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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但目光注處,瞥見被自己點了暈穴,昏睡榻上的韋楓,不禁暗想對此人應該如何處理,是帶出水榭,抑是留在室內?

  略一思忖之下,夏侯娟覺得若把韋楓帶出水榭,未免引人起疑,容易敗壞大事,只有暫時讓他昏睡榻上,靜待事機變化,再作道理。

  主意打定,夏侯娟遂開啟門戶,走出水榭。

  這時,那座相當寬廣的平台之上,業已坐好了不少人物。

  夏侯娟閃目看去,只見除了「六殘幫」幫主獨孤智外,內三堂堂主,何撐天、雲千里、彭白衣、總護法濮陽勇、以及東門柳、東門芳父女,均已在座。

  另外,還有三人,一個是瘦小乾枯的黑衣老叟,一個是髮呈墨綠色澤,服飾奇異,但可看出,屬於王者裝束的綠袍老人,一個是一身白衣,但在胸前繡著兩顆紅心的中年美婦。

  夏侯娟看在眼中,不問便知,這面貌陌生,從未見過的兩男一女,便是合稱為「海外三魔」的「三手魔師」高松泉、「綠髮魔君」毛陵和「雙心魔后」文雪玉。

  ▼第二十章 人頭宴

  更引得咆哮紅顏夏侯娟注目的是「無情奼女」羅香雲,果如韋楓所料,安然無恙地,坐在東門芳身畔,並似和那位「辣手神仙」,談得頗為投機模樣。

  夏侯娟從水榭之中出現,羅香雲曾偏過頭來,向她看了一眼。

  但這一眼的眼光中,神色極為平常,毫未含蘊著什麼探詢關懷意味。

  於是,夏侯娟心中,又起了一連串的推理。

  第一點是羅香雲明知韋楓對自己圖謀不軌,則水榭之中,一夜共處,必有無限風波,她為何未在目光之內,向自己流出關懷探詢神色?

  第二點是根據第一點推斷而來,羅香雲既不表示關懷,定已知曉水榭之中的大致情況。

  第三點是根據第二點再加演繹,羅香雲不會未卜先知,定是在水榭之下,暗助自己之人,與她有所聯繫,告以詳情。

  循理再推,羅香雲不會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她極可能也已曉得「海外三魔」妒恨「紫拂羽士」之事,「綠髮魔君」毛陵並將於「人頭宴」上,對東門柳再下辣手。

