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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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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介侯仍然目注石瑤姑,說道:「石車主,你在這個傻小子的身上,必然花費了不少心血,年紀輕輕的,就給毀掉了,我可有點替你可惜呀!」 「那你就手下留點情吧!」石瑤姑扭頭向湯人傑道:「傑兒,給那廝一掌!」 「是!」 如響斯應,湯人傑的劈空掌力,與口中的恭應聲同時發出。 司介侯仍然端坐未動,只是以右手衣袖,很瀟灑地向外一揮。 由表面上看來,湯人傑的掌力,既無破空銳嘯,也未見他凝神作勢,而司介侯那舉手一揮,更是不成章法地形同兒戲。 但他們這形同兒戲的較量,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 只見司介侯忽然臉色一變地,連人帶椅,離去而起,橫飄五尺之外。 也就當司介侯連人帶椅離地而起的同時,他原先端坐處的地面上,忽然陷落一尺有奇,形成一個碩大無朋的大手印。 湯人傑並不傻,而且,顯然已於事先得到乃師指示,認定司介侯自矜身份,至少在第一掌上決不會反擊。 因此,他的掌方才敢於取巧,避過對方的真力防守圈,以迂迴路線透入對方的坐椅下,將地面震塌下去。 總算司介侯功力高深,閱歷豐富,反應也非常快速,才得以及時避免當場出醜。 但饒是如此,還是使得司介侯的俊臉為之接連數變。然後,才故裝鎮定地呵呵大笑道:「好啊!踏破鐵鞋無覓處,這回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啦!」 石瑤姑冷「哼」了一聲,道:「你有甚麼發現?」 司介侯道:「難道這小子使的,不就是無雙大俠江自強的無風掌嗎?」 「不錯,閣下很有一點見識。」 「無風掌系脫胎於道家的玄玉掌,再配合佛門中失傳已久的無相神功,更加是相得益彰地,掌發無風,卻是威力無儔。」 「還有嗎?」 「無風掌和閃電劍是江自強集畢生心血所研創的兩項絕藝,掌出無聲,劍發如電,是白雲山莊鮮為外人所知的,兩項無敵絕藝,江自強的無雙大俠賀號,也正是由於這兩項絕藝而來。」 「唔……說得可真是有條不紊。」 「這小子的無風掌,已具有相當火候,只是不知是否也學會了閃電劍法?」 「要見識一下嗎?」 「應該說是要考驗一下他的成就。」 「你夠狂!」石瑤姑冷冷地一笑道:「司介侯,既然咱們雙方都正式出面了,好歹總得見過真章才行,所以……」 司介侯截口笑問道:「石車主何以如此健忘,不久之前,在洛陽城中,咱們才有過三天之後夜三更,北邙山頂之約,怎麼此刻又急於要見起真章來?」 石瑤姑不答反問道:「方才,與我訂下三天之約的人,就是你?」 「不是。」 「那是誰?」 「我為甚麼要告訴你?再說,你不是對我的一切,都知道得很清楚了嗎!為何卻還要問我?」 石瑤姑道:「不問就不問,我現在問你另一件事情……」 「不問還是要問,哈哈……」 司介侯的這一陣狂笑,顯然是隱含有示威作用,有如悶雷陡發,使得整個古墓都起了震盪。 石瑤姑冷冷一聲道:「鬼叫些甚麼!」 她這一句話,聽來平淡無奇,但在對方那洪烈的狂笑聲中,卻一字字有如敲金擊玉,清晰可聞,很顯然,她也是在借題發揮。 這一陣別開生面的真力較量,顯然是斤兩悉稱,使得雙方都暗中提高了警覺。 司介侯臉色微變之下,脫口說道:「好高明!」 接著,又訕然一笑道:「其實,老夫並非有意賣弄,只不過是覺得你的話,矛盾得可笑而已!」 「少廢話!」石瑤姑冷然接道:「我問你,方才,你那『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』的話,是甚麼意思?難道說,你也正在找我不成?」 「可以這麼說,因為,當我於十八年前,發覺量天尺和文真真這個孽種失蹤之後,我就擔心本門武功已經外洩……」 石瑤姑截口嬌笑道:「你也稱『本門武功』,臉皮可真厚!」 「白雲山莊的一切,都已為老夫所有,自然該稱為本門。」 「有理,有理,你閣下找我,就是為了要查證你那『本門』武功,是否已經外洩?」 「不錯,因為你太神秘了,可是,自從你出道江湖以來,可一直不曾顯示過無風掌與閃電劍法……」 「現在,你已經見識到了,應該是足慰生平才對。」 「對!對!」司介侯苦笑了一下,然後,目光移注一旁的于大娘問道:「你這老婆子,就是江家孽種的乳母于大娘?」 于大娘傲然點首道:「不錯!」 「當年,是你乘我外出的機會,與文素文協同,竊取我的令牌,將量天尺和這孽種帶走的?」 「唔……」 「方才,我讓你們走,你們卻不走,現在,當我明瞭你們的真正來意之後,想走也不可能啦!」司介侯邪笑著接道:「不過,石瑤姑與江家這小孽種……」 在這段時間之中,文真真已初步明白了自己的身世,自然也在她的芳心中激發起無限的憤恨,再加上司介侯口中那一口一聲的「小孽種」,已使她忍無可忍地,截口怒叱一聲:「老賊納命來!……」 這回文真真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領──閃電劍法。 她那句「老賊納命來」的話沒說到一半,一陣寒芒電掣中,司介侯的那張座椅,已化成一片木屑,跟隨著那一片森森劍氣,漫空飛舞著。 但司介侯卻在那電掣星飛的漫天劍影之中,從容飄閃著,一面並朗聲大笑道:「丫頭,怎麼跟我的座椅過不去呀!」 文真真厲聲叱道:「老賊,今天,有我無你!」 司介侯笑道:「丫頭,你的志氣可嘉,但你的藝業,可差得太遠了!在老夫面前使閃電劍法,不等於是班門弄斧嗎?」 因為,儘管她已使盡渾身解數,但司介侯卻不但不曾亮出兵刃,而且,一直是衣袂飄飄地,在飄閃著,始終不曾反擊過一下。 而令人費解的是,像這種實力懸殊的搏鬥,身為文真真師傅的石瑤姑,竟然未加喝阻,只是目光炯炯地,凝注著鬥場。 由於文真真的閃電劍法實在太快速了,快速到使得旁人沒法分辨她已攻出多少招。 只聽司介侯沉喝一聲:「丫頭,還不知難而退!」 文真真悶聲不響,一味的強打猛攻。 司介侯怒叱一聲:「撒手!」 漫天劍影,隨之收斂,只見司介侯右手食中二指夾住文真真的劍尖,得意地大笑道:「丫頭,現在,你應該知道天有多高,地有多厚了!」 文真真冷哼了一聲,說道:「但我並未撒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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