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墨羽青驄 | 上頁 下頁 |
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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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太翔臉色也是一變蹙眉說道:「岳老弟猜得有點道理,但萬一被你猜中,這場『南海英雄會』,便將充滿血腥,不是單純較技的武林集會了!」 西門醉怪眼一瞪,看著左太翔問道:「左窮酸,你這幾句話兒,是從何而起?」 左太翔遂把「南海毒龍」黎放鶴派人搜集大量蛇毒的事,向西門醉敘述一遍,並目閃精光說道:「假若黎放鶴竟與屠遠志沆瀣一氣,則這大量蛇毒,豈非用來剷除舉世心存明室的志士英雄,而向韃虜表示效忠獻媚的嗎?」 西門醉聞言,也就濃眉緊皺,沉思不語! 宇文琪忽然嬌笑說道:「左師叔與西門師叔,不要發愁,我龍哥哥方才那種猜測,根本是信口而言,完全不對!」 岳龍飛含笑問道:「琪妹說得這等肯定,卻是從何判斷?」 宇文琪指著四外高低上下,但建造得無不美輪美奐,專作迎賓之用的亭台樓閣,含笑說道:「我是根據這些豪華佈置而論,因為『南海毒龍』黎放鶴如欲將四海八荒心存明室的志士英雄,一網打盡,藉以獻媚清廷,則何必誇耀他毒龍島上的人力財力?」 岳龍飛聽得連連點頭說道:「琪妹說得對極,但你認為這由黎放鶴奏樂親迎的來賓,又是何等人物?」 宇文琪目光一瞥左太翔、西門醉,含笑說道:「左師叔與西門師叔,請不要動氣,我認為宇宙之大,無奇不有,隱藏在四海八荒三山五嶽之間,不為世曉,身負奇學的絕頂高人,必然不止『雙殘六惡龍蛇鬼,劍絕書狂日月旛』等有限幾位!」 西門醉哈哈大笑說道:「宇文姑娘真是快人快語,我也覺得當世之中,像我這等能耐之人,可以車載斗量,平凡得很!」 群俠一番說笑,夜色又深,「南荒一劍」浮雲子,及「橋陵樵隱」蕭子平,也趕到了這「毒龍島」的「聽濤館」內! 宇文琪見「劍絕書狂」之中,只有恩師「避塵庵主」寒月師太未來,不禁向浮雲子訝然問道:「浮雲師伯,你老人家知不知道我恩師何時……」 浮雲子搖頭一笑,接口說道:「你師傅靜中參悟出一種絕頂神功,如今火候正在緊要關頭,無法輕離『避塵庵』,她不來參與這邊『南海英雄會』了!」 宇文琪聽說恩師不來,好生悵然,但卻又為恩師新悟神功之事,甚是高興! 這時,「聽濤館」竹簾飄處,走進一位身著黃色儒衫,風神俊朗,約莫四十四五的中年書生! 書生進門之後,一抱雙拳,含笑說道:「『劍絕書狂』當世奇俠,黎島主因島務過忙,致在諸位賀到之時,未曾親迎,特命在下代謝簡慢之罪!」 左太翔在這黃衫書生抱拳之際,發現對方左手少了一根小指,遂心笑說道:「上官兄不必過謙,請坐一敘!」 黃衫書生愕然問道:「尊駕莫非是『冀北書生』左太翔兄?」 左太翔微笑點頭,黃衫書生又復問道:「左兄與小弟萍水初逢,怎知賤姓?」 左太翔失笑說道:「常言說得好:『人的名兒,樹的影兒』,你一見我,便知我是『冀北書生』左太翔,我自然也可認出你是『南海毒龍島』儒道雙奇之中的『九指先生』上官敬!」 話完,便與「南荒一劍」浮雲子、「橋凌樵隱」蕭子平、「廬山狂客」西門醉等,向這「九指先生」上官敬引見。 上官敬問道:「『避塵庵主』寒月師太未來?」 左太翔指著宇文琪微笑說道:「寒月師太因事不便分身,特命她得意高足宇文琪姑娘代表赴會!」 