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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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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軼倫低聲叫道:「三哥,東門姑娘的神志尚未全清,你與她商量事兒,最好是直接了當,不必多繞圈子。」 司馬豪聞言之下,只好向東門可人,直接笑道:「東門大妹,從現在起,你暫且單獨前行……」 話猶未了,東門可人便連搖螓首說道:「不行,我一個人走,太以寂寞。」 司馬豪苦笑說道:「東門大妹,我不是讓你一個人走,只是暗中相隨,最多和你分手上個一二日光景而已。」 東門可人妙目雙翻,寒芒電射說道:「你要走,我也不加強留,但我生平說一不二,從今開始,你只要離開半步,讓我孤獨片刻,便一輩子不要見我。」 這幾句話兒,說得斬釘截鐵,顯然毫無轉圜餘地。 司馬豪也聽得目瞪口呆,不知如何是好。 卓軼倫知道東門可人在這種情況下,仍然不可理喻,遂向司馬豪搖了搖手,揚眉說道:「三哥,你不必再向你東門大妹講了,我們且另外想個變通方法。」 司馬豪愕然問道:「什麼變通方法?」 卓軼倫笑道:「這法兒極其簡單,就是由三哥陪同東門姑娘前行,我則易容變服,單獨於前途邀劫,這樣作法,或許也照樣能把何撐天逼得多少露點跡象?」 司馬豪皺著眉頭,低低說道:「這樣作法,略有不妥……」 卓軼倫不等他往下再講,便詫聲接口說道:「三哥,你所說的不妥之處何在?」 司馬豪看了東門可人一眼,語音更低地,苦笑答道:「孤男寡女,結伴同行……」 卓軼倫一聽這八個字兒,便自失笑說道:「三哥怎麼迂起來了?慢說你與東門姑娘,兩情相洽,兩意相投,只等她奇毒一解,神志一清,便可以孟光接了梁鴻案,永結良緣以白頭,彼此之間,業已無須有甚避諱;即使是陌不相識的孤男寡女,小弟也相信三哥有此定力,有此節操,能夠不畏人言,不欺暗室。」 一番話兒,說得司馬豪豪情勃發,軒眉笑道:「不欺暗室四字,我自信可以做到,至於人言方面,卻……」 卓軼倫接口笑道:「既能不欺暗室,則又何畏人言?三哥且拿出些英雄氣概,莫要辜負了你司馬豪的那個『豪』字。」 ▼第十章 重逢 司馬豪雙眉高挑,目中神光如電地,狂笑說道:「好!好!伴處女於長途兮,不欺暗室,守清操於方寸兮,何畏人言?我們就這麼辦。」 卓軼倫一挑拇指,含笑讚道:「對,這樣才像是我俠骨嶙峋,英雄蓋世的司馬三哥,我們原則已定,且再來研究細則。」 司馬豪「哦」了一聲,詫然問道:「還有細則?」 卓軼倫點頭笑道:「當然有細則,先賢云:『凡事豫則立,不豫則廢』,對手獨孤老魔,終朝癱瘓在輪椅之中,專門大動腦筋,亂想心事,是多麼厲害腳色?何撐天雖然不能與他相比,但卻也非尋常,我們面對如此強敵,必須特別小心,部署周密,免得被人看破端倪,反致弄巧成拙。」 司馬豪又復被他說服,點頭笑道:「賢弟條分縷析,說得極是,我願意恭遵細則。」 卓軼倫微笑說道:「第一項細則是我因須易容變服地,來和三哥做對,應該先約定一個化名。」 司馬豪點頭笑道:「這倒確有必要,賢弟打算自己編個姓名?還是暫向他人相借?」 卓軼倫道:「隨口編造不好,最好是個有頭有臉之人,故而我想借用我師弟之名。」 司馬豪問道:「令師弟是誰?難道比賢弟『聖手仁心』的震世俠名,還要來得響亮?」 