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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五


  百里源道:「咱們各自心中有數就是。」

  話鋒一頓之後,又一挑雙眉道:「閒事佬,請恕我百里源誇句海口,放眼當今武林,能與我硬拼三掌,而秋色平分者,最多也不過七八人。」

  青衣老者笑問道:「啊!那七八位,又是怎樣的人物?」

  百里源邊說邊屈著手指道:「我大師兄,二師姊,八師弟,長春谷主裴玉霜,朱玫,還有就是那位生死不明的許元良,和另一位還不知來歷的神秘人物,也就是那位最初將『翡翠船』由長春谷盜走的人。」

  「那麼。」青衣老者含笑問道:「你以為老夫是誰呢?」

  百里源道:「你,如非是那生死不明的許元良,那就是那最初將『翡翠船』由長春谷盜出來的人。」

  青衣老者既不承認,也不否認,只是目光深注地含笑一聲道:「你,怎能斷定那許元良還活著?」

  百里源笑了笑道:「不過是想當然而已。」

  遠遠,傳來那白衫少年的語聲道:「老爺子,咱們該走了啊!」

  青衣老者揚聲答道:「好,我馬上就來……」

  百里源笑問道:「閣下,那著白衫的果然是一位女娃兒嗎?」

  青衣老者披唇一哂道:「經過你那個寶貝徒弟鑒定過的人,當然不會錯啦!」

 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,又淡笑著接道:「百里源,今宵,咱們的談話到此為止,告辭!」

  那「告辭」二字的尾音未落,人已飛射十丈之外。

  頓飯工夫之後,青衣老者投落另一個山頭的斜坡上,那位白衫少年迎著他苦笑道:「老爺子,您真好耐性啊!」

  青衣老者正容說道:「娃兒,你該知道,這梵淨山是百里源的根基重地,咱們目前不便與他硬拼,自然只好故裝神秘,使他不敢輕舉妄勸。」

  接著,才注目問道:「那四位的情況如何?」

  白衫少年道:「還好,總算咱們來得及時,否則,就不堪設想了。」

  青衣老者接問道:「人呢?」

  白衫少年抬手一指道:「正在那邊一個天然石洞中行功調息。」

  說著,目注左側十來丈外的一處峭壁含笑接道:「本來,邵大俠與朱姥姥等人,是分別昏倒在相距半里的山徑邊,是我將他們背到這兒來的。」

  青衣老者道:「你還沒同他們交談過?」

  「是的。」白衫少年接道:「當他們服下解藥,清醒之後,我就叫他們先行運功調息,有話以後再談。」

  青衣老者點點頭,又注目問道:「還記得方才所說的話嗎?」

  「記得。」

  「那麼,我走了。」

  白衫少年連忙的拉著他的衣袖道:「老人家,您……您就這麼走了?」

  青衣老者長嘆一聲道:「傻孩子,天下無不散的筵席,何況我還有急事待理,又怎能不走?」

  「可是。」白衫少年言辭懇切地蹙眉接道:「我……我還不知您老人家是誰呢?」

  青衣老者慈祥地笑道:「那不要緊,要不了多久,你就會知道我是誰的。」

  白衫少年呆了一呆,道:「老人家,我們幾時再見呢?」

  青衣老者沉思著喟然一嘆道:「孩子,人生聚散,都是一個緣字,緣至則聚,緣盡則散的,可不能過於認真。你,年紀太輕可能還不懂得這些……如果你我緣份未盡,也許還有重逢的一天……」

