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龍在江湖 | 上頁 下頁
七一


  他確實未慮及此,不禁忿聲道:「哼!冤有頭,債有主,你們是沖著我龍璈而來,與他們何干?」

  司馬嬌嬌巧目流轉,柔情萬種地向夏侯雲飛一瞥,笑道:「你若殺了我心愛之人,我豈能置身事外?」

  她這兩句話,旨在威脅龍璈,不可輕舉妄動。

  如果真與夏侯雲飛同歸於盡,則她出手殺「嶺南四老」,就師出有名,理所當然的事了。

  龍璈靈機一動道:「你若真心愛夏侯雲飛,就應該勸阻他妄殺無辜!」

  司馬嬌嬌霍然心動道:「這個嘛……」

  不料夏侯雲飛斷然道:「哼!誰也阻止不了我!」

  司馬嬌嬌柔聲道:「雲飛,難道你就忍心置我於不顧?」

  夏侯雲飛沉默不語。

  司馬嬌嬌繼續道:「龍三公子已表明態度,不惜與你同歸於盡,也絕不容你傷害『嶺南四老』。

  「倘若你非殺了他們不可,龍三公子勢必先殺了你,然後自求了斷,如此一來,我……我……」

  說到此處,已是傷心欲絕,不禁淚如雨下,泣不成聲。

  夏侯雲飛激動地道:「嬌嬌,你不要受他威脅,他絕不會殺我的。」

  龍璈突然一聲疾喝:「撒手……」

  手上一用勁,夏侯雲飛頓覺手腕一陣麻酸,五指齊張,手中的蟠龍劍便告脫手墜地。

  司馬嬌嬌見狀暗驚,以為龍璈要突施毒手,情急之下,奮不顧身向龍璈撲去,口中嬌叱道:「你敢……」

  龍璈的右手,仍執住夏侯雲飛的手腕,眼見司馬嬌嬌撲來,似已情急拚命。

  他卻從容不迫,左掌反手擊出,一股「無形真力」,將疾撲而來的司馬嬌嬌,震得一個踉蹌,連連倒退數步。

  夏侯雲飛驚怒交加,左掌疾出,以十成真力,照準龍璈華蓋劈去。

  龍璈頭一偏,這一掌劈在他的頸肩部位。

  幸而他已運足真力,硬接下這一掌,否則縱不致命,必已傷筋動骨。

  縱然如此,這雷霆萬鈞的一掌,也使龍璈痛徹心肺,不由地雙眉一緊,顯然是痛苦難當。

  夏侯雲飛趁機掙脫被執住的右腕,轉身撲向司馬嬌嬌,扶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,關切的問:「嬌嬌,你受傷了?」

  司馬嬌嬌一臉苦楚,苦笑道:「雲飛,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我們走吧!」

  夏侯雲飛心猶不死道:「不!除非他殺了我……」

  司馬嬌嬌皺皺眉,正色說道:「雲飛,他不殺你,是心懷內疚,如今他為了保護『嶺南四老』,師出有名,必要時他會下毒手的。何況他已決心同歸於盡,還在乎江湖議論麼?」

  夏侯雲飛暗自一怔,猶豫不決起來。

  龍璈趁機道:「夏侯賢侄,報父之仇,不共戴天。你若真有報仇之心,以盡人子之孝,就應該知難而退。

  「保住生命,選擇任何時地,來向我報殺父之仇。但是,你要記住,我絕不容許你妄殺無辜。」

  夏侯雲飛怒哼一聲,正待發作。

  司馬嬌嬌勸阻道:「雲飛,來日方長,何必急於一時,我們走吧!」

  夏侯雲飛又一聲怒哼,向龍璈怒視道:「姓龍的,你聽清楚,我若不能做到使你不仁不義之名滿天下,死無葬身之地,就枉為『丹心劍客』之子。」

  言畢,出其不意掠身而至,拾起地上蟠龍劍。

  龍璈只需一出手,即可阻止。

  但他沒有,反而退讓一旁,任由夏侯雲飛將蟠龍劍拾起,偕「青煙毒女」司馬嬌嬌雙雙掠身而去。

  「青煙毒女」一離去,四周彌漫的青色濃煙,立即消散。

  龍璈回身一看,「嶺南四老」已不支倒地,陷入昏迷狀態。

  仔細察看之下,幸而「四老」功力深厚,毒煙侵入為時尚短,不致有生命之虞,龍璈當即取出家傳解毒珍品「龍涎粉」,分別傾入他們口鼻中少許。

  龍璈不等他們清醒,便匆匆而去。

  他急於趕回鄱陽,趕赴一個「密約」。

  這個「密約」,不僅關係著龍璈一世的英名,更關係著整個社稷安危,及百萬生靈命運。

  龍璈顧不得金瑤疲於奔命,正在四處找尋他,也顧不得鄱陽王的手下,正奉命四出追殺他。

  更顧不得武林各派齊出,志在必得,欲殺他以謝天下。

  即使鄱陽城是必死之路,他也要不顧一切地闖一趟。

  ***

  一夕之間,鄱陽城已變了樣。

  從一早開始,城內便見兵荒馬亂,大批武裝人馬,打著鄱陽王旗號,絡繹不絕,浩浩蕩蕩進了城,直趨鄱陽王府。

  城外,更聚集了大批人馬,全副武裝,在那裡待命。

  而城內則是家家關門閉戶,躲在家中議論紛紛,他們似已猜測到,野心勃勃的鄱陽王,終於公然舉兵謀反了。

  所有客棧,兩三日之前,即已住滿了來自各地的旅客,大部份均屬當今武林各派人物。

  他們于風聞龍璈入京,盜取「傳國玉符」得手後,即紛紛趕來鄱陽,欲盡最後努力,攔截龍璈,不使玉符落入鄱陽王手。

  然而,誰也未能攔截到龍璈,鄱陽王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玉符了。

  各派人物群情激憤,阻止這場兵禍,他們已是無能為力,唯一共同的心願,就是誅殺罪魁禍首龍璈,以謝天下。

  城東「長盛客棧」,早在三日之前,已為來自京中的焦姓客商,將所有的客房全部包下了。

  焦姓客商一行,共有三十餘人,其中一枝獨秀,只有一個女客,年約二十許,喜穿一身白衣,出落得有如一株水仙。

  這一行自住進客棧,即足不出戶,似在等待什麼重要人物來臨。

  他們等的是誰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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