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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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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馬豪目注卓軼倫,搖頭嘆道:「無論『海外三魔』是否重入中原,更無論他們是否與獨孤智發生權勢上的明爭暗鬥,總而言之,『天玄』、『天奇』兩谷,地利太好,加上獨孤智鬼斧神工的辛苦經營,已決非輕易可以蕩滅,非有諸位前輩的絕藝神功,以及無上智慧來主持大局,我們再各盡全力,方可有所成就。故而賢弟這『哀牢』之行,大關重要,萬一『歸雲堡主』彭老前輩不在堡中,卻……」 卓軼倫搖手笑道:「三哥不要擔心,我彭恩師靜參上乘神功,輕易不會離開『哀牢』,此去多半不會白跑。倘若因緣湊巧,或許碰上我恩師也說不定。」 司馬豪想起一事,向卓軼倫含笑說道:「賢弟,適才夏侯姑娘與你低首密語,似乎有關羅香雲……」 卓軼倫點頭笑道:「由於雲千里在『百殘大會』之上,惡作劇地,想把『無情奼女』與『殘心秀士』來番撮合,遂將羅香雲姑娘弄得十分尷尬,羞憤欲絕。娟妹為了對她安慰,負責替羅香雲促成美滿良緣,遂把目標放到我彭恩師獨生愛子彭白衣師弟身上。」 司馬豪「哦」了一聲,恍然笑道:「方才夏侯姑娘是要賢弟向彭白衣提親?」 卓軼倫道:「三哥認為怎樣,我看這門親事,倒也相當合適。」 司馬豪笑道:「一個是『哀牢大俠』之子,『歸雲堡』的彭少堡主,一個是『金剪醉仙』羅大狂的千金侄女,自然戶對門當,一撮即合。看來賢弟與夏候姑娘,彭白衣與羅姑娘的這兩段因緣,均已無慮無憂……」 「三哥莫要見人吃飯喉嚨癢,你的那位東門姑娘,不也是能文能武的絕代俠女,絲毫不弱於夏侯娟和羅香雲呢!」 司馬豪嘆息一聲,苦笑說道:「東門芳的人品,自然不差,但她畢竟身陷『六殘幫』,將來……」 卓軼倫接口笑道:「三哥不要發愁,你與這位『辣手神仙』,遇合太不平凡,兩情均已深種,何況『火辣辣』的滋味,業經嘗過三次之多,第四次必會變成『甜蜜蜜』了。」 兩人一路之間,雖不斷談笑,但卻旦夕飛馳,絕未絲毫耽擱。 由「桐柏」奔「哀牢」的路程,相當不近,但在卓軼倫、司馬豪這等腳程之下,日行千里有餘,根本不算回事。 橫穿「湖北」、「湖南」,再越過「貴州」以後,便到「雲南」。 一路間,勝景無數,且多半是司馬豪未經遊覽者,但他們卻恐誤了大事,均未遨遊,只像走馬觀花般,一瞥而過。 到了雲南,到了「哀牢」,到了「歸雲堡」外。 在司馬豪想來,「哀牢山歸雲堡」六字,名滿武林,定然屋宇連雲,建築雄偉無比。 誰知到後,方知大謬不然,所謂「歸雲堡」,只是一片普通田莊,若非卓軼倫說出到了地頭,司馬豪根本不會想到這等竹籬茅舍之中,竟是一代大俠的課徒教子所在。 堡中人物,也不帶半點江湖氣息,人人怡然自樂,滿面安詳閒適笑容,找不出半點機鋒,半分塵俗。 但等卓軼倫到了他師傅彭五先生所居之處,才經一位父老口中,得知自己以為決不白跑的這趟「哀牢」之行,竟然偏偏白跑。 原來彭五先生於他們到此三日之前,業已離卻「哀牢」,遠遊「雲夢」去了。 司馬豪笑道:「賢弟無須懊喪,彭老前輩既已外出,我們應當走趟『北天山』吧!」 卓軼倫方一點頭,那位告知彭先生業已遠遊的堡中父老,又復笑道:「賢侄要去『北天山』,莫非參謁你另一位恩師醉頭陀麼?」 卓軼倫答道:「正是……」 這「正是」兩字才出,那位堡中父老,又復笑道:「賢侄不必再跑冤枉路了,堡主『雲夢』之遊,便是與醉頭陀結伴而去。」 