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紅劍紅樓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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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袖一遮頭面,向外一拂! 右手刷地一聲,又由袖底打開了摺扇,瀟灑地一搖! 銀衣人的大蓬「落神砂」全被他左袖拂落臺上,檯面立時斑駁大片,好像烈火燒過。 右手摺扇搖處,百十支「百孔黃蜂刺」在美少年面前三尺突然倒射! 全部打向由半空下墜的銀衣人身上,而且更快更迅厲。 銀衣人驚哦一聲,雙掌疾翻,打出兩股寒熱狂風,把還敬回來的「黃蜂刺」再反震回去。 不料美少年摺扇連搖,被銀衣人反震的「黃蜂刺」竟分成三層,再向銀衣人射去。 銀衣人手忙腳亂地,總算已落身臺上,雙掌連翻,人也向後倒射。 美少年冷笑一聲:「原來你有不少玩意,本公子也不耐了,就算十招吧!」 「吧」字剛落,身如幽靈,連晃幾晃,竟到了銀衣人背後。 銀衣人是向後倒射,腳剛落地,右手已再探襟底,竟似不知對方已到背後? 台下人也是看得眼花,到底旁觀者清,一看美少年竟會在銀衣人背後現身,性急的忍不住脫口叫道:「到了背後了……」 銀衣人右掌一伸,托出一物,剛獰笑出聲,猛感不對! 對面已無敵蹤,剛霍地旋身,左掌出陰手,向後掃出。 美少年如影隨形,緊貼在他背後,隨著他旋身。 銀衣人一掌落空,立知不妙,剛叫了一聲:「我認輸……」 有掌一空,掌心托住之物已被美少年隔空伸手抓去。 另一掌已貼在銀衣人背上,抓住一物的左手已按在頭頂,笑道:「不怕你不認輸,你這個玩意把他壓進你腦殼,好舒服的?」 銀衣人倒抽一口冷氣,全身好像脫力,驟然要軟下來,抖聲急叫:「請留情……」 美少年冷笑道:「你剛才為何不留一點情呢?罷罷,平生誤我是多情,這個小鐵蛋,你自己吞下去嘗嘗味道如何?」 銀衣人一頭冷汗,全身一抖,還未及開口,美少年的一手已按在他嘴上,冰冷的硬物如石,已塞入他口中。 銀衣人驚魂出竅,他再狠毒,也凶威全斂束手待斃! 美少年好像是對他耳語:「原來是你呀,果然有幾手玩意!放心,我控住了繃簧呢,也想留著玩玩,算是此行紀念……就隨便意思一下吧……」 話未落,銀衣人已慘哼出聲! 美少年竟把他罩著領面的銀色布套裂開,掌上暗用陰勁,已把他滿口牙齒震脫,奇痛攻心,滿口是血! 美少年把他一推,推著走,面對台下,卻是一張一邊黃如土,一邊白如骨的怪臉。 加上嘴角濫血,就成了中間紅了。 台下大聲叫好喝彩。 那班錦衣壯漢臉都嚇白了,卻是個個目瞪口呆,如泥塑木雕。 美少年大笑道:「各位,看到了嗎?小生可不必自拍天靈了,這匹夫,嘴太壞,所以小生把他的拘牙拔光……」 台後揚起一聲大喝道:「足下已經贏了,請手下留情!」 卻是兩個老者,緊繃著臉,由台後飄身掠出。 大家只見銀衣人連張嘴,面上抽搐著,冷汗如豆滾落。 美少年執住他的右手,哈哈笑道:「真不好意思,既然有人講情,就留下一半,閣下好好地去把狗嘴洗乾淨點,多練練左手,一樣可以拿筷子夾萊的!」 說罷,放了手,把銀衣人往兩個老者面前一推,笑道:「看在二位面上,小生只好認了。」 銀衣人一聲不響,低頭向台後竄去,真是丟人丟到家,無面目見人。 誰也不知道在執住銀衣人右手時,已把他的右手五指像剪菜一樣各剪斷了半截,沒有一點聲息。 撤手時,水袖已下來,掩去了銀衣人的斷指及血,他自己一偏身間,已把五截斷指收入袖底,掌心的血,也在袖中自行擦拭了。 那兩個老者互看了一眼,一個拱手道:「足下高明,好教老朽佩服,已經贏了本台主,請足下指一位姑娘。」 美少年笑道:「小生真是卻之不恭,受之有愧,交了桃花運,推也推不掉。」 緩步走向美人面前,作傾聽樂聲狀,蠻悠閒地,嘖嘖稱讚:「十三學得琵琶成,名屬教場第一部,豈止琵琶彈得好?簡直個個都是值得請白居易再各填詞一首!」 負著手,走過來,走過去,頻頻地看著她們,把她們看得乍羞乍喜,都有望他一指之意。 他的遊移目光,停注在最後一排的兩美身上,左看、右看,她倆並未看他,一位吹笛一位吹簫,似乎在自顧按指排韻,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。 他嗯了一聲,向二位老者笑道:「坐列金釵十二行,這二位姑娘,小生想……」 左手老者接口道:「正是,吹笛的十二釵已有主麼……」 美少年望著向吹簫的一指道:「就是這位好了,美人吹簫,別有風韻,使人未曾……」 右手老者點頭道:「足下真好眼力,這位姑娘就是十一釵,本安已……」 美少年拱手道:「我已看到,別人無福消受,便宜了小生了,哈哈。」 左首老者舉手道:「請入後臺稍歇如何!」 美少年仰面道:「不必了,只玩了十招,實在乏味,小生有言在先,該向大家打招呼了,能有好對手,才是大快事。」 人已大步走向台口,一雙桃花眼,細眯著,向三面緩緩地掃視一遍,朗聲笑道:「各位,小生有禮了,為爭一口氣,顧不得冒犯天下高明,哪位仁兄不吝指教,小生整襟恭候。」 說罷,真的端端衣襟,拂拂衣袖,摺扇又一展,搖起來了。 台下鴉雀無聲,你看我,我看你,又四面張望,想看有誰上臺去? 真使大家失望,半晌,不但無人上臺,連接腔的都沒有。 顯然,美少年剛才露了幾手,已經鎮懾了全場! 不懂武功的,固然莫明其妙,只知道這個美少年本事很大罷了。 如是道上人,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,剛才已經看過了,銀衣人有多高功力,多大能耐,雖不全知,多少也有個譜子。 美少年在台口卻負手如散步來往,走來走去,不時又搖搖摺扇,一連招呼了幾次,仍是無人上臺,他就不開口了,作傾耳聆聽眾美獻藝狀。 那兩個老者,神色木然,不時互看一眼,沉著臉,不吭聲。 鄭思明雙眉打結,似在沉思。 常修忍不住低聲道:「老二,你看,曾震天和霍平天都公然出臺亮相了,連姓石的也吃了大虧,這小子可真不簡單,你可想到他師承何人?有破解之法?」 鄭思明搖頭不語。 王思古道:「老二,我越看越糊塗,先以為那小子真是怕老婆的都元帥,不是為色而來,誰知姓石的狗頭,竟把他激出狐狸尾巴來了,以你看,這小子到底是打什麼鬼主意?」 鄭思明開口了:「我正在分析,只有兩種可能,第一:是故作姿態,為了出風頭,耀武揚威,當眾出頭露臉,順便想滿足好名而又好色的私欲,他不是自承姓吳嗎?十九是吳逆的孽種料……」 王思古道:「如此,會影響我們的大計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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