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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二


  鮮血再沁,人體再顫,卓軼倫的那顆心兒,再也復「卜托」,「卜托」地,幾乎跳出了腔子以外。

  他如今也不唸「無量佛」了,只在祈禱上蒼默佑,希望白布中所裹的男女人體,不是司馬豪和東門芳。

  這間,雲千里一陣「哈哈」大笑,向夏侯娟拱手叫道:「恭喜曹老弟,果然冷血殘心,名不虛傳,你已把『殘心試驗』中的『理論部份』和『實踐部份』,完全通過,少時見了獨孤幫主後,我定要保舉你擔任『六殘幫』中,威權極大的刑堂香主職位。」

  夏侯娟含笑說道:「多謝雲主持人,但這白布包裹之中,究竟是什麼人物?如今可否公開一下?」

  雲千里點頭笑道:「當然可以,便是曹老弟不提此請,我也會這樣做法。」

  說到此處,側顧手下說道:「你們去把那兩人白布解開。」

  座上群豪聞言,一齊注目,當然,卓軼倫是注目得最厲害的一個,並因心弦顫動關係,連臉上肌肉,都有點不時抽搐,神情已略失常態。

  不過,由於他竭力控制,這種失常神態,尚未十分明顯,全場人物中,只有四道目光,不時向卓軼倫,偷偷流瞥。

  這四道目光中,兩道是出自「無情奼女」雲香蘿,另兩道是出自「萬古傷心」白不平。

  裹白布才解,群豪中便發出一片惋惜之聲,卓軼倫也幾乎昏倒。

  原來,先解開的是在右面女體上所裹白布,從布中現出了尚自昏迷未醒,千嬌百媚的美人兒。

  而這位美人兒,也正是卓軼倫所耽心,所猜疑,所希望,不是「辣手神仙」東門芳是誰?

  東門芳夠美,美得幾乎能與夏侯娟彷彿,但如今右眼眶中,血流如注,連右半臉全被染得一片污紅,令她的絕世容光,為之減色不少。

  右面既是東門芳,左面自是司馬豪,卓軼倫目睹滿盤皆敗,不禁咬碎鋼牙,立意突下辣手,把雲千里搏殺解憤。

  他暗中凝聚功力之際,左面的那具裹人白布,又被解開。

  卓軼倫眼神一注,目眥俱裂,他發現自己所猜的,絲毫不錯,那具布包中的眇目俠少不是司馬豪卻是哪個?

  正在卓軼倫目睹好友被難,惱怒已極,要對雲千里下手洩憤之際,雲千里卻指著司馬豪與東門芳,向群豪含笑說道:「諸位,這兩人來歷不凡,我如今且來引介一下。」

  卓軼倫見夏侯娟業已回到自己旁邊,臉上神色,雖仍從容,但背在身後,持著那根七寸長針的左手,卻正微微發抖。

  他劍眉雙剔,暗運「蟻語傳音」道:「娟妹,方才我對你所發的『傳音密語』,你可聽見?」

  夏侯娟並未答覆,只是銀牙微咬下唇,點了點頭。

  卓軼倫繼續傳聲問道:「娟妹既然聽見,怎仍猝下毒手,不加絲毫顧忌?如今弄到這般地步,不單把司馬豪和東門芳,變成眇目之人,將來我更怎樣去見司馬聰、司馬明呢?」

  ▼第十二章 媚藥試「無情」

  夏侯娟好似自知把事做錯,不敢再發她那「咆哮紅顏」脾氣,從「蟻語傳聲」中,充分流露歉疚地,悄悄答道:「大哥不要怪我,適才有人先用『傳音入密』功力,叫我儘管下手,包可無妨,誰知上了大當,白布解開以後,布中所裹之人,竟果然如你所料,真是他們兩個。」

  卓軼倫聽得眉峰一聚,兩樁疑點,陡上心頭。

  第一點是向夏侯娟耳邊,施展「傳音入密」功力,發話之人是誰?

  第二點是此人怎會知道夏侯娟所扮「殘心秀士」曹冷血,不是真心投入「六殘幫」下?

