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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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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娟頗為焦慮地,急急問道:「司馬聰等三人,都應邀前來『天玄谷』了麼?」 葉天仕搖頭答道:「尚未,他們均稱要經過詳細考慮後,再作答覆。」 夏侯娟心內一寬,繼續問道:「獨孤智的第二種打算又是什麼,我猜測不透。」 葉天仕笑道:「他是要去擄劫卓軼倫,因為獨孤智獲有情報,知道崔鳳芸已把卓軼倫救入『紫衣宮』,正在療傷養病。」 夏侯娟惑然說道:「卓軼倫四肢不殘,全身無廢,心智又未蔽塞,獨孤智擄他則甚,難道也要叫他參與『六殘幫』麼?」 葉天仕失笑說道:「賢侄女這回卻猜錯了,卓軼倫最近不知為了何事,故意炫技,醫名頗震江湖,獨孤智是想把他擄入『天玄谷』中,治療他半身不遂的癱瘓重症。」 夏侯娟「咦」了一聲說道:「獨孤智既想組織『六殘幫』身為幫主,怎又延醫治病,豈非自相矛盾地砍招牌麼?」 葉天仕嘆道:「他既起雄心,自然不甘寂寞,何況長年癱坐輪椅之上,委實厭煩,縱令貴若王侯,富堪敵國,也復索無生趣。」 夏侯娟點了點頭,有所領會地,又自問道:「卓軼倫肯不肯為他治病呢?」 葉天仕揚眉笑道:「卓軼倫認為行醫行俠,應有區別,他打算先治好獨孤智的癱瘓重症,再勸他回頭向善,倘若執迷不悟,方始下手誅戮。」 夏侯娟撫掌讚道:「卓軼倫兄打算得好,我贊成他這種英雄肝膽,菩薩心腸,但如此存心之人,在鬼域江湖中,是難免吃虧的呢!」 葉天仕點頭嘆道:「賢侄女說得一點不錯,卓軼倫不僅應允,並立即為獨孤智診脈處方,誰知他一片『仁心』,卻換來對方的一片『狠心』,在處方完畢之後,獨孤智按動所持羽扇機括,打了他三根『絕命毒針』。」 夏侯娟聽得「哎呀」一聲,花容變色。 葉天仕急忙勸慰笑道:「賢侄女不要著急,獨孤智這種癱瘓之症,縱有靈藥神方,也絕非短期內所能痊癒,大病未瘳,名醫不烹,故而他打卓軼倫三根『絕命毒針』之舉,只是意在控制對方,非為他盡心盡力不可。」 夏侯娟恍然說道:「我明白了,獨孤智的這種『絕命毒針』的針上所淬,大概是非用獨門秘藥無法祛除的慢性劇毒。」 葉天仕微一點頭,夏侯娟又復問道:「既然如此,獨孤智怎麼又肯放我卓軼倫兄,離開『天玄谷』呢?」 葉天仕道:「因為我恰好來到,遂由我負責施醫,而把身中奇毒的卓軼倫放走,靜等獨孤智癱瘓告痊,恢復行動以後,才將『絕命毒針』的獨門解藥給我,換句話說,就是倘若獨孤智的病不得痊癒,卓軼倫便命不得活。」 夏侯娟皺眉問道:「卓軼倫兄,如今去往何處?」 葉天仕向她看了一眼,微笑答道:「他不相信『紫衣宮主』崔鳳芸,真能替他向賢侄女傳訊,故而離開『天玄谷』後,第一步便是先去『小孤山』。」 夏侯娟臉上一熱,苦笑說道:「小孤山之約,期在重陽,他……他如今還去則甚?」 葉天仕笑道:「天下事往往應該只問其當不當為,不必論其可為不可為,卓軼倫因勢不得已,才對賢侄女重陽爽約,他若不走道『小孤山』,問心難安,何況他認為也許賢侄女會在『小孤山』江岸一帶,留書留字地,與他另訂約會。」 夏侯娟聽得心中又甜又酸,不知是種什麼滋味,若非她性格極強,幾乎業已撲簌簌的淚如珠落。 葉天仕見了她這種神情,從臉上浮現出一片會心微笑,繼續說道:「卓軼倫去過『小孤山』後,便要再赴『紅葉山莊』,替司馬聰、司馬明兄弟,治療聾盲殘疾,並在江湖間,尋找濮陽勇,替他益智開竅。」 夏侯娟聽得愕然叫道:「葉師叔,我卓軼倫兄這樣做法,卻是何意?」 葉天仕答道:「自然是對付獨孤智籌組『六殘幫』之舉,為莽莽武林,扶持正義。」 