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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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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哈哈一笑說道:「好不識羞的沙二老怪,你分明一見這『勾魂玉敕』,便即膽戰心寒,卻還硬裝面子,把人情賣到我老花子的身上,來日這場大會,幾乎驚動了五嶽群豪,不妨把極多江湖恩怨,並在一處解決!故而時間應該定得長些,彼此才均易充分準備!」 「三眼靈官」沙九公點頭說道:「時間便定在後年清明,地點由你決定好了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想了一想怪笑說道:「我認為比較適當的地點,只有兩處,一處是『獨臂頭陀』閉關潛修的中嶽嵩山峻極峰頂,另一處則是大家一齊西出玉門關,在白龍堆的無垠黃沙之中,一了彼此恩怨!」 「三眼靈官」沙九公微一尋思說道:「還是白龍堆來得妥當,倘有慘遭劫數之人,就便埋骨黃沙,倒也乾淨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怪笑說道:「時間地點既已決定,你我便分別通知有關各人,老花子要告辭了!」 話完,拉著嚴慕光施展輕功,躍過山澗,「三眼靈官」沙九公也帶領紫面老者,絳衣少婦,悻悻然地,回轉玉筆峰三聖宮內。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才一過澗,便即頓足長嘯,好似胸中積鬱著的無比憤怒,都要在這聲長嘯之中,舒洩淨盡! 嚴慕光訝然問道:「公羊老前輩……」 話方出口,前面嶙峋的怪石之後,閃出了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,向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,含笑問道:「老花子,你在沙二老怪之前,受了什麼委屈?竟氣得如此鬼嘯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怪眼一翻,怒聲說道:「沙二老怪敢讓我受什委屈?我只是覺得半世威名,抵不過這面小小的『勾魂玉敕』,未免太不服氣!」 說完,又自懷中取出那面白玉小牌,遞向嚴慕光的手內! 嚴慕光接過玉牌,方看出牌上鐫有一條翠綠小蛇,一隻赤紅小蠍! 綠蛇紅蠍入目,嚴慕光不禁駭然失色,向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,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問道:「柳老前輩與公羊老前輩,這面『勾魂玉敕』難道是『蛇蠍美人』令狐楚楚的代表信物?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怪笑說道:「我正要問你怎會與令狐楚楚這位紅粉魔頭,套上交情?難道你還認不得她的信物嗎?」 嚴慕光搖頭說道:「晚輩與令狐楚楚,從無片面之識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怪叫說道:「這就怪了,『蛇竭美人』令狐楚楚倘若與你無什交情,怎會把這面『勾魂玉敕』交我?」 嚴慕光問道:「公羊老前輩,你在何處遇見『蛇蠍美人』令狐楚楚?」 公羊懋答道:「就在前面三環谷左近,『蛇蠍美人』令狐楚楚派遣她的貼身小婢,把這『勾魂玉敕』送來交我,說是令狐楚楚與你頗有交情,用完以後,將『勾魂玉敕』交你就是!」 嚴慕光靈機一動,發話問道:「公羊老前輩,你所說令狐楚楚的貼身侍婢,是不是一個頗為美貌,年僅十六歲名叫聶小青的青衣少女?」 公羊懋點頭說道:「令狐楚楚的『青紅二婢』,名滿江湖,我所遇的,正是其中之一,小小年紀,確實極其難得地,已具上乘身手!」 嚴慕光聞言,遂把與聶小青剛剛結識經過,向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、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等「泰山雙絕」,細說一遍。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聽得詫然說道:「令狐楚楚雖對『青紅二婢』甚為寵愛,但御下極嚴,聶小青若非奉命而為,怎敢奉託公羊老花子,把這面在武林中極具威權的『勾魂玉敕』交給老弟?」 嚴慕光聞言,不禁又對手中「勾魂玉敕」,愕然凝目!