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頭杖(105)_諸葛青雲

一〇五

　　蝴蝶一時技拙，切齒道：「司馬長虹，殺了我吧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沉聲道：「蝶妹，別發怒！你的心情不好，我也知道！可是你也為我想想，咱們的心情也是一樣呵！你還有個女兒及兒子，我呢？」

　　蝴蝶厲聲道：「你願獨身一生，幹我屁事？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昔年之事不提也罷！自我獲師妹梅迎春嫁與水天敖之後，萬念俱灰，因此對你的真情，只得忍痛割捨……」

　　蝴蝶冷峻地道：「可是你為何避不見我？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既然結縭無望，何必徒增傷感！」

　　冷倩如忍耐不住，大聲道：「你這人光是責備別人！忘了問問自己！你既然一心一意非我師叔不可。為何嫁了人，生了一子一女？」

　　蝴蝶「格格」冷笑道：「賤人！你也有資格說話麼？」

　　冷倩如道：「當然有資格！相反的，我認為你沒有資格再講這件事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大聲道：「冷丫頭你給我閉嘴！這些事誰要你管！」

　　冷倩如喃喃地道：「不管就不管！反正我認為她沒有資格再責備別人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算了吧！咱們都是半百的人了！何必自尋煩惱！」

　　蝴蝶冷冷地道：「可是我這些年來，仍然……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我知道！因此，我也像懷念謫親的妹妹一樣無法忘了你……」

　　蝴蝶微微一霞，道：「長虹，你真的沒有忘記我麼？」

　　「當然！」司馬長虹松了手，喟然長歎道：「要忘記一個曾經發生過情感之人，談何容易！老夫若能有那種毅力，也就不會痛苦數十年了……」

　　這時胡小蝶已經醒來，乍見母親與司馬長虹默然相對，茫然不釋地道：「媽，這是誰？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他就是你的司馬伯伯……」

　　胡小蝶道：「媽媽不是說他是你的仇人麼？」

　　蝴蝶微微一歎，道：「事過境變，還談它怎甚，還不快見過你伯伯！」

　　胡小蝶見了禮，蝴蝶沉聲道：「長虹，你知道小妹此來的目的麼？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不知道！」

　　蝴蝶肅然道：「小妹一時氣忿，差點做出親痛仇快之事來！還請你原諒小妹才好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我知道你的心情，一切都不怪你，只怪造化弄人！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此番來此，是威脅馬騰，交出岳群為條件，把岳小子獻給兩個黑道殺星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微微一震道：「那兩人是誰？你為什麼要把岳群獻給他們？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說來說去，還不是為了一時氣忿！那兩個魔頭，視你為平生大敵，他們知道岳群是你的得意愛徒，岳群落到他們手中，你定會現身，況且我為了把你引出來，也就信了他們的話……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那二人是誰？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『冷面雙煞』趙乾和趙坤！」

　　「哦？」司馬長虹搖頭道：「據說這兩人昔年已被家師殺死，怎的……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正因為他們死裡逃出，所以時時不忘此仇，他們無意中得到一本秘笈，苦練數十年，武功大進，自認可以勝了你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冷笑道：「他們既有這種志氣，老夫不能不成全他們，請問他們現在何處？」

　　蝴蝶道：「就在附近一個小山上，結廬而居！」

　　司馬長虹道：「去吧！我必須先去了斷這件事！」

　　▼第三十九章　功敗垂成

　　一個小山巒半坡上，有數間茅屋，屋前屋後，栽植著修竹和名花。

　　竹籬上爬滿了牽牛花，別具一番情趣。

　　此刻，晨曦微露，花葉和花瓣上沾著露珠，四周空氣非常清新。

　　柴扉啟，走出兩個半百老人，相貌威猛，各缺了一臂。

　　年紀較大的道：「老二，那一棵白牡丹到現在還沒有好花，不知何故？」

　　老二道：「此處天氣冷寒，不適於栽植牡丹！」

　　老大道：「蝴蝶去了一天，這麼未見回來，她會不會失手？」

　　老二道：「以馬騰的身手和心機，似不比蝴蝶高明，應該順利得手才對！」

　　老大道：「你我忍辱負重數十年，就是等待這一天！不知司馬長虹的功力是否也有進步？」

　　老二啞然道：「即便有進境，也很有限！我深信司馬長虹不是咱們的敵手！」

　　老大微微搖頭道：「低估敵人，是非常危險之事！須知司馬長虹的身手，並不在他的師傅之下，年來隱身潛修，必定大有進境……」

　　老二道：「大哥未免長了他人的志氣，小弟不以為然！依我估計，我一人就可贏了他……」

　　老大肅然道：「小兄不敢如此托大，須知司馬長虹的武功，被譽為天下第一，到現在為止，還沒聽說有人高過他的！」

　　老二大聲道：「小弟近來對內功特別注重待小弟亮一手。大哥也許就不會再滅自己的威風了…」

　　他一指那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，道：「大哥，看到沒有？那棵牡丹花，共有三個花苞，都未開放。小弟運用真力，使其中一朵開放……」

　　老大道：「這一手確是別出心裁，小兄看你的！」

　　老二相距那特丹花約有一丈左右，單掌緩緩推出，凝神不動，大的過了盞茶工夫，那牡丹花辨果然緩緩張開。

　　又過了盞茶工夫，一朵牡丹花全部張開。

　　老大大聲道：「這一手果然要得！想不到你埋頭苦練，有此成就！」

　　老二道：「為了報仇，小弟日以續夜，苦練內功，終於略有小成，那司馬長虹不來則已，若是……」

　　他突然發現那棵牡丹花另外兩個花苞，同時舒展開來。不到半盞茶工夫，全部綻開，比他剛才運功綻開的更加大而且美！

　　老大道：「這兩朵牡丹花不會是二弟剛才運功使之綻開的吧？」

　　老二面色肅然道：「不是！這真是怪事！這三朵牡丹花生出蓓蕾，十餘天開花，今天竟一齊綻開，實在令人……」

　　突然，他驚噫一聲，道：「大哥……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　　只見那三朵碗口大的牡丹花，同時收縮，不一會又變成三個花苞，和剛才未開時一樣，

　　老二連連搖頭道：「這真是怪事……」

　　老大哈哈大笑道：「剛才花開花閉，可能並非二弟運功所至……」

　　老二道：「絕不，大哥，我認為有高人在側？」

　　語音未畢，自全中走出六人，為首是司馬長虹，其次是岳群，水靈鸞，冷倩如和蝴蝶母女，岳群挾著「八臂吊客」和「狼面神」兩人。

　　「冷面雙煞」趙乾和趙坤同時一震，老二趙坤厲聲道：「蝴蝶，你怎地和他們在一起？」

　　蝴蝶冷笑道：「不和他們在一起，難道要和你們在一起不成？」

　　趙坤冷冷地道：「司馬長虹，昔年一段血仇，只有找你來算了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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