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諸葛青雲 > 翡翠船 | 上頁 下頁 |
六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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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的。」林永年點首接道:「邵大俠除了告訴我姓名和武功出自『翡翠船』之外,其他都不肯說,並說,我如果知道多了,反而有害無益……」 青衣婦人截口一嘆道:「永年,這就是你的不是了,既然有這種奇遇,為何不早點將志強送往邵大俠處學藝?」 林永年不由苦笑道:「我何嘗不這麼想,可是,當時志強年紀還小,稍長之後,卻又是一連去了六次都撲了空。」 白文山蹙眉接道:「我知道,當時大師兄也有他的困難和不便之處,但他既然看中了令侄資質,有意收為徒弟,以常情而論,縱然林兄沒找著他,以後也該主動找來貴府才對。」 林永年點點頭,道:「白老弟言之有理,我想,邵大俠也可能來南昌找過,但因愚兄是避仇隱居,在南昌城中,曾三易住址,以致邵大俠來過,而沒找到也說不定。」 白文山也點首接道:「這倒是大有可能。」 接著,又目光深注地問道:「這事情,你從來沒向任何人說過?」 林永年道:「是的,連我那志強侄兒跟前,也不曾說過。」 白文山蹙眉接道:「那麼,最近江湖上風風雨雨的,說林家跟『翡翠船』有關,又是怎麼回事呢?」 林永年也眉峰緊蹙地道:「我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一直到目前為止,我只想到這麼一個可能情況,那就是百里源夫婦,急於將你們師兄弟逼出江湖,或者是上官玄因找不到我,而故意放出這麼個消息……」 白文山搖頭苦笑道:「這設想,不太可能,真要有這種巧事,那就巧得太不可思議了。」 「那麼。」林永年訕然一笑道:「白老弟是否另有高見?」 白文山沉思著接道:「我想,如非林兄於無意之間洩漏消息,那就是前此在『羅浮山』救助我大師兄時,被敵人認出了你,事後因久久搜尋不到,才放出這消息來,讓全體武林同道,逼你出面。」 林水年連連點首道:「對,對!這倒是大有可能。」 白文山接道:「我也不過是如此假設而已,好在這事情無關緊要,咱們毋須將它放在心上。」 林永年默然點首間,白文山又正容接道:「已經快近三更了,賢伉儷請早點歇息,我還要到外面去查探一下,如無特殊情況,咱們明天立即起程。」 說完,也不等林永年接腔,立即飛身出洞,一閃而逝…… *** 三更過後,白文山悄然出現在朝雲峰那座山神廟旁。 他的判斷不錯,吳化文那一批人,果然原班人馬,早已回到山神廟中。 此刻的山神廟,燈火輝煌,人聲嘈雜,看情形,顯然是來了更高明的人物,不曾將白文山這等強敵,放在眼中了。 當然,山神廟的四週,也安置了不少明樁暗卡,但以白文山的功力之高,這些人自然不能察覺。 唯因目前情況特殊,而且大出常情之外,白文山為免打草驚蛇,也不敢過於欺近,只是悄然隱入山神廟左側約莫十丈處的一株枝葉濃密的葉樹中,暗地窺探著。 他剛剛隱好身形,廟內傳出那「四全秀士」的語聲道:「奶奶的,待會兒只等師母一到,我不把那個糟老頭搜出來,好好地消遣他個夠,我呂不韋三個字,就倒過來寫!」 白文山聽得心頭暗懍:「怪不得……原來是公冶如玉那賤人要來……哼,這小雜種也夠意思,居然取名呂不韋,以秦始皇的老子自居……」 他念轉未畢,只聽吳化文的語聲笑道:「老三,呂不韋改成韋不呂也行呀!