卓軼倫微笑答道:「他叫彭白衣,是我恩師『歸雲堡主』彭五先生愛子。」 司馬豪點頭笑道:「哀牢大俠歸雲堡主彭五先生的哲嗣,聲名果是驚人,我記住這『彭白衣』三字就是。」 卓軼倫繼續笑道:「據我所料,何撐天一路之間,必對三哥和東門姑娘,暗中監視!故而我途中邀劫一舉,不宜過分突然,最好先向你下封戰書,使何撐天看在眼中,才深深相信,不會起甚懷疑。」 司馬豪含笑讚道:「賢弟真所謂特別小心,部署周密,這大概就是第二項細則,不知還有第三項麼?」 卓軼倫揚眉說道:「有第三項,但也是最後一項,請三哥記住,我命人把戰書送交你的時間,是今夜初更時分。」 司馬豪弄不懂卓軼倫的用意,惑然問道:「關於這送信時間,還要預定則甚?」 卓軼倫笑道:「小弟為了避免何撐天的注意,不打算與三哥和東門姑娘,同住一所店房,遂預先定下通信時間,免得到時忽生意外,有所弄錯。」 司馬豪道:「賢弟這『弄錯』二字,卻是何意?」 卓軼倫應聲答道:「萬一三哥竟遇上真正仇家,或是江湖友好,也有書信給你時……」 司馬豪搖頭一笑,接口說道:「賢弟這是多慮,決不會發生錯誤,因為我既認得出賢弟那龍飛鳳舞的剛勁飄逸筆跡,旁人也無法預知秘密,署名『彭白衣』呢!」 卓軼倫微笑說道:「話雖如此,但多加上一項約定,豈非更為穩妥?」 司馬豪見他定欲如此,自然唯唯點頭。 那位被稱為「辣手神仙」的東門可人,在他們互相定計之際,只是站在一旁,呆呆靜聽。 如今,則突又顯出那種失神狀態,口中喃喃說道:「我要到『桐柏山』去。」 卓軼倫因計議已定,遂向司馬豪扮了一個鬼臉,揚眉笑道:「三哥,你陪你的『辣手神仙』東門大妹,前去『桐柏山』吧!小弟『彭白衣』,要落後一步。」 司馬豪問道:「我們到何處住店?」 卓軼倫答道:「隨三哥的興致,前途若遇大鎮,便可投宿歇息,反正小弟是向你躡足尋仇,君行亦行,君止亦止。」 彼此商計妥當,果然立即分手,司馬豪陪同東門可人前行,卓軼倫則單獨追隨在後。 天色尚未黃昏,司馬豪便於一座鎮集之上,住了店房,命東門可人在房中沐浴更衣,自己則走到店外,察看周圍環境,並囑咐店家,準備些上好酒菜。 等他回到所居上房,卻見東門可人業已梳洗完畢,正在室外呆立,凝眸相望。 另外一位身材瘦長的黃衣人,則正從東門可人的面前走開,彷彿曾與東門可人互相答話之狀。 司馬豪向那黃衣人的背影,看了一眼,走到東門可人身旁,低聲問道:「東門大妹,那黃衣人是誰?你認識他麼?」 東門可人搖了搖頭,目光茫然地,喃喃說道:「我要到『桐柏山』去。」 司馬豪見她所中迷神奇毒的藥力,又告發作,不禁皺眉苦笑,只好把東門可人,扶回室內,讓她靜心澄念。 過了一會兒,東門可人漸復正常,店家也把司馬豪所要酒菜送到,兩人遂相對享用。 司馬豪用罷酒飯,一面陪同東門可人談笑,一面默計時光,看卓軼倫是否在後隨行?所約定的那封戰書,是否於初更送到? 時光方到初更,門外便果有店家,送來了一封書信。 司馬豪接信在手,一看信封上的那幾個「奉告紅葉山莊司馬三莊主」的龍飛鳳舞字樣,便認出正是卓軼倫的字跡,遂賞了店家兩錢銀子,打發離去,然後拆信親看。 誰知不拆信還好,這一拆信之下,竟把這位司馬豪三莊主,拆了個目瞪口呆,莫名其妙? 原來,封中信箋之上,只有四個大字,赫然寫著:「殺彭白衣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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