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龍在江湖 | 上頁 下頁
四二


  花如玉見龍璈仍無脫衣的動作,遂向前走了兩步,媚笑道:「龍少俠,你還客氣甚麼呢?李太白說:『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』,我們今日應該改為:『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春情空對水』,以你龍三公子的風流倜儻,難道還沒有見識這等天體雙雙,溫泉同浴場面?」

  她這向前走了兩步的動作,不僅使胸前雙峰,顫抖得越發令人魂銷,連臍下妙處,也微現端倪,不堪注目。

  龍璈因尚未凝功逼毒,委實覺得從丹田起了一團烈火,向花如玉苦笑問道:「王妃,你對我怎麼稱呼?」

  花如玉道:「我稱你『龍少俠』呀!假如嫌這稱呼生份,我便叫你『龍弟弟』,你也不許再稱『王妃』,就叫我花如玉或花姐姐好了!」

  這位鄱陽王妃似乎已情不自禁,媚眼如絲,神情益蕩,睨著龍璈,幾乎要撲出池來,或者把他拉下池去。

  龍璈強定心神,朗聲道:「這個龍少俠的俠字含意極廣,至少包括了『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』,和『非禮勿親,非禮匆聽』……」

  一語未畢,已被花如玉的吃吃蕩笑,截斷了話頭道:「王府便是由於你忠人之事,才以我作為犒賞。

  「故而『萬花別府』的『華清池』一會,我們是冠冕堂皇的奉命風流,決不是會使你覺得慚愧的『非禮之動』!」

  龍璈皺眉道:「是真的麼?堂堂鄱陽王肯自己找綠帽子戴?」

  花如玉伸手一指,嬌笑道:「我知道你雖絕世風流,仍難免有點假道學的頭巾習氣,可能推三阻四,顧慮甚多。

  「我業已把王爺甘願自戴綠帽的證據,貼在池邊的『楊妃榻』左,你看了就可放心大膽的和我共效鴛鴦,淺戲水了!」

  龍璈隨著花如玉手指之處看去,果見池邊有張「楊妃榻」,榻左壁上貼著一張便條小柬,柬上寫著七個字——

  「只重江山薄美人!」

  這七個字兒,確已把甘戴綠帽意願,明顯流露,末後並龍飛鳳舞般,簽了「鄱陽龍主」四字。

  龍璈看得暗暗搖頭,向那位春情如火,裸立池中的花如玉苦笑道:「王爺雖有盛情,但龍璈卻無功不受祿!」

  花如玉急道:「龍少俠僕僕風塵,為了王爺的江山大事,受了不少辛苦傷損,怎麼還說無功?」

  龍璈接道:「在我到達京城,進得大內,盜出『傳國玉符』呈繳王爺之前,再怎辛苦仍屬寸功未立。

  「故而,王妃縱有見愛美意,也須俟諸異日,否則,龍璈心內不安,如何有纏綿情意呢?」

  花如玉皺眉道:「俟諸異日不行,你『天地交泰散』業經入腹,『西藏醉神香』也告入鼻,若不興雲雨,是會血管裂爆的!」

  龍璈苦笑著道:「我懂得利害,也見識過這等大內春藥的奇強威力,但卻想變個戲法給王妃看看!」

  花如玉道:「你要變甚麼戲法?」

  龍璈笑道:「我要變的戲法名稱叫『指尖飛泉』,雙手一指之下,右手食指尖端,會飛出一道濃香膩人的紅色飛泉,左手食指尖端,會飛出一道幽香沁人的綠色飛泉,王妃懂不懂?」

  花如玉不等龍璈往下說,便以一陣媚笑,截斷他的話頭道:「我懂,我懂!鄱陽王府中,也有不少江湖異人。你所要變的戲法,是種非修為深湛無法施展的『逼毒氣功』,紅色飛泉,定是『西藏醉神香』所化,綠色的該是『天地交泰散』了!」

