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洛陽俠少洛陽橋 | 上頁 下頁
七〇


  韓玨笑道:「令狐兄既與我江上青師妹,如此情深義重,想必我江師妹對於令狐兄,亦必無話不談!」

  江上青雙頰微紅,點頭答道:「當然如此,韓大哥,你……你要問的,就是……」

  韓玨臉色一正,星目中神光電閃,朗聲說道:「我有殺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,但仇人是誰,卻只有恩師父女知曉。恩師臨終匆促,未及相告,不知江師妹可會對令狐兄……」

  江上青不等韓玨話完便即頷首說道:「說過,她說過你的仇人是誰?」

  韓玨抱拳叫道:「令狐兄既已知道,可否相告?」

  江上青道:「可以,你師傅當初瞞你之故,是因你仇人武功太高,勢力太大,怕你衝動犯險,如今韓大哥藝業大成,又已與對方公然為敵,我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地,告訴你了!」

  韓玨聽了江上青這等說話,心中有八九分明白,雙眉一挑,憤然問道:「令狐兄,我殺父害母不共戴天的深仇,是否就是『血符門主』林素心?」

  江上青頗感意外地,怔了一怔,詫然問道:「韓大哥你,你是怎麼知道的呢?」

  郁芳年一旁叫道:「大哥,我猜的如何?一點都不錯吧?」

  江上青皺眉問道:「韓大哥,你既已知曉仇人是誰,為何還要問我?」

  韓玨答道:「我和郁七妹只是猜測,不單要請令狐兄加以證實,業請你把他的詳細情況說清楚。」

  江上青苦笑道:「詳細情形,我也不知,大概情形則是令尊當時有『武林第一美男子』之稱,出現武林,令堂及林素心,爭相愛慕,令尊因林素心人品不正遂與令堂結婚,並從此歸隱,他再不武林出現!林素心失戀成恨,終於在『安徽巢湖』相遇,暗中下了毒手!尚幸林素心不知令堂已生子,才把你輕輕放過……」

  韓玨恨得鋼牙連挫,目閃神光如電!

  江上青道:「林素心去後,家……你師傅江大俠,恰好來訪老友,令尊一息未絕,遂說明情由,托孤而逝!江大俠因昔日曾受令尊大恩,故而對你悉心撫育,異于一般門人弟子看待!」

  郁芳年冷笑說道:「林素心這次,真夠陰損,她竟把自己所作罪行,推到我恩師頭上,這真成了所謂『來說是罪者,便是是罪人』了!」

  江上青詫然問道:「郁七妹怎麼這樣說話?」

  郁芳年遂把林素心在萬妙堂中,對韓玨所說的那套花言巧語,向群俠轉述一遍。

  群俠聽得紛紛搖頭,齊歎人心險惡!

  就在此時,遠遠空中,突然傳來幾聲奇異禽鳴!

  令狐雷神情微震,偷眼向江上青瞥了一瞥!

  江上青則神色安定,對那奇異禽鳴,據本不曾在意!

  令狐雷放下酒杯,走到庭前,向空中注目凝視。

  片刻過後,一隻怪禽,淩空飛來。

  (案:此後為代筆。)

  ▼第二十七章 袖裡乾坤

  如箏似笛的鳴聲嘎然而止,一線翠綠妖目如電的閃光,落在庭前一棵梧桐梢,原來是一隻令人一見生愛的奇禽。

  那奇禽通身翠綠羽毛油光水滑,宛如翡翠,紅冠一點,鮮豔奪目,較之普通鸚鵡略大,薑黃尖嘴竟然發出清妙的一聲:「快去接駕!」

  韓玨一見不由大奇,正待騰身竄上梧桐,意在捕捉那翡翠奇禽……

  不料,「血公子」令狐雷冒充的「蔔二臣」緊上一步,攔住了韓玨的起勢,神色十分凝重的道:「韓兄!不可造次!」

  這時,江上青、郁芳年等與一干眾人也都已步到階前。

  令狐雷早已壓低嗓音道:「假如在下所猜不錯的話,這只鳥兒的來頭甚大!」

  郁芳年秀眉一掀,緊接著道:「來頭大?令……蔔令!……」

  令狐雷雙眉深鎖,不住的頷首,喃喃的說:「除了天柱山『月白風清谷』……」

  沒等他的話落音,那翡翠奇禽一連發出兩聲冷笑:「嚶噎嘻嘻!知道就好!出門接駕!」

  他那動人悅耳的「鳴」音甫落,一展雙翅已翩然飛離梧桐,轉眼飄出院牆。

  令狐雷不由歎了口氣道:「唉!看來恐怕麻煩又來了!」

  韓玨一見「血公子」滿面隱憂,搶著問道:「卜兄!這翠鳥……」

  「血公子」令狐雷似乎怕韓玨出言有失,忙不迭的道:「韓大哥,這靈鳥的聽覺靈敏出人意表,說話千萬要……」

  郁芳年一向爽朗明快,已自不耐的大聲道:「到底是怎麼一會事,別把人家悶死了!」

  這時,一旁沉目凝思的「風雷酒丐」莫敬宏卻插嘴道:「這位卜老弟适才提到『月白風清谷』,莫非這奇禽與隱居已久的『神劍先生』公孫岩有些關連嗎?」

  老花子此言一出,眾人不由全是一愣!

  「神劍神鈴神羽士,血符血婦血頭陀!」

  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頂尖高手,至上人物。

  神鈴長拂震西天,也就是郁芳年的再造恩師。

  「通神羽士」李長玄,正是韓玨的二位恩師。

  「血符門主」林素心,已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人物。

  「血婦」乃是「血河王母」,不用再說。

  「血頭陀」現已在「烏蒙山青門峽」的一線天。

  只有「神劍」從未露面。

  如今「風雷酒丐」一提到「神劍先生」公孫岩,怎不使這班少年俠士全是愕然一驚,大感意外呢?

  「血公子」令狐雷不住的點頭道:「莫老前輩說的不錯!」

  韓玨此刻也記起來了,插口道:「小弟曾記得在受業之時,先師也曾提到『神劍先生』,也會提到他的名諱,不過,據說已隱退了近二十年!」

  令狐雷接著道:「據小弟所知,适才的靈禽名叫『青鳥』,及是『神劍先生』的下書使者,傳令仙禽,對朋友故舊借他通款曲,叫做『青鳥訊』;對敵人仇家借他特約會,叫做『青鳥會』,如今……」

  江上青早已不耐的道:「我們盡在這兒胡亂猜幹嗎?訊也好,會也好,出莊一看不就行了嗎?」

  她嘴裡說著,一抬腿,紅衫飄飄,已騰下臺階向莊外走去。

  韓玨等只好緊隨在江上青身後,下臺階走出莊外。

  一輪夕陽,半天彩霞。

  莊外,牌樓之下,紫色儒衫飄飄,迎風而立的乃是一位俊秀無比,超凡出俗的束髮少年。

  那少年面如傅粉,唇似塗丹,秀眉入鬢,雙目凝神,一襲紫色儒衫,束髮不冠,真如玉樹臨風,俊逸出塵,配上肩頭絳紫劍穗,越覺英挺不俗,神采照人。

  适才那個青鳥,此刻已一腳蹲在牌樓的獅子頭上,一腳在搔著自己的頸毛。

  江上青走在前面,此時拱手朗聲道:「兄台駕臨敝莊,有失迎迓,還望……」

  可公誰知,他的話未落音,那紫衫儒生一抖手中摺扇,高聲道:「你就是韓玨?」

  這話直截了當,說是爽朗不如說是十分的不禮貌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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