其實,你這姓名,老早就該改一改的了,否則,如果秦始皇和老牌呂不韋泉下有知,真會同你算賬哩!」 呂不韋的語聲苦笑道:「老二,你還好意思尋我開心。」 吳化文的語聲道:「我並非尋你開心,老三,如果我們的判斷不錯,縱然師母來了,你的心願,也未必能償。」 呂不韋哼了一聲道:「你,只會長他人的志氣……」 吳化文的語聲截口接道:「老三,話不是這麼說,你想想看,如果方才那個獨腳老頭,果然是咱們恩師所要找的人,決不致瞧不出咱們的來歷,是不是?」 呂不韋的語聲道:「這個,我倒是同意。」 吳化文的語聲道:「那獨腳老頭既已知道咱們的來歷,那麼,他還會呆在這山中,讓咱們請來幫手去抓他嗎!」 呂不韋的語聲道:「但事實上,咱們前後的暗樁,都未發現他們離去,同時,那三匹健馬也自行回來,足證他們並沒離開這巫山山區。」 吳化文的語聲道:「這倒是有此可能,不過,也並非完全正確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難道他們不能抄小路兔脫嗎?」 呂不韋的語聲道:「老二,你總愛同我抬槓。」 吳化文的語聲笑道:「這是判斷問題呀。」 呂不韋的語聲,將話題岔了開去,「奇怪,師母既已飛鴿傳書,說明提前趕來,為何到現在還沒到呢?」 吳化文的語聲道:「她老人家又不會飛,哪有這樣快的?」 呂不韋哼了一聲,半晌,才輕輕一嘆道:「但願五師妹也趕來,就好。」 吳化文的語聲笑道:「你呀!總有一天,會栽在女人的褲襠中,再也爬不起來……」 忽然,一陣急驟的馬蹄聲,由遠而近。 吳化文的話鋒一陣道:「可能是師母來了,咱們快迎上去……」 緊接著吳化文與呂不韋二人,匆匆奔出山神廟,向官道上奔去。 白文山冷冷一笑,由濃密枝葉的隙縫中,凝神靜觀發展。 少頓之後,吳化文、呂不韋二人,畢恭畢敬地,陪著一位宮裝婦人和一位紅衣女郎,快步走了回來。 那宮裝婦人,杏眼桃腮,膚色白裡透紅,雖然可能是三十五六的年紀了,但身材仍然是那麼婀娜多姿,舉手投足、一顰一笑之間,更是顯得風情萬種,媚態橫生。 至於紅衣女郎,年約雙十,儘管姿色並不怎麼美,但她那煙視媚行,騷在骨髓裡的那股媚勁,卻並不比宮裝婦人稍差。 暗中窺探著的白文山,雖然不認識那紅衣女郎,但對那宮裝婦人,卻是化成骨灰,也能認出來,因為那就是引起他本門慘變的罪魁禍首公冶如玉,因而他入目之下,幾乎切齒出聲。 但他心中明白,撇開對方人多勢眾不論,憑單打獨鬥,他也不是公冶如玉的敵手,何況他此行目的,是在明瞭敵情,然後再設法護送林永年夫婦出險,與他的大師兄會合之後,再從長計議。 因此,他儘管心頭熱血沸騰,恨不得立即與公冶如玉一拼。但理智卻在警告著他:「白文山啊!白文山,十幾年都忍耐下來了,你就不能再忍耐一段時期……」 就當他心念電轉之間,公冶如玉等一行人,已消失於山神廟中,只好強抑心頭激動,凝神靜聽下去。 開始,是吳化文向公冶如玉報告情況,公冶如玉一直靜靜地聽完之後,才發聲問道:「你們不能由武功招式上,確定他是否為本門中人?」 吳化文的語聲道:「師母,那獨腳老頭的武功,既高超又神奇,招式方面,雖然有點近似本門武功,但卻似是而非,令人不能捉摸。」 公冶如玉的語聲道:「那可能是故意裝出來的。」 另一個嬌甜語聲接道:「師母,在年齡方面,也不對呀!」 公冶如玉的話聲笑道:「傻丫頭,他不能易容,或帶上人皮面具?」 呂不韋的語聲也笑道:「五師妹真是實心眼兒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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