  龍璈想不到花如玉竟有如此見識,點頭笑道:「王妃既知龍璈可以凝氣逼毒,則便該知道所謂春藥對我並不構成威脅!」

  花如玉笑道:「我知道,但我為了愛慕,並關懷你這英挺絕世,太以討人喜歡的小弟弟,仍想向你請教一件事兒!」

  龍璈道:「王妃請講!」

  花如玉笑道:「假如龍小弟忽然內力難聚,無法凝氣逼毒,則你對體內的兩種強力春藥,卻又怎麼處置?」

  龍璈應聲道:「這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,龍某不信當世中有任何人能把我的功力制於無形。但萬一如此,我只有兩條路走,一條是『不必瓦全寧玉碎』,為了保持清白,聽任全身血管爆裂而死……」

  花如玉接口道:「另一條路則是『必風流際且風流』,和我及楊莊主、探春等三人,參參『歡喜禪』了!」

  龍璈點點頭道:「不錯,但我頗有自信,還不至於非在這兩條路兒中,選擇一條不可的。因為當世武林之內,論起修為,雖有勝我之人,但他也決不可能破了我的真氣內力,而令我竟不自覺!」

  花如玉含笑道:「以龍少俠的傲世奇才,確實應該有此信心,但天下事無奇不有,往往會出現萬一……」

  龍璈道:「為了證明絕無這種可能,我如今便付諸行動,王妃請看,我右手食指指尖飛出的是『西藏醉神香』,左手……」

  他是一面說話,一面招手……

  但手兒尚未抬起,龍璈的心中業已大驚!

  因為他發覺自己忽然真氣渙散,內力難聚。

  既然提不起內力,他的右手食指指尖,又怎麼飛得出甚麼紅色細泉?

  花如玉注目之下,未見動靜,遂嫣然一笑道:「紅色毒水,未見泉飛,看來真被我道中,發生了萬一之事?」

  龍璈恍然,怒聲叱道:「我明白了,這不是人為,仍是藥力,車內濃香中,除了催情藥外,大概還有『散功煙』吧?」

  花如玉道:「龍少俠不必動怒,這也是我們對你愛慕過甚,深知龍性難馴,不得不施展的特殊手段!

  「倘若單獨用上『散功煙』,必被發覺,難於得逞,只有混雜在香氣稍濃,可以掩蓋其他異味的『西藏醉神香』中,或可瞞過高明?

  「好在這東西的藥力,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個時辰,鴛鴦好夢一醒,依然活虎生龍,龍少俠……

  「哦!不,我還是叫你『龍弟弟』來得親熱一點,你就不要太責怪對你相思欲絕的玉姐姐了……」

  龍璈長歎了一聲……

  花如玉笑笑道:「龍弟弟,你剛才已明白說出,倘若有萬一情況發生,便只剩下兩條路兒了!

  「難道你竟不選皆大歡喜的第二條路,而去選擇硬把絕代英雄,化作南柯一夢,彼此淒涼的第二條路麼?」

  說也奇怪,龍璈自從發現真氣內力暫難提聚之下,也無法再強制春情欲火!

  欲火狂熾,春情難耐之下,首先是自然而然的發生了男性特有的生理變化!

  花如玉是欲海妖姬,那兩道春情狂熾的水汪汪目光,哪裡會放過這等重要、能令她欲仙欲死的部位。

  當她一發現有了不尋常的跡象,便自心中狂喜,以為好事必諧!

  但誠如她适才所言,天下事每生萬一,龍璈滿臉通紅,周身如火之下,居然向她吟了一句詞兒。

  龍璈吟的不是「必風流際且風流」,而是「不必瓦全寧玉碎」。

  這是答案,也等於是龍璈仍選擇了甘把絕代英雄化作南柯夢境的第二條路,而不是選擇大參歡喜神的第一條路。

  花如玉眼見業已煮熟的鴨子,居然還想飛天,不禁有點氣得瞪眼,恨得咬牙。

  咬牙之下,厲叱道:「龍……龍璈,你太以矛盾!」

  她又恨又氣,連相當客氣的「龍少俠」,和相當親蜜的『龍弟弟」全不叫了,叫的是幹乾脆脆的龍璈。

  這時,「華清池」的池水,突然濺起一片,灑在龍璈已被滿腔欲火,煎得通紅的俊臉之上。

  「龍璈」二字,倒未令龍璈在意!

  但「矛盾」二字,卻引起了他的驚奇!

  龍璈愕然道:「我矛盾之處何在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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