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紅劍紅樓 | 上頁 下頁 |
六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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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這是一冊墨繪手卷!卷上共有一百個飛翔變化人形,並在每個人形之下,均寫著小字注釋! 凡屬武林中人,對於這種秘笈圖解之類,無不視為至寶,何況楊小真本有一身極好武功,一眼便看出手卷上所繪圖形,精緻無比,自然喜出望外! 中坐老人笑道:「手卷所繪圖形,名為『天禽百解』,是我在『昆侖』之頂,足足費卻了二十年歲月,才根據各種禽鳥的飛翔姿態,和搏擊動作,創造完成!楊姑娘根底極好,容易學習,你只消每天練習四式,在『梁山紅谷』的會期之前,便可把這『天禽百解』,完全領悟,可以運用了!」 楊小真捧著那冊手卷,感激得哽咽難言,流下了兩行珠淚! 右坐者婆婆見狀,含笑叫道:「楊姑娘不要難過,我也送你一樣東西。」 一面說話,一面果也取出一冊薄薄絹質小書,遞了過來。 楊小真躬身接過,略一翻閱,發現書上所繪是七招變化無窮的神妙劍法。 老婆婆指著華家樸說道:「這七招劍法,他均已練得精熟,楊姑娘先自行揣摩揣摩,然後再與他一同習練便了!」 楊小真驚喜萬分,拭淚稱謝,但心中卻在暗想,面前所坐三位蒙面黑衣人,中坐老人及右坐老婆婆,均對自己十分憐愛,一賜「天禽百解」,一賜珍貴劍譜,只有坐在左面的那位卻連口都不曾開過。 她倒不是貪得,只是心存好奇地向左坐黑衣蒙面人,偷偷望了一眼。 誰知這一眼望去,竟與左坐蒙面人的兩道銳厲目光相對。 楊小真玉頰一陣灼熱,趕緊低下了頭。 她邊自羞赧,邊自忖道:「這位蒙面人的目光好熟,像是在何處見過……」 念猶未畢,左坐蒙面人便「哈哈」怪笑叫道:「楊姑娘不必看我,我不是吝嗇鬼,並因另有緣由,要送你一點特別禮物!」 楊小真聽得出對方語音也熟,並至少是位中年以上之人,但仍想不出這種語音,和這種目光是在何處聽過?何處見過? 驀然間,她迷迷惑惑,不大十分肯定地想起一個人來! 但這種意念,剛自心中興起,尚未來得及加以考慮之際,左坐蒙面人,突然伸手向楊小真隔空一指! 楊小真做夢也想不到左坐蒙面人,會對自己施展「隔空點穴」的上乘神功,加以突襲! 功力既有懸殊,更複猝不及防,自然應指而倒,被人制住血脈。 但她人雖被制,神智卻未全昏,朦朦朧朧中,似乎覺得被人抬到一張軟榻之上。 然後,更有一隻奇熱手掌,貼在自己「背心穴」上,不單燙得百骸皆舒,並有種溫和之感,極為平均地往周身散佈。 這是楊小真初步感受,但因她身心太過舒暢,漸漸神與天會,栩栩然,飄飄乎地完全失去了知覺! 等到她從失去知覺,變為恢復知覺以後,周身爽暢已極,不僅氣盛神和,連內家真力,仿佛也極為充沛! 楊小真微睜雙目,見自己躺臥在一間石室中的軟榻之上。 室中寂無一人,但室外卻聽得有些低微人語。 楊小真回憶前景,恍似夢境。 但偶一偏頭,卻見那厚厚一冊「天禽百解」,和薄薄一冊奇妙劍譜,均好好放在枕側。 既有證物,自然不是夢境,楊小真「咦」了一聲,欠身坐起。 室門一開,華家樸走了進來,先向楊小真臉上端祥幾眼,方自含笑說道:「真妹且慢下床,你先用上一遍吐納功夫,試試周身氣機,有無滯塞之處?」 楊小真聞言,遂盤起雙膝,吐納行功。 一遍功夫行罷,楊小真知道自己的內功火候,業已平添一倍有餘,不禁感激得含淚叫道:「華大哥,請告訴我,是哪位老人家,恩如山海的對小妹施以『功力轉注』?」 華家樸微笑說道:「真妹此時只宜用功,不宜分心多問,一切事均以過了三日以後,我再對你詳加講說。」 楊小真本是行家,當然懂得自己新獲「功力轉注」,必須痛下苦功,把這外來助益,與本身真元,完全融會,方能充分受益。 但這種措施,自己雖獲益太多,對方卻遭損太甚,未免受之有愧,問心難安…… 華家朴見楊小真滿面窘愧神色,又在呆呆發怔,遂猜出她心中所想,微微一笑說道:「真妹不必再不安了,如今米已成飯,那位老人家,業已把珍貴功力,轉注給你,真妹只有努力用功,儘量發揮所得,並善用所得,才是報答那位老人家的唯一途徑!」 楊小真赧然一笑,點頭說道:「華大哥說的極是,小妹敬尊教言,努力用功,以期不負那位老人家的深厚恩愛。」 華家樸笑道:「這樣才對,室中飲食等物,均已備好,真妹好生修為,我三日後……」 楊小真秀眉一蹙,接口笑道:「華大哥,這三日以內你莫非就不理我了?」 華家樸看了一眼,失笑說道:「我不是不理你,而是不打擾你,真妹于練功餘暇,不妨以你枕邊的『天禽百解』和奇妙劍譜,作為消遣之物,因為過了三日,你將所得功力完全融會,成為已有之後,我就要和你切磋歷練這兩種傲視寰宇的身法劍法!」 楊小真點了點頭,華家朴向她微微一笑,便轉身帶好門戶,退出這個石室。 她遵照華家樸所囑,在一遍吐納功夫作完,神歸紫府,氣納丹田以後,第二遍功力尚未開始以前的空隙之間,便閱讀「天禽百解」和奇妙的劍譜,作為消遣。 越看,越入迷!越入迷,越看! 前兩天,楊小真是用完功,便讀書,讀完書,再用功! 後一天,這位「修羅玉女」的花樣略變,是用完了功,便比劃,比劃得相當疲乏之後,再複神與天會,物我俱忘的進入上乘妙境。 這三天以內,華家樸至少前來看過她四五次之多,但每次均在略略推開門戶後,看見楊小真正在凝神靜坐,或是讀書入迷,遂不加打擾地含笑而退。 展眼之間,三天已過。 楊小真在她用功出神,心無旁顧之下,卻不知道已過了三日。 這是第四日的清晨,楊小真一遍內功作完,精神煥發已極。 她因對「天禽百解」中一式模仿鷹隼,束翼下擊的身法,略有疑問,遂想把華家樸找來,加以請教。 念猶未了,便自一愕。 因為她此時已開開室門,看見外室景象。 外室便是自己初來時,所見的那間寬大石室,但室中只有一位黑衣蒙面人,躺臥在雲床之上。 楊小真回想起初見三位黑衣蒙面人的情形,知道一位是老婆婆,一位元是語音慈祥的老人,另一位元的語音、目光,均不陌生,像是在何處聽過見過,但卻想不起來。 如今,躺臥在雲床上的黑衣蒙面人,因未出聲發話,遂使楊小真猜不透是老婆婆,是老人?或是…… 她正在胡亂猜疑,雲床所臥的黑衣蒙面人,突然發出了兩聲呻吟。 由於這兩聲呻吟,立刻使楊小真明白了兩件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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