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鬼魅江湖 | 上頁 下頁 |
七二 |
|
仲孫容道:「此事尚多曲折,林如雪定會對高姑娘細訴種切,當然需要一夜長談,明晨卯初,高姑娘請上『伏波舟』頭,或是把賜告答案,擲向湖水亦可。」 高小紅笑道:「擲入湖波,萬一毀失,反而不美,無論林如雪姊姊如何答覆?我都于明晨卯初,獨上『伏波舟』頭,等候仲孫姑娘,吿你回音便了!」 仲孫容嫣然笑道:「好,仲孫容就此送客,我們明晨也只匆匆一面,要等到元宵隹節的『雷峰塔』,再作良晤的了!」 高小紅起身走出「鎮波舟」,跳上來時所駕小艇,向仲孫容揮手為別,雙槳連棹,駛往水煙深處。 這位「鐵膽龍女」,歷盡磨折風波,業已修養大進,若換了她以前的脾氣,決不會這樣轉回,非和那「鎮波舟」上,來歷如謎的仲孫容,見過真章,分個高下不可! 如今,她發覺對方是謀定而來,並似有恃無恐,知道茲事體大,遂儘量忍耐,免得萬一把事弄僵,不易收拾,決心先回「伏波舟」,等長孫玉珠轉來,彼此再研判敵情,細商對策。 她號稱「龍女」,水性既好,操舟之術,自亦極精,雙槳沖波,艇行如箭! 那消多時,「伏波舟」已然在望…… 高小紅縱身登舟,把小艇交給迎接她的「伏波舟」執事處理,便急步往主艙走去。 才入主艙,便自一怔,發現長孫玉珠並未被什麼意料中頗有兇險的「鴻門宴」所困,業已安然轉來。 長孫玉珠是何等人物,一見高小紅「神色」,便猜出她心中所想的,揚眉含笑問道:「紅妹為何對我發怔?竟覺得那盞紅燈可怕,擔心我不容易安然回轉麼?」 高小紅笑道:「我以為珠姊是去一場頗有兇險的『鴻門宴』……」 「鴻門宴」三字才出便使長孫玉珠有點驚奇地,「咦」了一聲問道:「紅妹怎知那是一場『鴻門宴』?不過事生突變,項王未出,『鴻門』已撤,我遂雖然缺少保駕將軍,也平安轉回『伏波舟』了!」 高小紅道:「珠姊,幸虧『鴻門』先撤,未見主人,否則你定會大為驚奇!」 長孫玉珠軒眉問道:「為什麼呢?難道那對我擺下『鴻門宴』的主人,青面獠牙,長得宛若山精海怪?」 高小紅笑道:「那倒不至於,『鴻門宴』主人,定是一位風姿綽約的絕代名姝,我所謂令你驚奇之故,是她多半也複姓『長孫』!」 長孫玉珠果然吃了一驚道:「她也複姓長孫,是不是『江湖金敗子,雷塔侶長孫』的『紅箋當事人』?」 高小紅頷首道:「大概不會有錯,我並知道所謂『雷塔』,就是白蛇故事膾炙人口的『雷峰塔』,我們不應該再在『太湖』勾留,應該到『杭州』走一趟了。」 長孫玉珠把兩道清澄如水的目光,盯在高小紅臉上笑道:「看來紅妹追查紅燈之舉,倒不虛此行,頗有所獲?」 高小紅道:「我上了一條大小氣派,均與『伏波舟』仿佛,卻定名為『鎮波舟』的大船……」 尹宇清在一旁,失聲接道:「這事實在奇妙了,長孫宮主所去的擺設『鴻門宴』之處,也是一條大船,但卻名為『定波舟』……」 高小紅苦笑道:「『定波』也好,『鎮波』也好,這名稱令人仿佛都是沖著珠姊的『伏波舟』而來,並連林如雪姊姊,也並牽涉在內!」 白苧聽得一驚道:「紅姊,你說什麼?怎會與我主人也……」 高小紅不等白苧再問,便反而向客問道:「苧妹,你久隨我林如雪姊姊,知不知道她有一條異常珍貴的綠色手帕?」 在高小紅意料之中,白苧聞得這「綠色手帕」之問,定必大感驚奇! 誰知白苧居然毫不為奇地,含笑說道:「我主人的每條手帕,均是綠色,以從未發現她對其中某條,特別珍視呢?」 高小紅哦了一聲,雙眉微蹙…… 長孫玉珠笑道:「紅妹,你在『鎮波舟』上,遇見何人?探悉何事?且說將出來,大家研究研究。」 高小紅遂把自己在「鎮波舟」上,吃了一口「人皮魚翅」,噁心得要死,暨與仲孫容晤談等事,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。 白苧靜靜聽完,苦笑說道:「我對什麼『綠色手帕』的珍貴之處,確不知情,只可惜我主人偏偏離去,否則,定可推測那仲孫容,與她的長孫姊姊,究竟是何來歷了。」 高小紅見長孫玉珠聞言後,雙眉微鎖,沉吟未語,不禁詫然問道:「珠妹,你智慧超人,是否已有所得?……」 長孫玉珠玉頰上略現憂容,神色一沉答道:「關於『長孫仲孫』姊妹來歷,我是茫無所知,但從各種已知情況,綜合研判,卻恐我們那位將作『雷塔新郎』的金不換兄,又出了什麼事了?」 高小紅與金不換已有過合體之緣,自然特別關懷,聞言之下,急急問道:「珠姊,你這種推測,是從何而來?」 長孫玉珠道:「我剛登『定波舟』,尚未見到主人之際,便聽得空中一陣鈴聲,似有信鴿飛落,跟著便有人在後艙低聲發話,說是:杭州塔頂有事,『鴻門宴』不必再擺,請長孫宮主回駕。……」她說至此語音略頓,目注高小紅,苦笑道:「紅妹請想,能令對方停擺『鴻門宴』,中止與我相鬥之事,必非尋常,再把『杭州塔頂』與『雷峰嘉禮』二者,加以聯想,豈不是極有可能與金不換兄發生關係?」 高小紅妙目一轉,揚眉嬌笑說道:「珠姊,關於此事,我倒有個相當理想的最好推斷……」 長孫玉珠尚未答話,那位美俏嬌直的白苧姑娘,已自接口笑道:「紅姊既有美好推斷,請快說出來聽聽!」 高小紅道:「要作推斷,必先假設,我認為金不換兄,縱或當年風流蘊藉,行為放蕩,但敗子回頭,黃金不換,他如今已是位深於情而重於義之人,既對珠姊傾心,又須對我和林如雪姊姊負有相當責任,故而雖然紅箋傳喜,雷塔聯姻,卻決非出他本意……」 尹宇清點頭道:「紅妹的這種假設,絕對成立,並多半便是事實!」 高小紅道:「既非本意,必受脅迫,而脅迫之道,無非以藥物迷亂金不換兄,再設法拘禁,控制行動,才會使金兄與我們久久斷了聯繫,根據珠姊『定波舟』上所聞,與我『鎮波舟』上所得,我可以再作大膽假設,對方拘禁金不換兄之處,極可能便是在杭州雷峰塔頂!」 長孫玉珠與白苧、尹宇清等,均聽得連連點頭。 高小紅道:「既然對方因『杭州塔頂有事』,竟在宴罷鴻門,則事必緊急重大,會不會是金不換兄突然恢復神智,或業已脫出羅網?」 尹宇清笑道:「這倒真是一樁極可能的美好推斷……」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