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劫火紅蓮 | 上頁 下頁 |
三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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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仲良環顧左右,厲聲大道:「我好容易搜羅得十大狂人,竟為你們毀於一旦,小子們拿命來賠吧!」 燕元瀾望著滿地伏屍,心中惻然道:「你愚弄人性,有違天和,十大狂人猶在其次,前山尚有多少生靈受你塗炭!」 王仲良長笑道:「我倒不知你還有悲天憐人之心,那可要令你失望了,前山有五百六十八人,他們俱是受我毒藥養活的,今天你們殺了我,只怕也無法救得了那些人!」 穆如春平靜地道:「笑話!我拼將一年時間,搜得幾滴鶴頂紅血,不怕解不了他們之毒!」 王仲良面容驟變道:「你懂得真多!」 穆如春道:「家祖白老婆婆學究天人,我身為她的外孫,當然也不會太差!」 王仲良臉現獰色道:「你以為他們還能等得了一年嗎?」 穆如春長笑道:「你以腹蛇膽養了他們幾年,我就不信一年都挨不過!」 王仲良臉色大變道:「你懂得太多,實在容你不得!」 穆如春亦道:「似你這般兇暴殘忍之徒,亦不容你再存於世!」 王仲良一言不發,出招強攻。 穆如春凝神招架,卻十分吃力,交手近十合,險象疊生。 情狂在一旁看得十分焦急,然又心存餘悸,枉自焦急,不敢上前插手幫助,急得朝燕元瀾道:「公子若再守著江湖陋規,不屑出手群毆,我們今日俱是死定了!」 燕元瀾確是礙於此限,心中縱然焦急,卻未插手參加。 二人又換了四五招,穆如春已呈不支之態,有好幾次都險遭不測,幸仗著招式不凡,才勉強擋過! 燕元瀾忍不住道:「大哥!請恕我不顧你的英名,此獠不除,天下難安!」 穆如春滿頭大汗,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只是點了一下頭。 燕元瀾縱身進招,一出手就施展師門神功「乾元真力」直擊王仲良後腦! 王仲良腦後風生,自然地撤回一記煞著,回身接住他的掌勁。 雙方在空中一觸,各自退後一步。 穆如春卻一身冷汗,死裏逃生,方才王仲良那一招如果攻實,他阻擋不及,小腹受掌,勢必屍橫就地! 王仲良一步退後,寒著臉道:「北鶴弟子!怎麼也是倚多為勝之輩!」 蒸元瀾臉上一片湛然神光道:「以你之行事,天下人必群起而攻之,我們雖聯手對付你,但絕不會有辱師門!」 王仲良一咬牙,揮掌再度攻上。 燕元瀾左手以師門招式,輔之以乾元真力,右手卻用南龍谷中蘭所授先天罡氣,出招博大深厚,將他詭異的攻勢,一一化解。 穆如春在旁邊夾以白老婆婆門下絕學,時加牽制。 三人激戰到五十餘合,仍是不分上下。 這說明了一件事: 若如單打獨鬥,則穆如春與燕元瀾俱不是對手,足見王仲良功力之厚,以及他招數之神奇! 又是三十餘合過去! 燕元瀾以兩種絕學,交相使用,漸漸悟透其中巧妙,攻勢更狠,守勢更穩。 穆如春間或發出數招,都是攻敵之必救,王仲良開始有不支之狀。 突然燕元瀾舌綻春雷,暴喝一聲:「去!」 左掌拍在他的肩上,右手握拳,直擊中腹! 這兩式為北鶴南龍的精研之學,掌為「驚濤拍岸」,拳為「乘風破浪」! 這兩式俱為正大光明的硬攻勢,然而因為兩式俱來,挾雷霆萬鈞之勢,王仲良悶哼一聲,躲開肩頭,腹前受掌。 