  一道人影,由峭壁疾射而來,人未到,先傳來一串清朗語道:「閣下兩度義伸援手,雖然大德不敢言射,也總該讓老婆子我聊表寸心吧!」

  話沒說完,人已飄落當場,赫然就是那青衣老嫗朱玫。

  青衣老者笑道:「些許微勞,算得了什麼!」

  接著,又注目笑道:「老夫人畢竟功力深湛,竟比邵大俠先行復元……」

  朱玫截口笑道:「閣下這一說,可真算是謬獎老身啦。」

  青衣老者一愣道:「此話怎講?」

  朱玫正容說道:「我老婆子之所以能先行復元,並非我功力比邵大俠深湛,而是因為我中毒較輕。」

  接著,抬手一指白衫少年道:「不信,閣下可問問這位少俠。」

  青衣老者目注白衫少年,笑問道:「娃兒,你怎麼說?」

  白衫少年笑了笑道:「老人家,這位老夫人所說,倒委實是實情。」

 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之後,才向朱玫正容說道:「老夫人,在下委實是有急事待理,未便耽擱,只好先行告辭了!」

  不等對方表示可否,抱拳一拱,長身飛射而去。

  朱玫搖了搖頭,才向白衫少年苦笑著問道:「這位白衫少俠,啊!不!我該叫你姑娘才對……」

  白衫少年只好訕然一笑道:「老夫人神目如電,晚輩也只好坦承了。」

  朱玫笑問道:「姑娘貴姓芳名?令師是哪一派中高人?」

  「白衫少年」靦腆地一笑道:「晚輩柳如眉,家父乃『赤城山莊』莊主……」

  朱玫截口一「哦」道:「原來是柳莊主的掌珠,江湖三大,家學淵源,那就怪不得啦!」

  柳如眉笑了笑道:「老夫人過獎了。」

  朱玫注目接問道:「柳姑娘對那位青衣老人,也是一無所知?」

  柳如眉點點頭道:「是的。」

  「那麼。」朱玫接問道:「你們怎會在一起的?」

  柳如眉苦笑道:「此事可說來話長。」

  朱玫道:「不要緊,目前,你我都閒著,就不妨慢慢地談吧!」

  柳如眉沉思著說道:「老夫人是正人君子,告訴您也不要緊,事情經過是這樣的……」

  接著,她才將與那青衣老者結伴同行的經過,簡略地說了一遍。

  原來當十天之前,邵友梅以「生死神判」慕容傑身份離開「逸園」之前,曾暗中囑咐柳如眉,兼程前往荊州城郊,乃妻古若梅居處,請其派八師弟白文山,循他沿途所留暗號前來接應。

  因為邵友梅藝高人膽大,單獨行動,也不怕有甚危險,但他此行任務,在解救林志強,所以必須有一得力助手,才便於行動。

  可是,柳如眉還沒離開漢陽城,就被那青衣老者截住。

  青衣老者一口道破柳如眉的真實身份與邵友梅的淵源,以及此行任務,並說明,他自己不但是好人,而且與她師父邵友梅夫婦,私交甚篤,武功也不比邵友梅夫婦差。

  最後,他才說明截住她的原因,說邵友梅此行險阻重重,荊州之行,遠水難救近水,不如免此跋涉,偕同他暗中跟下去,以便隨時予邵友梅必要的支援,同時也順便可以指點她的武功。

  這些,都是對她有益無害的事,而且,那青衣老者也有意無意之間,顯示出他的超絕功力,以堅定柳如眉的信心。

  當柳如眉冷靜地沉思之間,青衣老者又提出了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,那就是以罕見靈藥,增強柳如眉的功力,而且是極短時間之內,就可見效……

  朱玫靜靜地聽完之後,蹙眉問道:「你,是否覺得功力方面,已有所精進了?」

  柳如眉點點頭道:「是的,我已自己覺出,精進得很多,據那位老人家所說,我已增添了二十年的面壁之功。」

  朱玫接問道:「那老頭究竟給你服過些什麼罕世靈藥?」

  柳如眉道:「我不知道,他老人家也不肯說,那味道苦中帶涼,服過藥後,他老人家還以內家真力,幫助我行功……」

  朱政截口接道:「他是否已替你打通了『任』、『督』二脈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柳如眉茫然地接答道:「當時,我全身一震之後,就失去了知覺,一直到第二天,才清醒過來。」

  朱玫道:「於是,你自覺功力精進得多了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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