時全賴丹田真氣浮於水面,看來氣盡之時,就是司馬瑜的死期。 司馬瑜時經風險,歷盡坎坷,生死之間,已然淡薄,但一想到雲開大山一夥待緩的人,深感此身責任重大,仍竭力提氣浮於海面,以待奇蹟。 夜已深,風漸緊,浪更洶。 一條龐然大物分浪而來,司馬瑜藉掩映星光,放眼去望,只見一條丈餘長的大魚遍體紅麟,隱約可見,來勢急速,轉瞬已到眼前。 司馬瑜一見,驚非小可,趕緊閉氣下沉,那紅麟大魚似有靈性,見司馬瑜下沉,一掉巨尾,潛沉跟隨,身體雖然笨重,行動卻甚巧,巨口一張,攔腰將司馬瑜咬住。 司馬瑜暗道:此命休也,說也奇怪,那紅麟大魚不但沒有將司馬瑜吞下腹內,那兩排尖長犀利的牙齒,也未傷及他的身體,只是輕輕地將司馬瑜含在口內。 那紅麟大魚漸潛漸深,海水的壓力也越來越大,司馬瑜只覺得胸塞意悶,不覺將口一張,一股鹹澀的海水,直灌肺腑,司馬瑜一口氣接不上來,竟然暈了過去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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