夏侯娟苦笑說道:「你們把我弄糊塗了,這樣哪裡是對付『六殘幫』,根本是在幫助『宇宙六殘』,替他們助長兇焰。」 葉天仕笑道:「賢侄女認為『宇宙六殘』的力量如何?」 夏侯娟道:「他們每個人都有絕世專長,威力相當可怕。」 葉天仕又復問道:「這樣說來,是不能容許他們組成『六殘幫』了?」 夏侯娟斷然答道:「當然不能,『六殘幫』若是順利組成,武林中便永無寧日。」 葉天仕點頭笑道:「賢侄女可有阻止他們組合『六殘幫』的良策妙計?」 夏侯娟想了一想答道:「聚沙成塔,塔不易摧,集腋成裘,裘不易毀,我認為若在他們尚未『成塔』『成裘』之前,予以個別殲滅,總來得省事省力,比較有效一點。」 葉天仕微笑說道:「賢侄女的這種想法,不失良策,但卻稍嫌霸道。」 夏侯娟微頷螓首說道:「我也覺得略嫌『霸道』,但在想不出『王道』手段之時,也就只好從權地,以『霸道』救天下。」 葉天仕雙眉微揚,目注夏侯娟含笑叫道:「賢侄女,倘若有『王道』手段,你認為應該先行『王道』,抑或先行『霸道』?」 夏侯娟毫不考慮地,應聲答道:「先王後霸理所當然,葉師叔怎麼考起侄女來了?」 葉天仕笑道:「這就是我所說的奇巧之事,因為我對於阻止或消除獨孤智籌組『六殘幫』一舉,想出了一種『王道』手段,才特地趕來『天玄谷』,誰知遇見卓軼倫後,他的想法,居然不約而同,和我完全一樣。認為『宇宙六殘』的『力量』,是來自『缺陷』,換句話說,也就因為他們的身體官能,有形無形地,各有了重大殘缺,才逼得他們各有了絕世專長。」 夏侯娟略一尋思,點頭說道:「這種想法,確有相當道理,譬如盲人之耳必然特聰,聾人之目必然特明……」 葉天仕微笑說道:「倘若盲人之目復明,聾人之耳復聰,他們那種異乎尋常的聽力視力,是否便會逐漸減退?」 夏侯娟皺眉說道:「照理說來,當然如此,但盲人怎會憑空復明,聾人怎會憑空復聰,葉師叔想得未免……」 葉天仕搖頭笑道:「不是『憑空』,是『憑人』,我和卓軼倫都精擅各科岐黃妙術,打算把『宇宙六殘』的所謂『殘缺』,一一治好。」 夏侯娟失聲叫道:「葉師叔,你……」 葉天仕以一種祥和笑容說道:「這就是我和卓軼倫想的不約而同的想法,也就是所謂『王道手段』,並包含有雙重意義在內!」 夏侯娟揚眉說道:「我願意聽聽葉師叔所說的『雙重意義』。」 葉天仕道:「第一種意義先已講過,第二種童義是替『宇宙六殘』治好殘病,使他們由『非常人』,變為『常人』,倘若仍具攪亂武林的掀風作浪禍心,再加殲除之際,一來省力,二來心中也不會有甚不安,因為我們對於身帶殘疾之人,總要特殊憐憫寬恕一點。」 夏侯娟靜靜聽完,點頭嘆道:「葉師叔和卓軼倫兄的這種想法,確實既極高明,又極王道,但卻恐不容易辦得到呢!」 葉天仕含笑說道:「當然不太容易,在尋常醫生看來,對於這些殘疾,根本無從下手,我和卓軼倫雖對此道特精,也必將竭盡所能,大費心力。」 夏侯娟秀眉微蹙,目注葉天仕問道:「葉師叔,在『宇宙六殘』之中,為司馬聰治聾,為司馬明治盲,為獨孤智洽癱等等,或可憑藉你與卓軼倫兄的精絕醫道,一一為之,但何撐天與雲千里,卻一個雙手早斷,一個雙足早失,難道葉師叔與卓軼倫兄,真能奪天地造化之機,令他們重生四肢不成?」 葉天仕含笑答道:「賢侄女問得有理,但我會製造幾乎與真手真腳完全一樣,並可隨心運用的假手假腳,只消費些心力,替何撐天及雲千里,每人配上兩隻,豈非便可彌補了他們的殘肢缺陷?」 夏侯娟嘆道:「葉師叔真是能者無所不能,照此說來,你與卓軼倫兄,是打算一人分治『三殘』了?」 葉天仕點頭笑道:「我負責治療獨孤智、何撐天暨雲千里,他負責治療濮陽勇、司馬聰、司馬明兄弟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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