上官敬聞言,目光略注宇文琪,順便也對岳龍飛看了一眼。 但他不看還好,一看卻為岳龍飛的風神器宇所驚,向左太翔訝然問道:「這位老弟是……」 左太翔尚未答言,宇文琪卻在一旁含笑接口說道:「他叫岳龍飛,是『北天山丹心峽』『日月神旛』朱潤波朱大俠的衣缽傳人!」 上官敬「哦」了一聲說道:「近來武林中盛傳『雙殘六惡龍蛇鬼,劍絕書狂日月旛』兩句歌謠,原來其中的『日月旛』三字,就是指的岳老弟的恩師『日月神旛』朱大俠!」 左太翔暗中察看「九指先生」上官敬,看出對方確實功力極高,身負絕學,但目光深沉,神情頗為陰鷙桀驁!遂含笑問道:「上官兄夤夜來訪,有何見教?」 上官敬笑而不答,反向左太翔問道:「左兄對這『毒龍島』上環境,有何批評?」 左太翔仰望當頭明月,遠眺起伏波濤,並指著四外那些金碧輝煌的亭台樓閣,微笑說道:「我們初到『毒龍島』,雖未得窺全貌,但僅就這目前一角而言,瓊樓玉宇,碧海青天,稱得起神仙福地的了!」 上官敬忽然輕嘆一聲說道:「海島固是神仙福地,中原卻屬破碎山河,莽蕩胡塵,伺時才能驅逐淨盡?」 這幾句話,隱含舊君故國之思,聽得「聽濤館」中的幾位奇俠,均覺一愕! 尤其那位身為先明後裔「日月神旛」朱潤波得意弟子,銳意聯絡志士能人,佈置復國機運的岳龍飛,更是悼喜異常地,接口含笑說道:「上官先生,只要四海一心,共同戮力,則滿清氣勢雖盛,也必將日月重光,山河復旦的呢!」 上官敬「哦」了一聲,目光疑注岳龍飛,微笑說道:「原來岳老弟也是一位有心人?」 岳龍飛劍眉雙挑,正侍答話,突然聽得浮雲子、左太翔,同時以內家「蟻語傳聲」,向自己耳邊低語! 浮雲子說的是:「逢人只說三分話,未可全拋一片心!」 左太翔說的是:「畫虎畫皮難畫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!」 聽了這兩位前輩的暗中示警之語,岳龍飛自然把業已說到口邊的心腹之言,忍住不發! 上官敬似乎微有覺察,目光四射地,朗笑說道:「眾位不必多疑,黎島主心存明室,誓復中原,意欲在此『南海英雄會』中,廣交志同道合之士,諸位如若有心?在明日大會之上,便請共飲一杯『同心血酒』!」 岳龍飛宇文琪聽得雙雙點頭,但浮雲子卻含笑說道:「上官兄請回,因茲事體大,我們要互相商議一番,明日在大會之上,臨時決定便了!」 上官敬聞言,便即起身告別,但走到門口,忽又轉身回頭笑道:「諸位慎重一些也好,但請試思若以這『毒龍島』,作為聯絡八荒志士能人的共圖大業之地,是否太以理想?」 說完,抱拳長揖飄身,出館自去! 浮雲子靜等上官敬去遠以後,向蕭子平問道:「蕭兄,你看這上官敬的來意如何?」 蕭子平尚未答言,西門醉卻已怪笑說道:「看他把題目說得冠冕堂皇,腹中卻不知安的是什麼陰謀詭計?」 左太翔微笑問道:「西門醉鬼,你何以如此看法?」 西門醉大笑說道:「左窮酸,你休來考我,常言道:『眼為心之苗』西門醉江湖浪跡,閱人無數,難道我還看不出上官敬那一隻鷹隼似的目光之中,隱蘊有兇狠意味?」 宇文琪失聲說道:「照西門師叔這等看法,那『同心血酒』之中,豈不可能滲有蛇毒?」 西門醉怪跟一翻,點頭說道:「自然可能,我認為這場『南海英雄會』,頗不單純,其中定然蘊藏有難測陰謀,絕太兇險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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