  羅香雲若已知情,更與「辣手神仙」東門芳,談得十分投機,豈非十有八九,業將此事相告,則自己稍時向東門柳進行勸告之際,便可事半功倍。

  循環推理至此,夏侯娟心中欣喜,滿面笑容,朗朗神儀,更為煥發。

  在「殘心妖姬」宇文霜的想像中,夏侯娟已中自己特殊淫藥「烈女蕩心丸」的毒力,飽受韋楓一夜摧殘,必將真陰大耗,憔悴不堪。

  誰知眼前所見,恰巧相反,對方那副煥然神采,竟比「洞庭湖」上,初會之時,還要來得令人側目。

  宇文霜驚在心頭,揚手拋過了一粒丹丸。

  夏侯娟接在手中,揚眉問道:「宇文姑娘,這是何意?」

  宇文霜冷然答道:「你在『洞庭朔』的『雙心血舟』之上,中了我獨門奇毒,以致內力難提聚!這粒丹丸,便是解藥,趕快服食,解祛毒力,我們才好放手一搏。」

  夏侯娟點頭一笑,偽作將那顆丹丸,投入口中,其實卻夾在掌心之內。

  宇文霜道:「我韋師兄呢?」

  夏侯娟玉頰一動,裝得更像地,彷彿已將丹丸咽下腹中,然後方含笑答道:「他在水榭之中,尚未睡醒。」

  宇文霜皺眉說道:「奇怪……」

  彭白衣所扮「萬古傷心」白不平在一旁微笑,接口說道:「宇文護法不必驚奇,我去把韋護法請出水榭,來欣賞你與夏侯姑娘,互較武林絕藝。」

  宇文霜點頭笑道:「白堂主進去看看也好。」

  彭白衣站起身形,向獨孤智施了一禮,便自走入那座「水月賓館」。

  夏侯娟心想這倒給了彭白衣一項難題,不知他將用什麼方法,替自己遮……

  念猶未畢,彭白衣竟已與韋楓二人,從那「水月賓館」之中,緩步走出。

  這種情況,使夏侯娟看得心神一震,驚奇欲絕。

  因為自己對韋楓所施點穴手法,是恩師般若庵主,傲視乾坤的獨門傳授。

  這種手法,不單外人難解,並在萬一解救失當之時,更會對被點穴人,構成其他損害。

  以彭白衣來說,雖是名父之子,深得哀牢大俠「歸雲堡主」彭五先生真傳,但武功火候,似不會高出己上。

  既是如此,彭白衣怎能在極短時間之內,破了自己的獨門手法,替韋楓解開穴道?

  尤其,縱令彭白衣有此力量,他也應該保留,以免從韋楓口中,洩露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秘密。

  但擺在眼前的事實,與理論恰恰相反,夏侯娟也只好帶著滿腹驚疑,靜待事態發展。

  尚幸韋楓出得「水月賓館」以後,並未多話,只向「殘心妖姬」宇文霜,笑了一笑,便被彭白衣拉得同坐一處,兩人嘀嘀咕咕地,不知說些什麼。

  宇文霜起初有點疑心,但如今既見韋楓並未出甚問題,又復滿面笑容,遂以為他業已在一夜銷魂中,完成任務。

  雖然,夏侯娟神光煥發,不似真陰大耗模樣,但宇文霜業已來不及仔細推敲,她急於倚仗師傅「雙心魔后」文雪玉所傳「雙心萬幻掌法」,在眾目睽睽下,鬥敗「咆哮紅顏」夏侯娟,成為當世武林中的第一年輕高手。

  她見彭白衣與韋楓雙雙歸座以後,便向夏侯娟冷然發話叫道:「夏侯娟,我們應該動手比較了吧?」

  夏侯娟微笑說道:「怎樣比法?」

  宇文霜「咦」了一聲,皺眉說道:「你怎麼明知故問?我們不是在『洞庭湖』上,便已互相議定,今日是互比掌法,不分勝負不止麼?」

  夏侯娟因適才心中驚疑,氣機微亂,在這種強敵當前,群邪環伺之下,必須先把心情盡量平靜,方足以應付一切,遂一面故意找話,一面藉機調氣凝神,平息心中駁雜意念,微笑說道:「照你這樣說來,我們今日是獨沽一味,不比較其他功力的了。」

  宇文霜點頭答道:「其他功力,我們在『洞庭湖』上,已曾比過,彼此銖兩悉稱,難分軒輊,今日不必再重複了。」

  夏侯娟說道:「好,今日我們就在掌法一道上,作一決鬥,彼此不分勝負,決不住手。」

  宇文霜冷笑說道:「你注意,我們立即開始。」

  語音方落,陡然欺身逼近夏侯娟,一招「孔雀開屏」,便自攻出。

  夏侯娟不等對方掌勢把自己身形罩住,便微一縮步,滑退七八尺去,搖手叫道:「且慢。」

  宇文霜只好停手,但卻面帶不悅神色,目注夏侯娟,冷冷問道:「你怎麼還要推三阻四,是膽怯了麼?」

  夏侯娟往日性如烈火,今日卻異常平和,決不咆哮地,微微一笑答道:「我不是膽怯,是有話說,『咆哮紅顏』夏侯娟生平從未向人說過『害怕』二字。」

  宇文霜無可奈何,皺眉說道:「既然有話,你就快講。」

  夏侯娟笑道:「你記不記得我們為了今日之戰,曾經訂過賭約?」

  宇文霜道:「當然記得。」

  夏侯娟笑道:「既稱賭約,應該公開,你是不是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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