直擊得他口噴鮮血,飛出一丈開外,搖了一搖,才站住身子,發出一聲厲笑,飄身進入林內! 燕元瀾正要追去,穆如春卻攔住道:「窮寇莫追,此地我們不熟,恐怕他在林內另有圈套!」 花狂亦道:「對的,他在林內密佈機關利器,更豢養了許多毒蟲怪獸,平時隱藏不出,公子若冒險深入,先遭其害!」 燕元瀾聞言卻步! 情狂卻拜倒在地道:「公子神勇,世罕其匹,方才那兩招,光明磊落,磅礴宏大,實令小女子欽折無限,衷心佩服!」 燕元瀾一把將她扶起道:「這是什麼時候了,姑娘何必還說這些!」 穆如春道:「這傢伙一去,又不知要鬧什麼鬼了!」 正說之際,猛聞驚天動地一聲巨響。 接著島中的最高峰上,冒起一道黑煙! 情狂驚得花容失色道:「不好!他將火山引發了!」 穆如春驚道:「這島上有火山?」 情狂道:「是的,此島整個都在火山區,正中主峰,原有一塊玄冰寒石鎮壓著,損及此石,則岩漿噴出,全島俱成一片火海!」 燕元瀾道:「他自己也在島上,難道要同歸於盡不成!」 穆如春道:「以他那種狂性,此事大有可能!」 燕元瀾急道:「咱們別顧談廢話了,還是快向海邊撤退吧!」說著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武狂道:「大哥!你帶著赫連通,咱們快走吧!」 穆如春道:「這人狂性難除,又受王仲良移心之惑,救他出去,也會跟我們作對一輩子!」 燕元瀾正色道:「總不能見死不救,坐視他葬身火海!」 他臉上凜然之態,使穆如春無法違拗,抱起赫連通,六個人開始朝海邊撤退! 此時島上隆隆之聲不絕,中央主峰已是岩漿噴流,紅光耀眼,旁邊諸峰也受了波及,地動山搖。 六人來至海邊,身後樹林,已起火燃燒,熱氣灼人,而且鮮紅的岩漿,也自各火山口緩緩流出。 燕元瀾見狀想起昔年高黎貢山中火燒師尊的一片大火,又想起他陸續燒祁連七鶴的幾場火,不禁感慨叢生,忽而心念一轉道:「前山那五百多人,恐怕沒有救了!」 花狂聞言憂聲道:「公於且慢替人著急,此刻我們自身尚且難保,前面茫茫大海,無舟可渡,身後的岩漿,少時即至,我們也是死路一條!」 這一言提醒了諸人,除武狂與赫連通昏迷之外,其餘諸人莫不憂形於色。 穆如春平時足智多謀,此刻也變得默默無言。 岩漿越流越近,離他們身後,只有數十丈遠,雖隔著一片樹林,已可感到灼人的熱度! 燕元瀾身上自南龍北鶴遭火之後,始終穿著那件辟火的鼇皮寶衣,但是能否擋住這灼熱的岩漿,尚屬不可知之數,而且即使能擋住了,他又怎能一人獨生。 少年俠士長嘆一口氣道:「生死有命,我們若真是個葬身在這岩漿之內,落個骨消肉化,不留人間臭皮囊,倒也痛快!」 他雖是慨嘆作語,卻別有一股豪情,毫無恐悸之色! 花狂與情狂心折無限地道:「妾身得陪公子殉葬火海,此生無憾!」 穆如春將赫連通放在身邊地下,雙手一擺道:「人生自古誰無死,認命吧!」 大家都想開了,乾脆閉目待死! 情狂與花狂自然地靠近燕元瀾身畔,她們無懼於死亡,但是能與燕元瀾併骨於一起,她們的私心,也感安慰無窮。 忽而在林火濃煙之中,竄出一個人影。 在狂人島上,除了王仲良之外,再無他人,因此各人立刻戒備起來。 此人衝到面前,燕元瀾不禁驚叫道:「前輩!怎麼您也來了?」 原來此人卻是指示他們前來的搜奇客那春霖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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