  卓軼倫疑念方起,雲千里已向群豪把司馬豪、東門芳的身分,略加引介,並揮手命人,仍把他們推回來處。

  夏侯娟一雙妙目之中,突閃厲芒,向卓軼倫悄然叫道:「大哥,我氣得忍不住了,打算立即翻臉,鬧它個鬼哭神嚎,天翻地覆!」

  卓軼倫搖了搖頭,暗中說道:「娟妹,事已如此,只好退求其次,我們且索性多加忍耐一會。」

  夏侯娟傳音問道:「大哥有何打算?」

  卓軼倫道:「如今既已有人識破娟妹所扮『殘心秀士』曹冷血,不是真心參與『六殘幫』,則機密決洩,危厄四伏,我們決不能再懵懂糊塗地,投入『天玄谷』內。」

  夏侯娟點了點頭,卓軼倫繼續說道:「我們上惡人當,除了報復以外,更不能忘卻來此本旨,故而,我要娟妹再忍一時,等待個良好機會,把雲千里猝然制住,用以要脅獨孤智,或許會使那各已眇了一目的司馬豪和東門芳,得脫魔掌。」

  夏侯娟萬般無奈,只得咬緊牙關,耐住火氣,把兩道炯炯生威的目光,向雲千里身上投去。

  雲千里命人將司馬豪、東門芳,推入深林之後,便向那位「無情奼女」雲香蘿,含笑叫道:「雲姑娘,白不平兄和曹冷血老弟,均已通過『傷心之試』與『殘心之試』,如今該你的了。」

  雲香蘿道:「我要經過什麼試驗?」

  雲千里笑道:「雲姑娘的外號既稱『無情奼女』,自然應該經過『無情之試』。」

  雲香蘿皺眉問道:「這『有情』抑或『無情』?恐怕比『殘不殘心』和『傷不傷心』,均更難明顯表示。」

  雲千里截斷雲香蘿的話題,含笑說道:「雲姑娘不必憂慮,你這『無情之試』極為輕鬆,要比白不平兄,暨曹冷血老弟,都容易得多。」

  說話至此,便從身邊取出一粒粉紅色的丹丸,遞向雲香蘿,揚眉笑道:「雲姑娘請先把這粒丹丸服下。」

  適才「萬古傷心」白不平,對於那杯斷腸毒汁,尚且毫不遲疑地,一口喝下,雲香蘿又怎能示弱?遂也立即把那粒粉紅丹丸,咽入腹內。

  雲千里指著那間小小木屋,向雲香蘿笑叫道:「雲姑娘,請你獨自到那小屋之中,休息片刻,我再派人前去查看,便可知道你是否通過了『無情之試』?」

  雲香蘿微笑說道:「這樁『無情之試』,果然輕鬆,我不懂雲主持人,何必多此一舉?」

  一面說話,一面便嬝嬝婷婷地,向那小木屋中,獨自緩步走去。

  雲千里目送雲香蘿進入「小木屋」後,轉過臉來,向夏侯娟含笑叫道:「曹老弟,請過來。」

  夏侯娟正想接近雲千里,伺機下手,遂應聲走過,勉強抱拳笑道:「雲主持人有何差遣?」

  雲千里笑道:「曹老弟,你也去往『小木屋』中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夏侯娟便搖頭說道:「雲主持人,你弄錯了,曹冷血雖是『殘心』秀士,卻屬『有情』人,我怎能參與這『無情之試』?」

  雲千里搖頭笑道:「我不是要你參加,只是要你觀察,因為曹老弟是目前獨一無二的最佳人選。」

  夏侯娟愕然問道:「雲主持人,你要我觀察什麼?」

  雲千里譎笑答道:「我要曹老弟效法令宗祖曹魏武的故事,把這間既簡且陋的『小木屋』,當做美輪美奐的『銅雀台』。」

  夏侯娟變色問道:「此話怎講?」

  雲千里笑道:「我方才給雲香蘿姑娘所服的那料粉紅丹丸,是一種極強媚藥。」

  夏侯娟聽得一愕,雲千里繼續笑道:「常人服此媚藥,定必春情如醉,慾念大動,但『無情奼女』,或許不然。我遂特請曹老弟進屋一看。」

  夏侯娟皺眉說道:「這樁差使,誰都可當,為何單單落在我的頭上?」

  雲千里目光四掃,含笑說道:「舉座諸位,唯君獨秀,我不請你,卻去請誰?照說起來,僅憑曹老弟這副才調品貌,便對任何女孩兒家,產生莫大吸引力量,甚至於強勝過雲香蘿所服媚藥。」

  夏侯娟道:「雲主持人是要我去『小木屋』中,看看雲香蘿姑娘的服藥反應,報你知曉?」

  雲千里點頭答道:「正是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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