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怪笑說道:「不管此事的原因如何,嚴老弟且把這面顯然比我老花子還叫得響的『勾魂玉敕』帶在身旁,總是有益無害!」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笑道:「嚴老弟,你離此以後,意欲何往?」 嚴慕光一面把「勾魂玉敕」,揣向懷中,一面答道:「晚輩先往咸陽古道,去趕一位新交好友之約,然後準備西出玉門關,到『南嶽雙姝』被難之處,憑弔憑弔!」 說到「南嶽雙姝」,嚴慕光不禁又是滿面黯然神色!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見狀,也自微嘆一聲說道:「一瓣心香千里熱,有人揮淚弔黃沙!『南嶽雙姝』衛靈芝、許靈莎姐妹,有嚴老弟這等多情知己,雖在九泉,亦可無憾的了!」 嚴慕光蹙眉長嘆說道:「情到多時成悵惘,從今誓不再多情,多謝兩位老前輩遠來相助厚德,嚴慕光就此告別!」 話猶未了,一雙英雄虎目之中,業已淚光浮動,有點忍耐不住,趕緊向「泰山雙絕」,施禮轉身,真氣微提,幾個起落,便自消失在奇松怪石之後!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目送嚴慕光身影,搖頭一嘆說道:「好個『情到多時成悵惘,從今誓不再多情』,但像嚴慕光這樣一位英挺俊朗,倜儻不群的年少英雄,那裏會輕輕易易地勘破情關……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不等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說完,便即怪笑連連說道:「嚴慕光走時,目中已現淚光,可見他是位多情種子,慢說不會參空色相,勘透情關,就連當前的一張巨大情網,我看他也無法逃過!」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笑道:「你所說向嚴慕光大張情網之人,是不是指的『蛇蠍美人』令狐楚楚?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點頭怪笑說道:「不是這位紅粉魔頭還有那個?令狐楚楚若不對嚴慕光獨垂青眼,會命聶小青將那面『勾魂玉敕』,交他攜帶保管麼?」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蹙眉說道:「嚴慕光與『南嶽雙姝』交好,門戶倒頗相當,倘與令狐楚楚發生感情,卻似不甚妥善,我們要不要從中設法,加以破壞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搖頭大笑說道:「不必,不必,常言道得好,拆散人家姻緣,死後要入阿鼻地獄,何況我認為令狐楚楚只是武功極高,手下極辣,雖有『蛇蠍美人』之名,並無『蛇蠍美人』之實……」 公羊懋話猶未了,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便自接口說道:「老花子,你記不記得『北海雙魔』被令狐楚楚活剝人皮,張貼示眾之事?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雙眼一瞪說道:「柳老怪物,你說話好沒來由,『北海雙魔』日啖人心十顆,惡跡極著,別人懼他聲勢,未加誅戮,只有令狐楚楚率領青紅二婢,掃盪雙魔島,連斬雙魔四煞,為北海一帶除了大害,雖然活剝人皮,處置稍過,但未嘗不是一件血淋淋的功德呢!」 「東嶽神醫」柳雲亭朱笑說道:「老花子這『血淋淋的功德』六字,用得著實新奇,看來你對嚴慕光與令狐楚楚間的這段情緣,竟頗為贊成的了!」 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仰天大笑說道:「我自然贊成,『情』之一字,魔力極大,可使百煉鋼化為繞指柔,萬一令狐楚楚受了嚴慕光薰陶,處事稍循正道,則武林之中,誰不尊敬這位絕代紅妝,曠世女俠?」 這「泰山雙絕」,「東西神醫」柳雲亭與「風雷神乞」公羊懋,關懷嚴慕光之事,暫時不提,且說那位帶著淒絕心情,滿眼淚光,獨自離卻華山,撲奔咸陽古道的「玉笛金弓神劍手」方面。 嚴慕光當時雖因提及「南嶽雙姝」,心情激動,熱淚難禁,但疾馳過兩座峰頭,也就被那獵獵西風,漸漸吹淡了胸頭愁意! 他在春初行道洞庭雲夢之際,結交了一位與自己年歲相若,風秀神絕的白衣書生,名叫諸葛朗,兩人氣味相投,萍水初交,頓成莫逆,但因當對諸葛朗身有要事,無暇盤桓,遂與嚴慕光約定,於重陽前二日,在長安城西二十里的咸陽古道相會,彼此再作相聚! 嚴慕光離卻華山,略為流覽沿途的關中風景,算準時日,恰好於九月初七,趕到了咸陽古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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