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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八


  那人道:「在下龍嘯天!」

  原來是「八臂金剛」龍嘯天。

  「十二金剛」在武林中,乃是響噹噹的人物,其中雖然有正邪之分,但是,提起「十二金剛」都是令人不敢小看則是相同的。

  因此,為首的壯漢抱刀拱手道:「原來是龍大俠,龍老前輩!晚輩們失敬了!」

  龍嘯天道:「各位是『潛龍古堡』王伯燕的高足,是嗎?」

  八個壯漢齊聲應道:「正是!」

  龍嘯天口角掛笑道:「龍嘯天與你們貴堡主有數面之緣,也是數十年前的武林同道!」

  八個壯漢心中一寬道:「是!」

  龍嘯天指指第一頂轎道:「這是『白花蛇』柳倚人?」

  壯漢們點頭道:「正是!」

  龍嘯天又指指第二頂軟轎問道:「這一頂轎中是誰?」

  壯漢們眾口一詞地道:「不認識!」

  龍嘯天見他們眾口一詞,而且神態自然,心知絕對不是撒謊,笑道:「我可以看一看嗎?」

  眾壯漢互望了一眼。

  一則,以「八臂金剛」的威名,這幾個神偷門下,自知不敵,不敢不讓他看。

  二則,在壯漢們心目之中,「白花蛇」柳倚人,才是「重犯」,第二頂轎子中的人,乃是「協從」而已。

  因此,為首壯漢苦苦一笑道:「龍老前輩要看,當然可以!」

  他說著,上前幾步,掀開轎簾!

  龍嘯天雙目一掃,頓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真是又驚又喜。

  他做夢也沒想到轎子中竟是「玉金剛」司馬玠呀!

  這個老奸巨猾的「八臂金剛」龍嘯天,神情一凜,立刻又恢復了平靜,追問一句,道:「你們真的不認識他?」

  那壯漢放下轎簾道:「真的!」

  龍嘯天道:「不認識抬著他幹嗎?」

  壯漢道:「送到南嶽鬼愁洞!」

  說著,又把「白花蛇」與司馬玠犯了「淫」字忌禁的情形大略說個明白。

  龍嘯天眼珠一轉,心中不由暗喜。

  外表上,他毫無所動地道:「巧啦!我也正要到南嶽鬼愁洞,去找『女天蓬』西門素娥,咱們可以結伴而行!」

  那壯漢雖不明白龍嘯天的意思,但面子上卻有難色,互望一眼,沒有回話。

  龍嘯天裝著不知道:「各位歇夠了嗎?好趕路了!」

  那壯漢口中應道:「對!老前輩請吧!」

  龍嘯天淡淡一笑道:「他二人可是中了你們堡主的『周天斷魂』香,只能迷糊十二個時辰!」

  壯漢暗暗一驚,心想:──果然名不虛傳,看了一眼就瞧出了門道。

  龍嘯天又道:「那少年無所謂,『白花蛇』一醒,相信你們八位還應付不了她!」

  壯漢吟吟一笑道:「前輩說得對!」

  龍嘯天道:「那還不快點趕路!」

  壯漢神秘的一笑道:「不過,家師又把『周天迷神』交了一份給我,叫我在十二個時辰之後,再用一次!」

  龍嘯天點頭道:「我知道你們堡主心細如髮,必有安排,可是,早到南嶽早安全!對不對呀!」

  「前輩說得不錯!走!」

  那壯漢口中應著,揮揮手,招呼眾人上路。

  一行人又繼續趕路。

  龍嘯天也真的不聲不響,一路上與「神偷」門下子弟有一搭沒一搭的,扯些閒話,有時說些武林遺事,江湖掌故,破除旅程寂寞。

  走了半天。

  八個壯漢不但對龍嘯天的戒心全失,而且覺得他的為人和平近人,十分熱絡起來。

  已是黃昏時分。

  眾人胡亂進些飲食,星夜趕路。

  眼前,已是全州衡州交界之處。

  龍嘯天忽然指了指通往衡州的小路道:「各位!再去三四里,可就是『七星坡』了!」

  壯漢道:「是的!走小路非過七星坡不可!」

  龍嘯天的雙目一皺道:「我只怕『七星坡』過不去!」

  壯漢道:「為什麼?」

  龍嘯天煞有介事地道:「五日以前,我經過哪裏,沿坡的羊腸小徑,被一場山洪全給沖塌了根本留不住腳!」

  此言一出,首先是轎夫們全都一楞。

  轎夫之一說道:「各位大爺,『七星坡』本來就險同棧道,山水一沖,右是懸岩峭壁,左是萬丈深淵,萬一黑夜之間一個失足……」

  他們說著,已停了下來,放下轎子,一臉的畏懼之色。

  八個壯漢也憂形於色,面面相視!

  龍嘯天不疾不徐,若無其事地道:「有一條路可走!不過遠上三五里!」

  壯漢之一不疑有他,忙道:「遠三五里不算什麼!」

  龍嘯天指指腳下道:「我們由此處下去,可以走『七星坡』下的鐵樹溝!」

  轎大道:「鐵樹溝?我們……」

  龍嘯天笑道:「沒走過是不是!告訴你,除了我曾經尋取草藥走過之外,恐怕別人還很少知道有這條路!」

  轎夫中另一個膽小鬼,聽說「七星坡」被山洪沖塌,已嚇出一身冷汗。

  此刻聽說另外有路可走,真是如同大赦,忙道:「有這位老人家帶路,諒來無妨,還考慮什麼,比從『七星坡』上掉下去強的多!」

  轎夫們聞言,一齊道:「有理!有理!」

  「神偷」門下的壯漢,也只好道:「多謝老前輩指點,就走鐵樹溝的道路吧!」

  龍嘯天心中幾乎要笑起來,應道:「你們隨我來!」

  說著,不向衡州的路去,由腳下深壑中尋路而下。

  足足走了一個時辰。

  越走越黑,陰森森,潮濕濕。

  轎夫們在長滿了青苔的卵石上,一步一滑,十分艱苦的向前摸著。

  八個壯漢,也不斷的亮著火摺子,來借著一剎那的火光看著腳下的「路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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