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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七


  司馬玠怒不可遏,大喝道:「夏堡主!你原來仗著這些鬼伎倆,你以為這就可以難倒我們嗎?」

  夏鐵牛冷笑道:「你已是甕中之鱉!」

  司馬玠揚聲一笑道:「哈哈!倒!」

  喝聲中,運集功力,認定鐵柵一角推去。

  以司馬玠的功力深厚,要用掌風震毀臂粗的鐵柵並非難事。

  然而──他失望了。

  敢情這一道鐵柵,乃是純鋼之精所鑄,韌性特強。

  司馬玠的一推,只把五六根鐵柵,推得彎了出去,並未能推出一條生路來!

  醜婦人揚聲怪笑道:「做夢!你想出去?除非變成蚊子蒼蠅!插翅飛出七殺堡!」

  司馬玠又急又氣道:「你把我怎樣!」

  醜婦人哈哈一笑,又道:「你要見方古驤嗎?好,老娘就讓你見一見,免得你死了不閉眼!」

  他一回頭,對「翻江老鼠」喝道:「小平!去把那『醉貓』等全給押上來!」

  「翻江老鼠」應了聲:「遵命!」翻身而去。

  夏鐵牛對著司馬玠道:「司馬玠!你堂堂一表人材,此刻若能投入本座,免除你一死!」

  司馬玠怒道:「要我與你們同流合污,除非日從西出!」

  答話之間,「翻江老鼠」已由階下轉出,朗聲稟道:「上稟堡主!一干人犯帶到!」

  果然──一陣鎖鏈叮噹響,令人毛骨悚然。

  兩個粗壯堡丁,左右夾著方古驤,連拖帶拉,由甬道中走來。

  那方古驤似乎中了邪惡的毒術。

  但見他雙目失神,面部毫無表情,軟綿綿的,被兩個堡丁架著,到了鐵柵之外。

  一代大俠,真如一個「垂死天鵝」一般。

  司馬玠不由一陣心酸,幾乎滴下幾點英雄淚來。

  傅書香失聲道:「師伯!」

  接著,又是兩個堡丁,架著的乃是「風塵酒丐」熊華龍。

  也與「醉金剛」方古驤一式一樣的垂頭失神,昏昏欲睡的樣子。

  隨後,「小倉公」淳于慈、「瞽目金剛」閻亮、「神力金剛」……司馬玠心如刀攪,不禁鼻酸。

  醜老婦人得意至極地道:「司馬玠!看到你這些老朋友了嗎?」

  司馬玠嘶啞了咽喉道:「下流手段!卑鄙行為!」

  醜老婦人神氣十足地道:「他們不比你差,可是,哈哈哈!逃不出老娘我的『懾神追魄』陰功手!」司馬玠聞言,不由心頭如同雷擊,失驚地道:「老妖精!你是『陰功指』胡七妹?」

  醜婦人一翻眼道:「你才知道老娘是『陰功指』胡七妹!難怪你不知死活了!」「陰功指」胡七妹,乃是江湖上心狠手辣的潑婦,十年前,以一指「懾神追魄」,令江湖人士談虎色變。

  因為,「懾神追魄」乃是一種十分特殊的「點穴大法」。

  凡被點之人,精、氣、神,三者都有漸次渙散的可能。

  任你鐵鑄的金剛,銅打的羅漢。懷有天大的內功,一旦被「陰功指」點上特殊的穴道,也如棉花做的,麵粉捏的一般。

  最令人聞之寒心的是:無論功力深淺,被點之後,七天之內功力全散,成為廢人。

  如今,司馬玠眼見一眾群俠這等模樣,深信「陰功指」胡七妹的話不假。

  計算時日,群俠被困已經整整四天了。

  最後三天……

  這個後果實在不堪設想。

  何況,司馬玠自己此刻還如釜底之魚,生死操在敵人手裏。

  因此,他咬牙道:「胡七妹!你可算心狠手辣!」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咧嘴一笑道:「江湖紛爭,沒有毒不毒辣不辣,我不叫你死,你也不會放我活!我這『七殺堡』,就是一個『殺』字!」

  司馬玠大喝道:「呸!好狠的心術!」

  胡七妹道:「少賣什麼仁義道德,老娘念你成名不易,給你片刻的考慮!」

  司馬玠喝道:「你要把我怎樣?」

  「陰功指」冷森森地道:「片刻過去,老娘再交代你!」

  她說完之後,順手取下了一個靠背椅,索性坐了下來。

  此刻──大廳上,成了三個世界。

  方古驤等一眾,失魂落魄奄奄一息的一副悲戚之象。

  司馬玠只顧搓手,傅書香六神無主,一副焦急之色。

  「陰功指」得意而笑,不可一世的高居上座,夏鐵牛與「韓門四毒」等不敢多嘴,沉默緘口,連大氣也不敢出,死一般的沉寂。

  片刻過去了。

  「陰功指」緩緩而起,大吼道:「司馬玠!想通了沒有?」

  司馬玠真是如同「水牛入阱」,通身的功力無處可施,暴喝道:「快解開他們的穴道!還有商量的餘地!」

  他此時別無奢望,只想「陰功指」暫時解了群俠的穴道。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道:「他們的命運已定,你不要癡心妄想!」夏鐵牛也吼道:「先救你這兩條命吧!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,何必多管閒事!」

  這個色魔說話時,一雙賊眼,卻未死心的睇視著傅書香。

  司馬玠怒火如焚道:「夏鐵牛!你……」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不等他說完,搶著道:「司馬玠!你快說!要死要活全在你一念之間,不要耽擱了老娘的時間!」

  司馬玠道:「你要怎樣?」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道:「要活!你立下『悔意書』寫明終身聽『七殺堡』的指使,永不逾越!」

  司馬玠氣不過地喝道:「放你的狗臭屁!」

  胡七妹並不著惱,接著道:「要死,我……」

  司馬玠道:「大不了你點我的『陰功穴』!」

  胡七妹搖頭笑道:「不!我知道你有三招兩式,我也知道我胡七妹近不了你的身!」

  司馬玠冷笑道:「算你知道死活!」

  那「陰功指」胡七妹早已接著道:「我要在這四周堆滿乾柴,放一把烈火,活活的烤死你們這一對小輩!」

  虧她想得出這條狠毒的絕戶計。

  假若真的在鐵柵外堆上乾柴,燃起烈火,縱不烤死,也要薰死。

  司馬玠望著傅書香道:「你……你出去吧!假意歸降,逃命要緊。」

  傅書香的粉面一寒道:「你小看我傅……」

  她已泣不成聲,淚如雨下。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冷森長笑道:「司馬玠,老娘可是對你客氣,不要有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!」

  司馬玠豪氣干雲地道:「君子除死無大災,司馬玠今天認命了!」

  「陰功指」胡七妹聞言,沉聲道:「給你臉你不要臉!來人呀!準備乾柴千擔,我看你往哪裏逃生!」

  「翻江鼠」忙不迭的應了一聲,然後傳話下去喝道:「堡主夫人有令,準備乾柴千擔,活烤『玉金剛』司馬玠!」

  階下眾堡丁轟雷也似的應了聲,紛紛去搬取乾柴禾草,一捆一捆,堆向鐵柵。

  司馬玠不由暗暗嘆息一聲。

  眼看柴草已堆有數尺。

  十餘個堡丁各執火把,只等「陰功指」胡七妹的一聲吩咐。

  突然──正廳門外金匾後面發出一聲冷冷一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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