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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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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中窺探的邵友梅也點首暗笑著:「我也贊成,省得我另費手腳……」 這時,呂不韋已由懷中掏出那封密函,打了開來。 可是,呂不韋是面裡背外而坐,當中還隔著一個古琴,邵友梅目力固然奇佳,卻也沒法透過古琴這一道障礙,而由信箋的背面瞧出什麼來。 就當他眉頭一蹙之間,只見呂不韋蹙眉自語道:「奇怪!」 古琴接問道:「怎麼說?」 呂不韋將信箋向她一遞道:「你瞧。」 古琴白了他一眼道:「你不會唸給我聽!」 呂不韋連忙收回信箋,滿臉歉意地笑道:「對不起,匆促間我沒想到……」 「少廢話!」古琴截口冷笑道:「不唸給我聽,也就算了!」 邵友梅不禁暗笑著:「這妞兒如非不識字,就是識字不多,不過這一來,我倒是求之不得……」 當他心念轉動間,呂不韋也在歉笑道:「琴妹別生氣,我唸,我唸給你聽就是。」 古琴哼了一聲,呂不韋低聲念著:如玉:鳥兒已飛了,目前,我正追查中,沒法前來會合,請逕赴預約地,不論此行結果如何,我當於一個月之內,間道趕回。 接著,又注目問道:「琴妹,你知道鳥兒是代表誰呢?」 古琴似乎心頭之氣尚未消除,白了他一眼道:「我怎麼知道!」 呂不韋苦笑道:「目前,咱們是兩頭落空,你看,咱們該怎麼辦才好?」 古琴仍然是沒好氣地接道:「我沒意見。」 「那麼。」呂不韋涎臉笑道:「咱們索性自由自在地,好好逍遙幾天。」 古琴冷然問道:「這封信如何處置?」 呂不韋道:「信,橫直轉不到,好在以目前情況而言,也沒什麼緊要,咱們且折返『宜昌』再說。」 呂不韋已決定趕返「宜昌」,那麼,邵友梅又該如何行止呢? 眼前,因了黃七的到來,使他這一陣追蹤,成了徒勞往返,也沒有再趕去「穀城」的必要了。 因為彼此之間,相差半日以上路程,既無線索可循,又不明對方行進方向,再追蹤下去,豈非是等於大海撈針? 同時,他也想到,百里源那封急函上所指的「鳥兒」,必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,否則,以百里源的身份,必不至於放棄對改造林志強的這等大事。 那麼,在籌思不出更佳辦法之前,何不暫時跟蹤眼前這三位,也折返「宜昌」再說。 目前這三位中,一位是柳伯倫的愛女,兩位是百里源夫婦的愛徒,何況又身兼令主之職位,算得上是重要人物,不論百里源或公冶如玉,臨時對這兩位有甚指示,都勢將經由柳伯倫轉達,他要是跟蹤下去,也許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。 好在在百里源夫婦會合之前,林志強也不會有甚危險,他要折返巫山縣城去,再途經宜昌,也不算繞太多的路…… 於是,當呂不韋、古琴等一行人離開小店,折返宜昌時,邵友梅也悄然跟了上去,當他走出小店門外時,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全真,也滿面風塵地到達小店前,向著他稽首一禮道:「無量壽佛!請問施主,這兒去穀城還有多遠?」 邵友梅邊走邊漫應道:「約莫還有五十里。」 那道士又是稽首一禮道:「多謝施主!」 他,口中說得客氣,但當他目送邵友梅的背影遠去之後,臉上卻掠過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詭異笑容,然後緩步進入小店。 不過,這位道士可並非打尖,他,向店家要了一個房間,亦即邵友梅方才住過的那一間房,將店小二叫人房中,低聲交談了片刻之後,又立即出店,匆匆向「穀城」趕去。 當黃昏時分,這位神秘的中年道士,已到達了「穀城」。 他,逕自走進東大街一家名為「東升」的客棧內,與掌櫃的密談數語,即由店小二將他引入後進的一間上房中。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,那間上房內,竟赫然有公冶如玉在內。 公冶如玉白了那道士一眼道:「你如果再不來,我真要獨自走了……」 中年道士截口問道:「如玉,那娃兒呢?」 公冶如玉不勝幽怨地哼了一聲道:「你就只關心那娃兒!」 中年道士伸手一擰公冶如玉的俏臉,嘻嘻笑道:「你比那娃兒,更使我關心。」 公冶如玉又哼了一聲道:「鬼才相信。」 中年道士笑道:「如玉,你這飛醋,吃得好沒來由,那娃兒是你我武林霸業的保證啊!我又怎能不關心他呢!」 公冶如玉這才披唇微笑道:「好!算你有理,那麼,我再問你,這兩天為什麼像火燒眉毛似地,故意弄那玄虛?」 中年道士神色一整道:「如玉,你知不知道,我們那位大師兄,已追蹤到離此五十里外的梨山店?如非我弄下這些玄虛,並間道兼程趕來,你一個人,怎能應付得了!」 聽這語氣,原來這位中年道士,就是百里源所喬裝,這麼一來,邵友梅這個觔斗,可栽得夠慘重啦! 公冶如玉不禁一呆道:「真的?」 百里源道:「我親眼所見,還能假得了!」 「就只有他一個人?」 「不錯。」 「那麼。」公冶如玉銀牙一挫道:「趁他落了單,將他宰了!」 百里源笑著道:「由我們兩口子聯手宰他,雖然不致有多大問題,但也並非一件簡單的事,所以,我決定照你的計畫進行,且等百日之後,由調教好了的林志強去收拾他們。」 公冶如玉點點頭道:「也好。」 接著又注目問道:「現在,那廝是否也到了『穀城』?」 百里源笑道:「本來,他也該到達『穀城』的了,卻被我所故弄的那些玄虛,給騙回『宜昌』去啦!」 公冶如玉不禁嫣然一笑道:「想不到你這些鬼門道,有時倒還真管用……」 「有時?」百里源截口笑道:「山人的錦囊妙計,幾曾失靈過?」 公冶如玉媚笑道:「別吹了!先告訴我,你是怎樣想出這些點子來的?」 百里源笑了笑道:「說穿了,也就沒啥稀奇啦!」 話鋒微微一頓,才沉思著接道:「事情是這樣的,當我們那位大師兄,將紅雲、絳雪二人弄到江邊去時,剛好我也折返『宜昌』……」 公冶如玉截口接問道:「你並沒去看那老不死?」 百里源道:「本來我是想去看看他的,但鬼使神差地,走在半路上我又想到,老不死已經跑不掉了,縱然萬一跑了,也不會有甚作為,又何必浪費時間去看他,於是我才臨時決定折返『宜昌』,卻沒想到這一來,剛好趕上拆穿我們那位大師兄所玩的那一手。 「當時,我靈機一動之下,一面以飛鴿傳書通知你依計行事,一面卻故意以十萬火急的密函,命柳伯倫派人轉給你,而我自己,卻尾隨我們大師兄之後,兼程趕了過來。」 公冶如玉笑問道:「這些,連柳伯倫都不知道?」 百里源點首接道:「是的,除你我之外,沒第三者知。」 公冶如玉含笑接道:「其實,我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,你這計畫,倒真是夠秘密的了。」 百里源正容說道:「這種事情,知道的人越少,成功的希望才越大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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