司馬豪聞言,又向卓軼倫含笑叫道:「賢弟,果然被你猜中,『北天山』醉老前輩,也在此間,兩位老人家既已聯袂遠遊,我們不要延誤時機,快……」 卓軼倫不等司馬豪的「快走回頭路」一語說完,便向那位堡中父老,陪笑問道:「彭三老爹,我師傅已絕江湖恩怨,『北天山』醉老人家,也輕易不履紅塵,這次居然聯袂遠遊,定有非常之事,其中原因如何?三老爹可曉得麼?」 那位彭三老爹,點頭笑道:「其中原委,我倒曉得,是為了你白衣師弟呢。」 卓軼倫皺眉說道:「為了彭白衣師弟?難道他……」 彭三老爹笑道:「彭白衣不在堡中,他出山歷練,行道江湖,已有相當時日了呢。」 卓軼倫心神一震,失聲叫道:「莫……莫非我彭白衣師弟,有甚噩耗傳來?」 彭三老爹搖頭笑道:「不是,是在四五日前,來了位武林奇客……」 卓軼倫因關心之故,頗為焦急地,接口問道:「這武林奇客是誰?」 彭三老爹道:「他姓劉,名濟川……」 話方至此,司馬豪便「哦」了一聲,點頭笑道:「我知道,這位劉濟川老人家,相卜之術,名震江湖,號稱『龍池相隱』。」 卓軼倫目注彭三老爹,皺眉問道:「三老爹,那『龍池相隱』劉濟川,說些什麼?」 彭三老爹含笑道:「劉濟川帶來一樁訊息,說是久隱山林的『金剪醉仙』羅大狂和『紫拂羽士』東門柳,均已雙雙出世,恐怕武林中又有一場浩劫,無法避免。」 卓軼倫苦笑問道:「劉濟川說羅大狂、東門柳雙雙出世之訊,雖然不虛,卻又與我彭白衣師弟,有何關係?」 彭三老爹含笑說道:「當時你兩位恩師,與劉濟川就在那座瓜棚之下,煮茗閒談,我也在座,談來談去,遂談到彭白衣的身上。」 卓軼倫道:「是不是那位『龍池相隱』劉濟川,曾在江湖中與我彭白衣師弟遇見過麼?」 「不是,是堡主自行提起,說彭白衣怎的久遊不歸,毫無音訊?『北天山』醉大師聞言之下,哈哈一笑,便提出一樁有趣建議。」 卓軼倫聽出趣味,揚眉叫道:「三老爹,請說下去,我醉恩師所提出的,是什麼有趣建議?」 彭三老爹笑道:「醉大師說『龍池相隱』劉濟川除了風鑒無雙之外,六爻神卦亦稱獨步當今。彭堡主的『先天易教』也向可稽斷妙理,他自己對於佛家『心光妙諦』,近年來,也參悟得頗有靈驗!不如三人各以所學,為彭白衣的行蹤凶吉,虔誠占卜,然後再對照『參證』,看看是否殊途同歸,所得一致?」 司馬豪聽得點頭笑道:「這樁建議,確實極有趣味,但不知彭堡主、醉大師和『龍池相隱』劉濟川所占結果,究竟如何?」 彭三老爹笑道:「關於行蹤方面,三人所得一致。」 卓軼倫恍然說道:「大概是在『雲夢』之間?」 彭三老爹搖頭答道:「占卜之道,只能觸機,略知範圍,怎可確定人在某地?」 卓軼倫俊臉一紅,彭三老爹繼續笑道:「彭堡主等三位,均認為彭白衣的行蹤,大概在兩湖左近,但『湖南』、『湖北』萬水千山,其確實地點,何得而知?遂決定先遊『雲夢』,倘無所遇,再去別處尋找。」 卓軼倫滿面愁容,雙眉深蹙。 司馬豪見狀,愕然問道:「賢弟,你……你為何這等愁眉不展?」 卓軼倫苦笑答道:「三哥請想,我兩位恩師,既要聯袂去找彭白衣師弟,他的吉凶方面,恐怕不太妙。」 司馬豪尚未說話,那位彭三老爹便自搖手笑道:「卓賢侄,你猜錯了。」 卓軼倫愕然瞠目,彭三老爹繼續笑道:「關於彭白衣的吉凶方面,他們所占卜而得的大體相同,細節卻各有微妙。」 卓軼倫道:「請教三老爹,何謂『大體』?何謂細節?」 彭三老爹舉起手中的旱煙袋來,深深吸了一口,噴散滿天雲霧,緩緩笑道:「所謂『大體』,就是『先凶後吉』四字,這種徵象,無論是在彭堡主的『先天易數』,醉大師的『心光妙諦』,或劉濟川的『六爻神卦』之中,均有同一顯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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